很快,有流言传出,皇后并非李家嫡女,而是李家老太太当年从乡下抱回来的养女。

皇后早在李家做姑娘时便与李首辅有了首尾,二人共枕刻着双方小字的玉枕。

有人花重金请说书先生将皇后与李首辅的风月往事,在京城各大酒楼茶馆大肆宣扬。

还说皇后和李首辅育有一子,二人怕事情败露,秘密将孩子送出京城,交由一户农户抚养。

风月之事最能撩起人的兴致,短短不到几天时间,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皇后和李首辅成为全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几乎身败名裂。

李首辅愤然派人四处捉拿传播谣言之人,曾在一天之内抓了十来个说书先生,此举非但没有镇压住流言,反而传播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离谱。

甚至有流言说,皇后的亲生母亲出自青楼,所以才生出皇后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国母如此,国之不幸。

皇后得知消息,几乎要气疯,想要找太后商量,偏偏太后这些日子去了感业寺烧香祈福。

她正想派身边的大宫女前往感业寺,一道废后圣旨从天而降,皇后被打入冷宫。

皇后被废,引起凤家强烈不满,凤家大爷凤梧急急赶往感业寺,和太后秘谈之后,凤家选择放弃皇后。

自此,楚贵妃和晋王风头无两。

晋王将阿轻定在私生子的耻辱柱上,他的身份再不足为惧,就算叫人知道他是皇后之子,别人也以为他是皇后和李首辅苟且生下的野种。

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只剩下太子。

楚贵妃想趁热打铁让皇上废掉太子的储君之位,改立晋王为太子,引起朝中众多大臣坚决反对。

凤家虽然不再支持皇后,但也绝不会支持晋王,凤家,李家,蒋家摒弃前嫌联合起来,与楚贵妃和晋王形成对峙。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权利角逐中,没有人知道,谁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太子和瑞王密谋三日后在永宁门刺杀晋王,二人的密谋很快传到晋王耳朵里。

晋王找来弟弟齐王和赵毅一起商议,准备将计就计,买通永宁门守将郑威,到时率精兵冲入永宁门,来个瓮中捉鳖。

晋王万万没想到,当他和齐王,赵毅带着兵马踏入永宁门准备反制太子,自己反成了瓮中的鳖,被重兵包围。

不管是太子还是晋王齐王,虽然都是皇帝的儿子,但不能带兵器人马入宫,否则,等同谋反。

晋王本想以谋反大罪诛杀太子,不想自己反成了谋反之徒。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

贺兰明月那个贱人出卖了他。

他想要逃走,调头时看到太子高坐于马上,手中利箭正对着她,他大惊失色:“三哥,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敢杀了我,父皇和母妃一定不会饶过你!”

太子冷笑道:“你用蛊术谋害父皇,如今又率兵攻打皇城,犯下谋反大罪,人人得而诛之!”

晋王闻言,知道自己的阴谋早已被太子知晓,他顿时恼羞成怒:“你信口雌黄,犯下谋反大罪的人分明是你!”

赵毅趁机高喝一声:“太子谋反,杀无赦!”

齐王也反应过来,正要跟着高喊,太子手中的羽箭飞射而出,划破长空直刺向晋王,晋王下意识伸手拽过齐王挡在前面,“噗”的一声箭扎入肉里,齐王像木头一样栽倒在地。

鲜血顺着箭杆渗出,齐王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眼,伸手指向晋王:“六哥,你——”

晋王愣住了:“对……对不起七弟,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毅也愣住了。

他知道晋王狠毒,没想到他这么狠,拿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挡箭。

这样的人,谁敢替他卖命!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着太子带过来的兵马有一部分就是他的虎牙军,他两眼赤红,举起手中长戟刺向太子。

“殿下,当心!”

顾瞻大喝一声,冲上前挡在太子面前,缠斗而上,长枪如雪,划出一道道银龙般的光。

晋王眼看无处可逃,害怕军心涣散,沉声大喝:“诛杀太子者,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到处都是喊打喊杀声,整座皇城笼罩在激烈的杀气中。

晋王和赵毅远比齐王难杀,尤其是悍将赵毅,他就像生了一对翅膀,面对顾瞻和大军的围攻,一次次飞闪躲过击杀。

就在他逃到永宁门外,以为自己要逃出生天时,一支利箭迎面射来,正中他心口。

他不敢相信地盯着来人,忽然想起什么,竟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哈哈哈……”

说完,他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下。

永宁门内,太子还在追杀晋王,他一路逃跑想要跑到长春宫求救,不小心衣服被树枝挂住,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太子熟悉的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他吓得屁滚尿流,爬跪在地连连告饶:“三哥,求求你饶我一命,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太子犹豫了一下,忽然想起莫神医的话,手中利箭穿过晋王的心脏,晋王栽倒在地,两眼瞪的极大,俊美的面孔痛苦地扭曲着,太子眼里闪过一丝痛色,缓缓蹲下,伸手盖在他眼睛上,他的眼睛缓缓合上。

这时,安宁门外又响起激烈的杀声,小校骑快马跑来禀报:“殿下,不好了,李首辅带着兵马马上就要攻入安宁门了。”

太子并不慌张,只是冷冷说了一声:“他果然来了,木轻尘呢?”

“卑职没有看到木轻尘,只有李首辅带了几千人马,数量大概有我方三倍之多,我方快抵抗不住。”

太子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木轻尘为何不来,到底是他无意皇位,还是有别的打算?

他翻身上马,返回永宁门,看到双方厮杀激烈,李首辅正高坐于马上指挥作战,见到太子过来,他沉声一喝:“乱臣贼子,其罪当……”

话没说完,身后突然响起驾马声。

“驾——”

“太子妃,你要干什么,快回来!”

李首辅心中大惊,转头看去,看到李清月策马狂奔而来。

她既是太子的妻子,又是李首辅的女儿,没有人敢真的阻拦她,伤害她。

“父亲,不要——不要再打了!”

李清月大喊一声,飞奔到李首辅面前。

李首辅又惊又怒,圆瞪双目:“清月,谁让你来的?”

“父亲,不要再打了。”李清月急得眼泪流了出来,“你这是犯上作乱啊!”

“轻儿才是真正的皇子,由他继承大统才是……”

“不!”李清月愤怒打断,厉声质问道,“难道木轻尘真是父亲的儿子!否则,你为什么宁肯帮他,也不肯帮女儿和太子?”

李首辅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你满口胡言乱语,轻儿是皇上和皇后的儿子,真正的皇子。”

“那为什么,你宁可帮一个外来的假妹妹,也不愿帮女儿?”

“清月,有许多事你根本不懂。”

“是啊,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罢了罢了,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夫君,不管是谁死了,我都活不成。”

说完,她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