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盯了女孩一眼,吓得女孩一个激灵躲到女子身后,又道,“我失手打伤这孩子,心里很是惭愧,还请姑娘给在下一个登门谢罪的机会,若蒙姑娘不弃,在下想和姑娘交个朋友。”

女子不由恼了,正想出言训斥,丫头已抢在她前面。

“大胆狂徒!管你是李府还是张府嫡长孙,想和我家姑娘交朋友,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景瞬间被激怒,干脆不装了,挥手道:“来人啦,给爷将这小妞带走!”

“谁敢!”小佩沉声一喝,“我家姑娘可是赵将军的妹子,谁若敢动她一根汗毛,不要命了!”

叶璇玑一怔。

赵将军?

赵毅?

可赵毅不是只有一个妹妹赵燕燕吗?

她看了一眼阿轻,阿轻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觉得人多不方便,只朝她点了点头。

李景也怔了一下:“哪个赵将军?”

小佩高声道:“抚远大将赵毅。”

“原来是他!”

李景虽然混,但还有点眼力见,知道赵毅杀人不眨眼,又是京城第一高手,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他冷哼一声,讪讪带着下人离开,临上马车突然又回头道:“姑娘,我对你一见如故,只盼着能一睹姑娘芳容,等得空必亲自去府上拜访。”

说完,还不忘朝阿轻抛了个媚眼,阿轻紧紧捏起拳头,眼里闪过杀意。

女子转头看了小佩一眼,埋怨道:“偏你多嘴。”

小佩吐舌头笑道:“奴婢若不多这一句嘴,今日也没个了局,姑娘放心吧!他若敢去,将军就敢将他的皮扒了。”

女子转怒为笑:“偏你最爱贫嘴贫舌。”她摸摸女孩的脑袋,“我们走吧!”

她牵着女孩也上了马车,叶璇玑越瞧女孩越觉得熟悉。

阿轻突然说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这位挨打的小姑娘和小草姐姐长得有些像?”

叶璇玑恍然大悟:“怪道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确实很像。”

“小草姐姐下午过来,到时你再来。”

“好。”

二人各自散开。

叶璇玑以为天下长得像的人很多,并未放在心上,到了李府,随便和大夫人敷衍几句,便去屋里瞧叶诚。

叶诚始终不相信捅他的人是真疯子,就算是疯子也受人盅惑了,气哼哼道:“必定是那个赵毅,等下次捉住他的把柄,我绝不会放过他,咳咳……”

因为太过生气,他猛烈咳嗽起来,咳的脸色赤红,青筋暴叠。

叶璇玑毫无感情的倒了杯茶喂给他喝,劝道:“父亲也太肯动气了,伤成这样若再气坏了,岂不如了仇敌的愿。”

叶诚气息稍平:“你说的很对,倒是为父性急了。”

“父亲是个明白人,断不会因为旁人气倒自个,对了……”叶璇玑想了一下,“赵毅贩卖私盐所得的巨额脏款可有着落了?”

叶诚叹气道:“太子爷从未跟为父提起,可见他始终不肯信我。”

叶璇玑道:“父亲是李首辅的乘龙快婿,殿下有所顾忌情理之中,但他心里其实是偏向你的,否则,怎会待女儿这般好。”

“是他心里念着你姐姐才待你好,哪是因为为父。”

“不管因为什么,只要他心里有我们叶家人就好,等有朝一日太子登位,父亲就再也不用受人摆布了。”

叶诚仿佛看到自己将李首辅,大夫人一干人等踩在脚下,将四个儿子全都改姓李,衣锦还乡的威风样,脸上不由**出几许向往之色,笑道:“但愿真有这么一天。”

“会的,我会极力在太子面前说父亲好话,假以时日,父亲必得重用。”

“为父信你,璇玑……”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叶璇玑见他有话想说,疑惑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

到底不敢将焦姨娘揭露大夫人的话告诉叶璇玑,怕叶璇玑知道鸿哥儿是假弟弟,从此不受控制,他立刻改口。

“为父瞧你清减不少,你要好好保养身子,等来日生下太子爷的孩子,你终身就有靠了。”

“是。”

“鸿哥儿那里你可去过了?”

“还没呢,见了大夫人之后,便赶着过来瞧父亲了,对了,我经过天香坊,给父亲买了上好的金疮药。”

她从袖子里拿出药瓶递给叶诚。

叶诚听叶璇玑提起天香坊,脸色顿时一暗。

天香坊原是仙儿的铺子,偏偏给这个毒妇抢了过来,还命人将仙儿好打一顿,赶出了京城。

他不愿叫女儿知道他在外面的那些风流债,随即笑道:“你真是有孝心的好孩子,去吧!去瞧瞧鸿哥儿。”

叶璇玑到陶怡居时,看见焦姨娘正抱着熟睡的鸿哥儿哭,见她来了,忙擦去泪水迎了过来:“妾身见过承徽。”

叶璇玑故作警惕的盯着她:“你怎么会在这儿?杏雨呢?”

说完,赶紧从她手里抱过鸿哥儿。

鸿哥儿动动小嘴,闻到熟悉的味道,又睡着了。

焦姨娘忙道:“承徽莫急,妾身受到教训了,再也不会虐待鸿哥儿。”

她一时悲愤,将大夫人将两个孩子调包之事揭露到老爷跟前,原以为老爷会替她做主,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老爷在大夫人面前还是个软脚蟹。

别说替她给鸿哥儿做主了,老爷连句屁都不敢放。

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抱了一丝不可能的希望罢了。

老爷不能替她做主,她又想到叶璇玑,再想想也不行。

叶璇玑如今正得宠,谁知道等太子登基之后,她会不会成为贵妃娘娘,甚至皇后。

她能给鸿哥儿带来的好处,远比她现在揭露真相,利用叶璇玑对付大夫人大的多。

怕大夫人怀疑,她平时并不敢多见鸿哥儿,只能趁着杏雨不在,悄悄过来瞧两眼。

鸿哥儿的仇由她这个做娘的亲自去报,鸿哥儿的未来只能指望叶璇玑。

叶璇玑清楚她态度为何变化这么大,却还是装出不放心的样子,冷冷盯着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将鸿哥儿虐待成这样,我岂敢信你,从今往后不许你再接触鸿哥儿。”

“承徽,妾身真的知道错了,妾身是死过一回的人,断不会再……”

话没说完,杏雨急急跑进来,一见焦姨娘,脸色立变,又见叶璇玑过来了,忙上前先给叶璇玑请安,不满地看向焦姨娘。

“姨娘,夫人不是不许你再接近鸿哥儿了吗?叫夫人知道,我少不得要挨一顿训。”

焦姨娘露出尴尬的神色,局促的搓搓衣角道:“下次再不来了。”

她恋恋不舍的看了鸿哥儿一眼,对着叶璇玑道,“妾身告退。”

待她走后,叶璇玑疑惑的问杏雨:“我怎么瞧着你满脸焦急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