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轻道:“只要你想,我必会拼尽全力让你得到自由。”

“那你的仇呢?”叶璇玑反问他,“不报了吗?”

阿轻眼神突然冰冷:“我的仇当然要报,等杀了皇后,我带你和元宝一起离开。”

“你想的太简单了,寻常人连接近皇后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杀了她还能全身而退,阿轻……”

手指下意识地抚摸着杯沿,眼神认真地盯着他,“这个仇,难道不能不报吗?”

“那你娘和你姐姐的仇可以不报吗?”

叶璇玑摇摇头。

阿轻苦涩笑道:“推己及人,我也不能,这是我欠娘和二姐的。”

“我早知道,只是不甘心想问问罢了,对了!你听说过情盅吗?”

阿轻点点头:“情盅是用施盅者鲜血喂养,一旦进入中盅者的身体,便会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中盅者无法自拔地爱上施盅者,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对方身边,甘愿为她做任何事,一旦离开很快就会死去。”

“那她们说的不对,你姐姐应该没对皇上用情盅。”

阿轻神情一滞:“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叶璇玑将她在太子府听到的对话告诉阿轻,阿轻义愤填膺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不过是找借口杀我姐姐罢了,还给她用了那么残酷的刑法,我必要让她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阿轻,我还是那句话,想杀皇后没那么简单,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只是还是会不由的担心你报仇心切,阿轻,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阿轻重重点头,黑漆漆的瞳仁如黑曜石一般稳稳落在叶璇玑脸上:“璇玑,你可曾……”

他欲言又止。

叶璇玑疑惑地看着他:“嗯?”

阿轻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终究问不出口,改口道:“可曾喜欢过太子?”

问完,又觉得自己还是太唐突了,不该问的,想着,他补充一句,“你可以不回答。”

叶璇玑迷茫地皱起眉头:“其实我也不明白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姐夫?丈夫?还是复仇工具?”

阿轻唇角凝起一抹酸涩笑容:“你犹豫了,说明你心里有他。”

叶璇玑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苦笑道:“有没有能如何,他终究背弃了我姐姐和叶儿,我不会因为喜欢或者不喜欢就改变初衷。”

阿轻并不赞同:“喜欢一个人会情不自禁地心软,你在利用他的时候会心疼。”

“旁人或许会吧,我不会,阿轻,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

“一个女人倒霉就是从心疼男人开始的。”

阿轻愣了愣:“我……我也是男人。”

“你不一样,你是我弟弟。”

阿轻的心重重沉落,一抹混杂着失望,惆怅,忧伤的神色凝在唇边,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叶璇玑没意识到他的失意,问道,“揽星那里可有消息了?”

“揽星在赵府怎么都找不到,连秘室都去过了。”

叶璇玑微微蹙眉:“虎牙令应该就在赵毅身上,至于那些钱会不会在四明山?”

夺走赵毅的虎牙令和钱,他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没有赵毅做依仗,她想在外面杀赵燕燕易如反掌。

她不可能因为她出家为尼就放过她。

阿轻如醍醐灌顶,一拍桌子道:“还真有可能,我即刻起程前往四明山。”

“段红泪可不是简单人物,你贸然过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不怕,我带揽星和阿大他们几个一起去,揽星可是圣手司空的大徒弟,不会惊动段红泪。”

“我听说,他还有一个师妹,你怎么不将他师妹一起招揽到烟雨阁?”

阿轻苦笑道:“这世上恐怕除了瑞王,谁也说服不了他师妹司妙莲。”

“瑞王?”叶璇玑想到那个整天笑嘻嘻,从没正形的少年,疑惑道:“她和司妙莲有什么关系?”

“说来话长,当年司妙莲偷了瑞王的双鱼坠,两个人不打不相识,倒结出一段缘分。”

“……”

“只是依司妙莲的身份,瑞王不可能娶她为妃,两个人闹翻了,闹翻没多久又和好,分分合合几次,司妙莲心灰意冷回到安西归隐,揽星去找过她,她坚决不肯再出山。”

叶璇玑慢慢沉吟道:“原来如此。”她忽然想到什么,“你说,太子会不会已经查到赵毅秘密训练虎牙军的事,让瑞王去请司妙莲出山?”

阿轻想了一下道:“未必没有可能,司妙莲的盗术更在揽星之上,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叶璇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再拿一本《九州游记》给我带回去。”

阿轻笑道:“哪里还能再有一本,那可是孤本。”

“啊,孤本?”

叶璇玑懊恼地捶了一下脑袋,“那一定很值钱吧?”

阿轻道:“一般值钱。”

叶璇玑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随便找本游记给我就好。”

她带着随便找的游记回到太子府,准备等太子过来再送给他,到了晚上太子依旧留在苏良媛屋里没有回来。

叶璇玑告诉自己不用太在意,太子想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因为身体刚刚康复奔波了一天,洗漱上床,挨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她难得睡了个好觉,有人却彻夜难眠,气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