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玑这才敢完全确信,裴素心相信了她和太子的话,她不疾不徐道:“我猎得兔子跑了,急着去追。”
“什么?”裴素心气恼地猛拍一下桌子,震得坐上碟子盘子笼屉高高跳起又落下,她瞪着一双葡萄大般的眼睛道,“难道我还不如一只兔子?”
叶璇玑见她生气,赶紧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见找你的人已经来了,就去追兔子,如果我抓不住那只兔子,回府不仅要挨打,还没饭吃,我娘也要跟着一起受罚。”
“什么?”裴素心更加愤怒,“李府的人竟敢这样虐待你和你娘,你姐姐不是很得我三哥宠爱吗,难道当时她还没有入府?”
“当时我姐姐刚入太子府不久,只是个通房,李家人根本没将姐姐放在眼里。”
“原来是这样。”她拍拍胸脯,“你放心,我也讨厌李家人之极,没一个好东西,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出这口恶气!”
说完,她便起身,又道,“我不能留在这里太久,省得三哥下朝回来啰嗦,等有机会再过来瞧你。”
叶璇玑笑道:“多谢公主盛情。”
“说什么盛情不盛情,那天我差点逼死你,难道你就不怨恨我?”
叶璇玑想了想道:“有点吧,但不是因为公主差点逼死我,而是公主要将我做成人彘。”
她看向裴素心,语气严肃地问道,“公主,如果我没有跳入湖中,如果太子没来,你真的会将我做成人彘吗?”
“我可没这么狠毒,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
“……”
“不过,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哦?”叶璇玑疑惑道,“那公主原打算将我如何?”
裴素心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笑容:“将你囚禁到棺材里,陪我下棋,陪我睡觉,哈哈……”
她大笑着离开。
叶璇玑无语失笑。
这位长公主的心思还真是别出心裁。
裴素心刚离开关雎楼,守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姜儿,小怜,纤若人等迫不及待的跑过来问消息。
听裴素心说叶璇玑根本没事,吃的香睡的好,姜儿双手合十念佛,纤若和小怜飞也似的跑回去禀报花良媛,张良媛和夏晏如。
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花良媛急急离开,飞鸽传书给阿轻。
只有简单的六个字,安好,行动取消。
太子下朝回来,得知裴素心持剑闯入关雎楼,勃然大怒,“砰”地一掌重重击在案上,案上放着茶杯,果盘跳起摔落在地,摔的粉碎。
瑞王见太子气得发疯,心里也很气恼。
晋王几次三番跑到父皇跟前给三哥上眼药,说三哥办事不力,查个无名义士都查不到。
父皇斥责三哥无能,限三哥七天之内查出此人。
三哥明知此人就是皇后之子木轻尘,其实他应该姓裴,裴轻尘。
牵扯出裴轻尘,就会牵扯出四明山夺宝之事。
在父皇眼里,赵毅是三哥的心腹,他贩卖私盐隐藏巨额财富,一旦事发,父皇必然会连三哥一起怀疑,甚至会怀疑三哥有谋反之心。
所以,三哥不敢轻易揭露裴轻尘的身份。
裴轻尘不仅是皇后儿子,他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对他什么态度,无人能知。
裴轻尘在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将烟雨阁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商铺发展成为京城第一情报杀手组织,可见此人野心勃勃。
就是他坐收渔人之利,抢走了四明山巨额财宝。
他的存在于三哥而言是最大的威胁。
三哥故意将璇玑病重的消息传播出去,目的就是想引裴轻尘入局,谁知大姐竟横插一杠。
他想了想,劝道:“裴轻尘未必能这么快得到消息,为了救叶承徽,他应该……”他的语气有些不确定,“还是会赶来。”
太子慢慢冷静下来,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只能等了,怕只怕,府里还有他的人。”
“除了……叶承徽,还能有谁?”
“府里这么多人,保不准还有谁,只是那些人隐藏的很深,咱们一时难以发现,就像当初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璇玑她竟然……”
他眼里闪过沉痛之色,“和木轻尘是生死之交。”
瑞王看到他眼里的伤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叶承徽到底知不知道木轻尘真正的身份?”
太子无奈摇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她不肯说。”
瑞王叹道:“若换作旁人,三哥早动用酷刑,却独独对她这般仁慈,但愿,她不要辜负三哥今日的仁慈。”
“其实也不能怨她,她从小过得艰难,与她娘和姐姐相依为命,她想为瑶娘和叶儿报仇没有错,她救了木轻尘也没错。”
瑞王默默点头,苦笑一声道:“女人还真是令人头疼,这辈子不娶也就罢了。”
“怎么,和司妙莲又吵架了?”
“唉!”瑞王重重叹息,“我都不知道怎么了,好好又得罪了她,这两日理也不理我,罢了,不说她了,赵毅如今频频与晋王暗中接触,他是个很危险的人,三哥你要早做打算。”
“我知道。”
“对了,大姐那里你最好跟她说清楚,虽然她知道赵燕燕骗了她,真正救她的人是叶承徽,但赵毅将她从留梁救回来作不得假,恐怕赵毅会利用大姐对付三哥你。”
太子眉心深锁:“素心行为乖张,任性冲动,有时候我真拿她没法。”
“大姐虽然乖张任性,好在她心里始终以三哥为重,三哥你好好跟她说,她一定会听的。”
瑞王正在这边劝着,看见魏长海在外边伸着头,便问道,“魏公公,你有什么事?”
“回太子爷,回瑞王,无忧阁派人来传话,贺兰侧妃……她……突然晕倒。”
太子神色淡漠道:“晕倒了就去找太医。”
“太医说了,说贺兰侧妃有喜了。”
太子眼皮惊的一跳,似乎难以相信:“什么,她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