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隆冬,年关将近。

复制的金手指对于凌晨来说有利有弊,好处就是衣食无忧,再也不用为了碎银几两四处奔波,吃了上顿没下顿,腆着脸抢小孩包子吃了。

仔细回想起来,清化坊的那段苦日子,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模糊的有些不真实。

但复制的能力也带来了一定的坏处,那就是让他的生活没有了目标和动力。

现在的他,真正达到了超脱物外的禅境。

于是,闲来无事,凌晨便坐在自家东耳阁楼上,再次发掘起了金手指的奥秘。

大小的限制已经确定了,长宽高都是50米,超出一厘米都不行,这个改变不了。

距离也搞清楚了,视线所及之处,都能精准放置,视距之内,我无敌,你随意。

现在唯一有突破口的地方,就在于这个“放置”上。

只要是他曾经复制过的东西,都会保存下来,下一次想用,直接放置就可以了。

其实也相当于变相的有了一个无限制的储物空间。

But,还有一样没搞清楚。

每次他复制一件物品时,都会先出现蓝色的物品虚影,就跟游戏里的预备建造一样,可以先移动、调整,等调整好了再确定,只有确定了,它才会变成实物,真实的出现在这个世界。

目前凌晨已经别出心裁的研究出了天降巨石和洪水滔天,都是得益于放置的位置和高度没有限制。

但这些都是大范围AOE技能,虽然威力很猛,却也很容易一个不小心就误伤到自己或者友军。

而且,凡是跟你有矛盾的人都会被天降巨石砸死,次数多了也容易惹人怀疑,大魏人民只是古人,不是傻子。

从头顶掉下一把刀或者一支箭也不现实,战场上都是戴兜鍪、穿铠甲的,能够造成的伤害有限,更何况谁会傻乎乎的站着不动?

那么……能不能横着放置,或者斜着放置,让复制出来的物品向指定地方移动呢?

说干就干。

凌晨从复制过的物品里挑出一支毛笔,用意念操纵着它的虚影出现在窗子边上,就像用脑神经控制耳朵摆动那样,甩向左手旁的屏风!

“咻——”

“刺啦——”

“啪嗒!”

毛笔的虚影沿着同一高度的水平线,从窗边横着急速飞向屏风,在即将撞上的那一刹那凝结成了实物,径直将屏风洞穿!直到撞到墙后才掉在地面上。

屏风上出现了一个带有毛边的小洞

凌晨激动不已,又复制了一支羽箭,从房间里斜着飞向院子里的石亭顶,只听到“锵”的一声,那箭将石亭顶上射出一个大坑来,箭头也随之碎裂,箭杆从亭顶滑落到院子地面。

下一刻,六七支箭同时从不同的角度凭空出现,一起将石亭顶上射的碎石飞溅!留下一片坑坑洼洼。

原来不一定要依靠高度来施加重力势能,在他托着虚影移动的时候,就已经给它施加动能了!

这个动能全凭凌晨的控制,他愿意的话,能比子弹还快!也就是说,随便什么石子、绣花针、棋子,都可以是他的弹药。

人型机枪——凌特林好吧!

这他娘不就是满级御物术嘛!!

呆滞片刻后,凌晨的内心生出狂喜之情!!

“哈哈哈哈哈~~成了!!道爷我成了!!哈哈哈哈哈~~”

他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在房间里手舞足蹈的放声大笑!状若疯癫!

我于人间全无敌,不与天战与谁战?!

崽种们,直视你们的神!!

狂笑了一会,凌晨又冷静了下来。

不对,还是不能得意忘形。

因为无论他的手段有多牛逼,终究还是凡人之躯,万一有人暗戳戳的给自己的饭里加十斤砒霜,或者往酒水里滴两滴鹤顶红,依旧遭不住。

看来,让大魏太后给自己跳钢管舞的想法还得再缓缓。

即便如此,今天的发现仍然是喜事一桩,最起码明面上,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够对自己造成威胁了。

复制好处多呀!不知道科技树还有没有别的分杈,凌晨决定趁热打铁,再研究研究。

结果因为思考的太投入,忘记了悬浮在空中的箭矢虚影,在他习惯性的低头之际,无意间将它射向了自己……的裤裆。

还好他反应的快,感应到了那支正在移动的羽箭,急忙用意念控制着刹住的同时,屁股猛地向后挪了一下,这才想起这玩意还没有确认放置,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否则的话,哪怕让他不死不灭,万古长生,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取消虚影后的凌晨冷汗连连,仍然不放心,解下腰带将垂衫掀开,脱下裤子往裤裆里看了一眼——

呼~还好,完好无损。

“呀!!”

正当凌晨低头检查时,身后猛地传来一道尖叫声,将他吓的一个激灵!连忙慌乱的将裤子提好。

扭头望去,一身桃红花袄的小晴站在门口,一只手扶着门,另外一只手捂着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嫌弃,直至鄙夷……

最后变成了同情。

“少……少爷,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对我有再生再造之恩,小霜年纪还小,但我已经可以了……”

红着脸纠结了一下后,小晴咬着嘴唇低头说道:“我自知身份低贱,不敢奢求什么名分,只是想替少爷解烦,那样的话,少爷也不至于自己……”

“喂喂喂!!”

凌晨急了:“你胡说什么呢?不要给我乱扣帽子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晴一脸不相信的低着头将脸别向一旁:“那少爷刚才在做什么?”

“我……我特么……”

我也不能跟这死丫头片子说我在复制东西,还差点因为马虎走神断子绝孙啊!

见凌晨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小晴无比确信自己的猜测,再次认真的劝道:

“少爷要是嫌弃我,就赶紧托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给自己说个媒,为家里添位主母,自己那样……终归对身体不好……”

阿西八!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越来越离谱了呢?!

“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是刚才在楼下听到少爷大喊,不放心上来看看……”

“没事就赶紧滚蛋!”

小晴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凌晨,露出一副既像关心,又像嘲笑的表情,阴阳怪气的叹了一口气后,转身准备出门。

“哎,别给小霜或者任何人说起这事!”

凌晨用悄声大喊着警告小晴。”

“我知道~少爷放心吧~”

小晴同样悄悄的回应他。

见小晴噔噔噔的下楼去了,凌晨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反手就将门给关了,紧紧插上门闩。

一世英名一朝丧啊!

无奈之余,凌晨又思量起小晴刚才说的话。

客观的说,凌晨是个老色批,对着短视频美女舔屏的那种。

但是小晴才16岁,在凌晨的观念里,18以后才能行周公之礼,在这之前,会对女子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严重的话,影响寿命都是有可能的。

除了身体原因外,情感思想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强迫症一般都有精神洁癖,凌晨很难忍受那种女子幽怨的目光,一副自己负了她的凄楚模样。

薄情的人遍地开花,不会有一丝负担。但很不幸,他不是薄情的人。

儒家倡导百姓要一夫一妻,却对皇帝的三宫六院不闻不问。但凡有钱谁不想三妻四妾?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就连动物都是强者拥有整个族群所有雌性的**权。

但总有那么几个例外。

比如隋文帝杨坚和独孤伽罗,明孝宗朱佑樘和张皇后。

这不是外界干预的结果,而是自己主观的选择,凌晨尊重那些遵从天性的人,但他选择一生一世一双人。

说教无益,也无法共鸣,这种事只有经历过才能懂。

不过貌似在大魏……还真有一个痴情种子可能会和自己有些共同话题,毕竟他的心尖肉此刻正在楼下的院子里晾晒衣物。

小晴的身世很凄惨,父母惨死,历经战乱,又被卖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小小年纪就流离漂泊,实在不应该再有其他的苦难降临到她的身上。

凌晨一直拿她和小霜当亲妹妹看待,往后给她们找到靠谱的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至于自己么……

凌晨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恬静的桃面。

——

刘家庄,刘宅。

如果不谈仕途的话,刘凝老爹生前应该是个日子过的十分滋润的人,泰和坊的院子可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可他不仅在北海府的治所——济州城里有座豪华庭院,还将自己郊外老家的祖宅同样也修的大气敞亮,可见当年还是有几分实力的,最次也得是个地主老财。

凌晨带着四个随从站在刘宅门口,向门房通报了一声后,就安静的站在门口等。

刘凝平时都住在这里,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去泰和坊的宅子里小住,她那位身染重病的母亲则是一直住在庄子里。

凌晨以前来过很多次刘家庄,但都是在庄子周边的田野、山林里察看讨论作物种植和水利灌溉,上门拜访,这还是第一次。

没等多久,笑容满面的刘凝就脚步轻快的走出来了。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把凌仙师吹到寒舍来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凌晨背着手,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贫道卜了一卦,算出小姐这几日有血光之灾,故而特来察看。”

刘凝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脸就红了。

“你……下流!”

说罢,她竟然扭头生气的跑回去了……

凌晨懵了,他们都认识一年多了,早就是熟人了,彼此之间开开玩笑也是常有的事,以往也没见她脾气这么大啊!今天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生气了?

她以前也不迷信呀……

哎?她刚才脸为什么红了?

等等……

卧槽!不会是……刚好来亲戚了吧?!

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那联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确实是有点……

唐突啊!

凌晨连忙从随从手里拿过一个礼盒,脚步匆匆的追了进去——

“哎~不是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凝家的院子面积很大,但是却很空旷,整个院子几乎没有什么装饰,没有盆栽、没有照壁、没有水缸、没有晾衣架、也没有花草菜园。

整齐的石砖,平坦的庭院。

中央是坐北朝南的宽大正房,两侧是两层楼的厢房,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凌晨家还要阔气,但似乎少了些烟火气。

不像女子的风格,反而有些肃穆简约,可能跟她过世的爹当初的装修理念有关。

“我娘正在正屋会客,你确定要这会去见她?”

二人并肩走在院子里,刘凝指着正屋敞开的大门对凌晨提醒道。

会客?

在凌晨的想象中,刘凝的母亲应该是位额头上带着素布,嘴唇发白的躺在**,盖着被子,有气无力,被病痛折磨的疲惫虚弱,需要靠药续命的妇人。

这样的人,会什么客?

那客人也是胆子大,就不怕刘凝母亲讹上他们。

“给钱给钱给钱!!”

才刚走到门口,凌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妇人声音。

真让自己猜中了?已经讹上了?

他跟着刘凝进到屋子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副云山雾海图,上首一张红漆木桌,两把沉檀椅,两侧下首各有四张同样的椅子,中间夹着两张小桌。还有竹、梅盆栽,一切看起来都是中规中矩。

但是,东边的厅中,三个人围桌而坐,甚是奇怪。

北首那人,光头圆脸,面红无须,一身黄布裹身,脖子上套着珈蓝佛珠,身形雄阔,肚腩挺起,手捧一卷经书,白色裤腿上踩着灰蓝布鞋,像是佛门中人。

南首那人,面容枯老,头戴深褐冠帽,身披皂朱绛袍,山羊胡、员外装,正眯着眼睛晃着脑袋仔细研究桌上之物,而且他是三人之中表情最紧张的。

西首上座上,坐着一位珠圆玉润的大妈,碧云流落簪,斜月明湖钗,蓬莱紫珠坠,鼎食富贵像。身穿明艳青梅襟,腰系浮光琐玉带,如此盛人的打扮,一看就是社交恐怖分子。

“觉明,这一庄能赢多少?”

那大妈得意的问向一旁的胖和尚,胖和尚笑着摇头道:“消遣而已,出家人不较得失。”

“呀呀呀——”

大妈一脸鄙夷,转而看向那小老头。

“好了没有?”

那老头将桌子上的骰子撒出去,三人聚精会神的盯着旋转的骰子,待落定后,老头从四个黑块里摸出一块,继而脸色大变,一把拍在桌子上!面容狂喜道:“合该风水到为兄!速速拿钱!”

大妈的脸色瞬间变得凌厉,原本风轻云淡的胖和尚更是“一个不小心”,将手中的经卷丢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红黑木块和骰子砸乱。

“哎呀,抱歉抱歉,一时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