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申替霍允辞办理好了手续便安排出院。

整个医院调出了一个私人团队24小时为霍允辞服务。

我则陪着他回别墅。

路上，我看着窗外快速消失的风景，似乎有些事情便时过境迁一般。

“杜姒的事情你插手了多少？”我幽幽道，“之前你爸不是已经保释她出来，并且摆平了一切吗？”

“我父亲今年多大了？”霍允辞没由来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愣了一下，“52了吧？”

“54。”霍允辞淡淡道，“上了年纪，有些事情就会处理不好。对吧。”

他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向我，冲着我露出了一抹不知所谓的笑容来。

他越是这样，我反而看不清他的心思。

回到别墅后，佣人早已收拾好了一切。

我因为这几天有事学校那边的课程也缺了，匆匆忙忙赶到了学校补好假条。

下午又跟权灼言一起去了警局。

之后从权灼言口中得知，那天晚上我跟他还有权铮分开后，赵申就把储存卡送了过去。

拍到了杜姒找人毁坏我车子的视频还有对话。

我本想问一问杜姒逃税以洗币的事情，权灼言提醒我别多问。

事情告一段落，权灼言认真问我，“现在还打算跟霍允辞离婚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做律师的看人都那么准，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没说话，只是低下头。

权灼言笑了笑，“你们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我之前接手的离婚官司都是双方早已感情破裂，过不下去了。但我看得出来霍总还是挺在乎你的。这件事上他亲力亲为，做了很多。”

“所以，我现在要是继续提出离婚，是不是显得我挺矫情的？”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不怕你笑话，霍允辞跟我结婚都是被逼无奈。他喜欢的人是我姐，而我因为家里的事情才被当成一个替身跟了他。”

权灼言闻言，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表情。

“从我十九岁第一次看到他，我就喜欢他。但他那时候是我未来姐夫，我甚至人前人后叫了他快三年的‘姐夫’。第一次逼他……因为我继父投资失败，想在他身上捞一笔，就让我跟他睡。第二次逼他，因为我怀孕了……我想过要去打掉孩子的，但医生说我子宫不好，打胎会影响以后要孩子。我就又卑鄙了一次。”

“我总是惦记着霍允辞是怎么对不起我的，其实我自己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他，白家早没了。我母亲的骨……”

我说着说着，忍不住伸手攥紧了心口的衣服。

好像这样，我就不会心疼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男人聊起我最不想提起的事情。

大概是憋得太久了吧。

“你这些话从来没找别人说过？”权灼言贴心地递了一张纸巾给我。

我摆摆手，“没有，也不知道找谁说。总觉得给别人带来负能量挺不好的。”

权灼言轻笑，“下次可以找我。哪怕我不在帝都，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心理咨询师证，专业的。”

他的话让我忍俊不禁。

不过说出这些事情后我心里好受很多。

“权律师，谢谢你。费用你回头告诉我，我结给你。”

在警局耽误了一会儿，我打算回去。

*

回别墅前，我特意给霍允辞打包了一份虎皮蛋糕，还是老街那边的。

他虽然不喜欢甜食，但对这个好像接受度还行。

只是我刚回去，就听到白清叙的哭泣声从大厅传来。

“允辞，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心狠！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爸爸，那块地是我妈妈留下来的，是最后一件属于我妈妈的东西。你可不可以还给我？”

白清叙的声音一如既往动听莞尔，尤其是哭泣的时候，抓人心肝。

但凡泪点低一点的，这会儿就该跟她共情，一起掉眼泪的。

我站在门口没进去，听着里面的动静。

霍允辞似乎没回应，随着白清叙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里面的氛围出奇的微妙。

倒不是我爱听墙角，实在是觉得现在进去尴尬。

“允辞，你为什么不说话？”白清叙大概是得不到他的回应有些着急了吧。

我到底没摁住好奇心，探身往里面看了看。

下一秒就看到白清叙直接朝着霍允辞扑了过去。

霍允辞因为腿伤不能动，只能坐在沙发上，而白清叙扑过去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抵抗的意思。

因为角度的缘故，我看不清他们此刻脸上的表情。

但白清叙的声音更委屈，更让人心疼。

“允辞，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也不会几次三番背着清莳去找我。你更不会在她成为植物人时还来见我！”

听着白清叙的话，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扯开了虎皮蛋糕的包装盒。

手指抠着，然后往嘴里送。

白清叙又说，“现在我回来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当你背后的那个女人！我可以不要名分，不要钱，甚至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还愿意要我。允辞……”

“下去！”霍允辞吐露出这两个字来。

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但白清叙不罢休，直接捧住了他的脸。

这一次我看得很清楚。

白清叙满眼热泪，直接对着霍允辞的唇吻了下去，但刚碰到就被他推开了。

白清叙一身狼狈地坐在地上，如泣如诉，“为什么！”

她冲着霍允辞大声质问，“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哈哈……当初，是她不知羞耻爬上了你的床，又是她借着怀孕嫁给你了！为什么不行？”

“清叙，我让赵申送你回去。”说完，霍允辞就去拿手机。

但是手机在茶几上，霍允辞没够到。

白清叙一把抢了过去，“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白清莳，我要告诉她，你爱我的人始终都是我！你要跟她离婚，你选择的人是我！是我白清叙！”

看着她这样，我一个不小心被虎皮蛋糕狠狠地噎了一下。

剧烈的咳嗽声顿时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

白清叙一脸错愕地看向我，而我则勉强拍了下心口，让自己不被蛋糕给噎死。

直到我完全吞下，我才说，“电话就别打了，省点电话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