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赵妈竭力挽留的声音,但霍允辞这次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别墅,但每走一步脚踝那里都是钻了心的疼。

眼泪也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

说起来我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可偏偏这次竟然吃不消一点崴脚的疼痛。

好不容易走了几百米,又开始下起了雨来。

雨点密匝匝地往我身上打,我甚至都来不及躲。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现在也是一样。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先找个地方躲雨时,急促的摩托车引擎声从不远处传来。

很快熟悉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姐姐,你怎么在淋雨啊?”

权铮赶紧停下车子,见我一身狼狈又带着行李箱瞬间明白过来,“你被霍允辞赶出来了?”

我扯着嘴角笑得十分尴尬,“是啊,净身出户。”

“太好了!”权铮惊呼。

我:……

“不是~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权铮想解释,但看我这个样子赶紧拉着我进别墅。

到了权铮家,他赶紧拿毛巾给我擦拭身体。

临近冬日,帝都已经趋于零下。

我冻得直打哆嗦,权铮看着我这样,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我本想拒绝,可是想到我明天就要跟霍允辞离婚了,我还矜持个屁!

“姐姐,你没事吧?”权铮不放心地拍了拍我的后背。

“没事,我挺好的。”我打了个喷嚏。

权铮赶紧松开我,“你上去洗个热水澡,今晚住在我这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我没有拒绝权铮的好意,况且今晚我确实无处可去。

只要明天跟霍允辞离婚,我就能开启新的人生了。

权铮为我收拾好了房间, 我洗完澡后便躺在**休息。

但这一夜漫长的有些难熬。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来了,拿出了证件只等早上九点就去民政局。

只是看着桌上鲜红的结婚证,心还是会止不住抽疼。

三年纠缠,两年婚姻,一个女儿,一个流掉的儿子。

到头来还是落到了离婚的收场。

我捧着结婚证,心口疼到不能呼吸。

可我更明白,霍允辞不爱我,这便是我们之间的死局。不会再有其他结果的。

将证件放进包里,我一瘸一拐下了楼。

权铮此时已经起床,见我下来不免有些担心。

“姐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故作轻松,“没事,我挺好的。”

我顿了顿,又说,“能麻烦送我去民政局吗?”

权铮点头,招呼我吃早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是刘院长的电话。

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接通。

那头传来了刘院长着急的声音,“白小姐,你能现在就来一趟吗?柠柠出事了!”

“你说什么?”我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力过猛,脚踝立刻传来刺疼。

“从前几天开始柠柠就一直在发烧,本来输完液好了,没想到今天就抽过去了!”刘院长说着,隔着电话我都听出了她声音的颤抖。

“怎么会……”我脑子嗡嗡作响,但很快我就恢复了镇定,“你等着我,我现在就来!”

我顾不上其他,拿起包就往外冲,可是脚踝的疼痛让我立刻停了下来。

权铮赶紧上前,“怎么回事?”

“权铮,送我去邻市的福利院!”我一把抓住权铮的胳膊,“快,来不及了!”

车上,我一边继续询问刘院长关于柠柠的情况,一边催促权铮加速。

“柠柠现在怎么样?她还发烧吗?医生怎么说?”我着急的不行,恨不能现在就出现在柠柠面前。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从她出生那天我就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偶尔才会去看她一眼。之后一年更是因为自己出事,一年多没见她……

如今她还病了……

一想到这些,我抬起手就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早知道我会跟霍允辞离婚,我何苦要让柠柠离开我。

“姐姐,你干什么?”权铮见我抽自己,明显被我吓到了。

我嗤笑道,眼泪直接涌出眼眶,“权铮,我活该啊!我真的该死啊。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的女儿送走,让她没能在我身边长大,我真的该死。”

“你说……你有孩子了?”权铮惊愕地看向我,当下又看向前方。

我看向车外,任凭眼泪涌出。

“是……”我承认,“我有一个女儿,快三岁了。”

权铮闻言陷入沉默。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两个小时后到了海市福利院。

一下车我顾不上脚疼,直接飞奔进去。

当我看到柠柠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般。

眼前这个因发烧而浑身通红的小姑娘此刻就躺在**,小小的一只,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即便这样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很痛苦。

“送医院!为什么不送医院啊!”我一把抓住站在身边的工作人员,“我不是给钱了吗?为什么不送医院!”

“是院长……”

我不等对方把话说完,抱起柠柠就往外冲。

权铮跟在我的身后,替我打开车门。

之后我们用了最短的时间到了医院,权铮则动用关系立刻找到儿科的专家为柠柠检查。

病房内,我抱着这个不足二十斤的小姑娘心疼到滴血。

我的宝贝怎么会遭受这么大的磨难。

“柠柠,妈妈来了!”我一边哭一边吻着她的面颊,“柠柠,你看看妈妈。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姐姐,你抱得太紧了。”权铮提醒我,示意我松开一些,“你放心,柠柠会没事的。”

我点点头,快速擦掉眼泪,“你说得对,我们家柠柠八字很好的,算命的说她是小福星,长命百岁的。”

我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还是很担心。

检查结束,护士抽了好几管血要去检查。

“女士,你别太担心,孩子发烧很正常的。”医生安慰了我几句,便让我陪着孩子 。

我连声道谢,忙不迭去拉柠柠的小手。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霍允辞的电话。

“白清莳,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霍允辞不耐烦的声音。

“我在……”我看着柠柠,这才想起来我约了他离婚。

“白清莳,要离婚的是你,不来的也是你,你真觉得我就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