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话让眼前的男人彻底陷入了沉默当中。
显而易见，我的过分要求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几秒的沉默让我感觉有一个世纪的长久，见他不说话，我轻轻耸肩，笑得十分轻松，“看吧，你既然心里还有白清叙，就别对我轻易许下承诺。”
我走到门口为他打开门来，“霍允辞，我后天就跟外公回洛州。也许会回来，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霍允辞立在门口，英俊的脸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僵持几许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送走他，我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想到刚刚对霍允辞说的话，也许这里不回来更好。
这十几年来，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算不上开心的。
收拾了两个行李箱的东西，我拿出了房产证。
回头跟外公还有姜凌澤商量了一下，确定不回来，我就把这里的房子卖了，回头钱给纪舒。
但我没想到，我怀孕的消息还是在霍家传遍了。
晚上，霍东峦还有顾漫妮竟然主动找上了门。
顾漫妮一进门便对家里的一切表现出了嫌弃的表情，但这抹厌弃很快就被嘴上的笑容所代替。
“清莳，今天在医院是妈不好，不该那么大声，吓到你了。”顾漫妮说着上来想拉我的手，但被我不着痕迹避开了。
霍东峦站在一边，依旧是一脸的严肃与威严。
想来今天主动上门，多半是顾漫妮揣掇的。
我看着眼前的前任公婆不免觉得好笑。
“家里没热水，茶我就不倒了。”
“不用，不用！清莳，今晚我们过来也没其他目的，就是想问问你这怀孕到底多久了？之前不是检查过，说是……”
“说是怀不上。可能是你儿子不行吧。我肚子里的不是你们霍家的种。”我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笑意盈盈地看向顾漫妮。
顾漫妮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情我能骗你们？我还是那句话，我要是真有了你儿子的种，霍允辞就不会跟我离婚。”我一字一句说的言之凿凿，半点不像是假的。
顾漫妮盯着我看了看，又扭头看向霍东峦。
霍东峦倒是个老狐狸，“怕什么，等她生下来，验一验不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我们霍家的。”
“可是……”顾漫妮欲言又止，当下让霍东峦先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女人。
顾漫妮当着我的面稍稍放下了姿态，“清莳，你跟我说句实话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允辞的。”
“不是！”
“好，那我再问你。你跟允辞离婚当真一点都不后悔？从前我是跟你保证过的，有我在的一天，我是不会让白清叙进我们霍家的门。就算她生下那个孩子又能怎么样，我回头可以把孩子抱给你，你是那个孩子的母亲！”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流行去母留子这一套。
我哂笑，“就像霍允晰那样？表面上是人人可尊可敬的霍家四小姐，可背地里谁不是叫她一声‘私生女’。您又什么时候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过？”
顾漫妮被我说得无言以对。
须臾，辩解道，“那只能怪她不会投胎！”
“霍夫人，亲生的儿女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更何况还不是自己生的。如果我真的收养了白清叙的孩子，我肯定不会善待的。到时候我是不是就该覆你的后尘，跟霍允辞两地分隔，老死不相往来？”
“是我小看你了……”顾漫妮冷冷道。
“你偏爱你的儿子我能理解，但我也是有人疼的孩子。我外公、我哥哥是不会忍心看我继续在你们霍家吃亏的。”
今晚我把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希望他们霍家以后都不要再继续纠缠我。
目送顾漫妮离开，我经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样子我真不能在帝都久待，依照霍家的尿性，说不定演变到最后就是他们跟我抢孩子的戏码。
我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
第二天，姜凌澤过来帮我搬行李，见我两大箱东西不免有些吃惊。
“你这是打算搬家还是打算回去小住？”
我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哥，你是不欢迎我回去常住吗？”
大概是我的表情过于无赖，姜凌澤直接被我逗笑了，“你回去想住多久都行，现在整个姜家都是小叔当家做主，谁不敢给你姜大小姐面子？”
“其实我回去也没想当什么大小姐，我就是想见见爸爸。”毕竟十几年没见，也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小叔很好，只是还不能说话。好在他记得你。”姜凌澤见我红了眼眶，赶紧递纸巾给我，“马上就回家了。别难过。”
“嗯。”我点点头，又说，“哥，也许这次回去，我就不回来了。”
“你说真的？”
我明显看到姜凌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就被他藏了起来。
“嗯。我想的很清楚，既然我跟霍允辞都离婚了，那我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帝都。我的家人都在洛州，我回来干什么？”
“对，有哥哥在，以后没人能欺负我们小莳。”
“你呀，也不要总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好歹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我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等到三个月之后这肚子就跟吹气球一样，到四五个月的时候就能踢我的肚子。
孕育生命，真的是一件相当奇妙的事情。
姜凌澤盯着我的肚子若有所思，半晌才冷冷道，“既然已经离婚，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孩子？小莳，别再一错再错。你在霍允辞身上已经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难道你还要为了一个孩子再让你们捆绑一辈子？”
“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向姜凌澤，想起我们第一次在青禅寺相见时，他还劝我要多行善。
现在却要我拿掉这个孩子……
“哥，你也算半个出家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姜莳，就因为我算半个出家人，我才会劝你打掉这个孩子。不然，我第一件事就该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