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等了四个小时姜凌澤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很想哭,但当着他的面我到底还是忍了回去。

姜凌澤什么都没问,牵着我的手带我回家。

回去的飞机上,姜凌澤眸色温柔地看着我,“既然这么不喜欢帝都,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闭眼休息。

姜凌澤见我不作声,只好拿了毯子盖在我的身上。

我小睡了一会儿,等我醒来时人已经在车上了。

此时天光刚亮,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我看了一眼窗外,车子并不不是开往薛园的。

“哥,这是哪儿?”

“去我那边。”姜凌澤弯了弯嘴角,笑容很淡,却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至少这段时间我能静静心。

姜凌澤那边还算大,复式公寓,装修风格古朴清雅,禅意很重。

刚进去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是我喜欢的风格。

“你外公那边我打过招呼了,他同意你在我这边住一段时间。至于你小舅舅的事情……”他脱下大衣挂在了架子上,“我已经在联系一些相熟的医生,到时候具体看看还能不能治。”

“谢谢。”

“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姜凌澤说着,低头看向我,“如果真觉得霍允辞很碍眼,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哥。”我拉住他的袖子,“我以后不跟他见面就行。你们好歹是一个圈子的,难免会有一些交集,别得不偿失。”

此言一出,姜凌澤的目光瞬间暗沉了下来。

“怎么?我做事还需要看他脸色?”

这倒不是……

我不过就是不想跟那个人再有什么牵扯而已。

“哥,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同样希望你也好好的。”我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哥,我的房间在哪?”

“上楼左转第二间,我房间在你隔壁。”

跟他打完招呼,我则上楼休息。

这两天因为小舅舅的事情没怎么睡,如今总算能躺下来好好休息了。

只是一闭上眼睛,面前浮现出的就是霍允辞抱着白清叙冲出病房的画面。

他们到底还是成了我的心魔。

*

第二天一早,我失眠早起。

姜凌澤见我这么早起来不免有些惊讶,“怎么不再多睡儿?”

“睡不着。”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哥,如果我一直不能静下心来,该怎么办?”

“书房里有经书,你可以抄写抄写,或者看看都行。”姜凌澤不放心我,转而摘下他手腕上的佛珠递给了我,“戴着,是我当初跟青禅寺的方丈求来的,保佑你的。”

“不不不,这么贵重,我不能要!”我赶紧拒绝。

青禅寺方丈不轻易赠与,足见这串佛珠的价值。

“小莳,哥哥的话也不听?”姜凌澤蹙眉。

但我实在是不好意思要,“要不你以后留给你未来老婆,这要是以后让你老婆知道,多不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姜凌澤看我的表情很奇怪。

半晌才说,“这件事我不会考虑……”

“结婚生子?”我轻笑,忍不住凑到他面前,“哥,你不会是修佛修傻了吧。将来姜家这么大的产业要交到你的手里,你要是不结婚生孩子,以后这偌大的姜家家业都给谁?”

我本是开玩笑,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姜凌澤一把摁住了我的肩膀。

“你就这么想看着我跟别人结婚生子?”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让我不由得一怔。

我微微一愣,只觉得肩膀疼的厉害。

“哥……你弄疼我了。”我皱眉,赶紧挣开了他的束缚。

直到此时,姜凌澤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松开我后,姜凌澤正了正色,“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暂时没有考虑到结婚的事情。再说了,姜家的家业以后是要交到你跟菀菀的手里。”

“这……”

我无心姜家的家业,况且老爷子也不待见我,我又何必掺和进去。

姜凌澤见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忙安慰,“你小舅舅的事情你就别操心,我会尽快联系医生的。”

送走姜凌澤去上班,我则回到楼上。

因为霍允辞跟白清叙的事情,我内心始终不能安定下来。

于是干脆去了姜凌澤的书房,打算抄抄经书平复一下心情。

刚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备注是霍允辞的名字,我想都没想直接掐断。

随即拉黑。

看着逐渐息屏的手机,我低头翻出一本佛经抄写起来。

就在我的心逐渐安静下来时,书房的角落里传来了急促的手机铃声,吓了我一跳。

我很快就在书架上翻到了一只手机。

本着别人的电话不方便接的原则,我本能拿起又准备放下,然而手机上的备注让我为之一振!

白清叙!

姜凌澤怎么会有白清叙的号码?

鬼使神差下我还是接通了电话,那头很快就传来了白清叙的声音。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做了,为什么霍允辞还是不肯回到我的身边?姜凌澤,你别言而无信!”听到白清叙声音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

尤其是后面的一句直接震慑了我的三观。

白清叙说霍允辞已经怀疑薛谨殊的手不是赵二下的手,而是她!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大概是我一直没有出声的缘故,电话那头的白清叙着急的不行。

“姜凌澤,我警告你,如果你做不到我要的,我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捅到白清莳那边!你知道的,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我没得选!”

我握紧了手机,心跳紊乱,久久不能平复。

直到白清叙彻底发狂,我才开口,“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你说清楚,到底是谁想彻底毁了薛谨殊的手?还有,你到底跟姜凌澤什么关系?”

那头赫然挂断电话。

我立在原地,浑身上下全是冷汗。

我是那么相信姜凌澤的,而他竟然伤害我的亲人。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就在我疑惑不解时,书房的门开了,而姜凌澤就这么定定地看着我握着的手机。

半晌才说,“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