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气急败坏被几个婆子带到了祠堂。

一进去她就看到了一个人。

白矖!

她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静心顿时大怒:“葛氏,是不是这个小贱人给你出的主意?让你如此忤逆不孝!”

“你若是现在收手,我还会顾及婆媳情分,不让云霄休了你!但你若是……”

“相公明明是你的长子,你为何提及他就连名带姓称呼他?就像是称呼一个外人一般?”葛氏忽然打断了她,转移了话题。

静心:“……我、我也是被你逼急了!”

“不!你对相公从来就是如此冷淡,好几次相公都可以留在京城不去前线了,都是你暗中让二叔三叔找人向皇上请奏,又把相公调往前线,不管他的死活!”

葛氏冷着脸,一步一步靠近静心:“你当真是他的亲生母亲吗?”

静心的脸颊抽搐起来,忍不住倒退几步:“你、你休得胡言!”

“亲生的祖母,做得出把亲孙女送到望月观被人剥皮的行径?”葛氏又冷声质问。

静心脸上的端庄和平静绷不住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

忽然,一只虫子莫名其妙地就飞到了她的口中。

静心恼怒不已,刚想要吐出来,就听到葛氏继续问道:“那我问你,是不是你和望月观的人合谋要杀害我女儿纤纤?”

静心觉得她真是蠢,她会说实话吗?

可是下一秒,她张开就来:“没错!”

站在祠堂后方暗处的吴大江和许重安全都大吃一惊。

“为何要这么做?”葛氏额头上爆出了青筋,咬牙问道。

“不杀了她,上神如何为我配置续命的丹药?”

“你说什么?”葛氏惊呆了。

“你们大房一家人,全都流着那个贱人的血脉!”静心的大实话脱口而出,“我必须要用流着那贱人血脉后人的血肉供养上神,才能让他给我续命!”

葛氏和云纤纤等人全都懵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话了。

白矖接口道:“你到底是谁?和昔日的姜氏又有什么关系?”

静心冷笑道:“我就是当年观音庙里的静心,姜氏当年来庙里求了一个签……”

当她说完当年的那桩秘事之后,祠堂明处和暗处的两群人全都懵了。

眼前的“姜氏”竟然是个冒牌货!

她为了得到自己师父的邪术,竟然利用姜氏的身份杀了月清,然后一把火烧了观音庙。

得到了月清用邪术养大的婴鬼之后,她竟然发现月清和望月观的主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月清之所以能够保持青春永驻,那是因为她每一年都会向望月观的主持上神供奉自己的血液。

静心也想要青春永驻,但却不愿用血液交换,便和上神商量,索性用一场“瘟疫”弄死了彩云村几百口人,将拥有月清血脉的三十几个孩子全都供奉给了上神。

那位上神不仅帮她变成了姜氏,还让她延续了三十多年的性命。

而如今她的寿命危在旦夕,只能牺牲当初姜氏和外男所生的长房一家人,换取她的延寿。

这一次她准备在给云家人祈福中,让婴鬼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葛氏母女。

提前让婴鬼杀了老云头夫妻,就是为了让衙门把视线转移,见葛氏母女的死亡也归类到鬼神害人。

静心一口气说完,竟然昏死了过去。

白矖上前一步探了探她的鼻息:“没事,只是因为大实话说多了,耗光了精气,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众人瞠目结舌。

葛氏的神色十分惊愕复杂。

原来,大房压根不是云家后人!

真正的婆婆早已被假姜氏杀死,真正的公公却是姜氏当年找来给自己受孕的一个过路人!

难怪白矖之前提醒她,让静心来祠堂,云家二房三房的人全都不许参加。

这是多惊世骇俗的一个大丑闻啊!

而被白矖安排躲在暗处的吴大江和许重安就尴尬了。

本来是来抓罪犯的,却不料听到了一个惊天秘闻。

白矖对瞠目结舌的葛氏母女道:“这静心杀了那么多人,自当要领罪,我会把人带走,但是今日之事葛夫人若是不想当年的秘密传出去,恐怕得自己想办法了。”

说完她就拽着静心的衣领拖出了祠堂。

吴大江和许重安也悄悄从后门溜走。

白矖将昏迷过去的静心扔给了赶过来的许重安和吴大江:“此事如何处理,二位大人有计策了吗?”

如今云霄可是大魏国骁勇善战的大将军,此时他正带着长子在前线抵抗外敌。

如果静心当年之事被传出去,他们父子将会被云家除名,恐怕连军营也待不下去了。

事关大魏国事,断然不能随意公开。

许重安想了想:“此事我会去面圣,将一切说明。”

白矖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

她从望月观得来的那些人皮,还得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等会儿!”许重安立刻拦住她,“望月观那什么上神呢?你做了什么?”

白矖立刻摇头:“我不知,我去的时候整个道观早已人去楼空,大概是被我吓跑了吧!”

许重安眯起眼睛盯着她:“你觉得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有本事自己找去!”白矖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看到春萍等人过来,许重安忽然看到了一个僵硬的身体,舌头顿时打结:“你、你带这东西来作甚?”

“以防万一啊!”白矖神色平常道,“没想到静心这么容易对付,没能派上用场,真可惜。”

说着就跳上了马车。

许重安看着景阳那僵硬的动作,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紧紧闭上了。

他可不信白矖带着景阳过来是以防万一的。

她分明是来要人命的。

要谁的命?

望月观里的邪神和一众鬼侍卫都不见了,是不是白矖带着景阳一块儿去灭了?

这丫头,就没几句实话!

白矖的马车很快就走了。

坐在马车里,春萍忍不住问道:“姑娘,奴婢也没想明白,您带着这一位来这里作甚?”

这两日,景阳除了被白矖安排在厢房里睡觉就压根没动过。

那带她来彩云庄作甚?

白矖看来一眼规矩坐在身边的景阳,笑了:“谁说她来这里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