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南看着她那带着满是感激的神色,心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用!”
“苏昊!”
苏昊立刻进屋,将苏懿南推走了。
白矖有些失望。
刚才苏懿南的表情,分明就是硬邦邦的拒绝。
也难怪,他这腿疾是他最大的缺憾,大概也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逆鳞。
哎——
苏懿南:“……”
我真谢谢你了!
白矖对苏懿南的建议还是听了进去,第二天就带着一卷人皮去了钦天监。
许重安看着那张活生生的人皮,如同雕像般静默了半刻钟后才缓过劲儿来:“你、你这是哪里来的?”
“望月观!”白矖没有丝毫惭愧,“昨日忘了提了。”
许重安脸颊猛抽。
他信她个鬼!
“大人还是尽快派人去调查望月观之前的情况!”白矖提醒道。
许重安想了想:“此事非同小可,不若请白指挥使亲自去调查?”
白矖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朝他伸出手:“人!”
“什么人?”
“难不成许大人让我一个弱女子去查案?”白矖一脸惊讶道。
许重安:“……”
你是弱女子,天下哪里还有悍妇!
但许重安还是拨给了她五个属下。
看着眼前那五个孔武有力的壮汉,白矖觉得许重安还算是有点良心。
“属下张明\全大江\周正\蔡英\刘贵,悉听白指挥使吩咐!”
五个人异口同声道。
白矖点点头:“既然你们五人被分到了我的手下,那就一定要听我的命令,否则我绝不会姑息!”
她立刻就写下了几个地址和姓氏,分别递给他们:“你们去这几个地方打听这上面之人人,打听清楚之后回来向我汇报。”
几人立刻领命而去。
白矖对许重安道:“我要见见静心!”
许重安亲自带着她去了钦天监的地牢。
在地牢的最里端,她看到了蜷缩在一处的静心。
此时的她神色憔悴苍老,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哪里有数日前那不可一世诰命夫人的派头。
一看到白矖的出现,静心顿时嘶声力竭吼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得我!我要让你偿命!”
白矖却啧啧了几声,一脸遗憾道:“当初若不是你贪恋人家的荣华富贵,又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她冷笑一声道:“当年的你,明明可以和你母亲在观音庙当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姑,过着平凡的生活,可是为何你偏要去抢夺他人的命格?”
静心真正的目的是取代姜氏成为云家大奶奶。
静心面色狰狞:“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只能在那个破庙里过着清贫的苦日子,那些愚蠢的村妇却能享受荣华富贵?”
“我不甘!我不甘!”
“所以,应该是你先取代了姜氏,然后再杀了月清,将她的观音庙毁于一旦!”白矖用手杵着下巴道,“可是我有个疑问,你为何又在观音庙的原址上建立了云家家庙?”
静心恶狠狠道:“我不告诉你!”
白矖笑了,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血色符纸:“本来呢,若是你没有将自己变成姜氏,我这符纸对于你来说就是一张废纸!”
“可是你既然死活要变成人类的傀儡,反倒帮了我大忙!”
那张符纸立刻就飞到了静心的脑门上!
静心的神色变得恼羞成怒,但很快神色变得呆滞起来。
“你为何要在观音庙的原址上建立云家家庙?”白矖冷冷问道。
静心双眼幽深,声音低沉可怕:“因为当年月清在观音庙的原址上设下了一个祭坛,那个祭坛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甚至可以将地狱里的鬼魅全都召唤出来!”
站在白矖身后不远处的许重安神色惊骇无比。
“我将云家家庙建立在那个地方,就是要找到祭坛的入口,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静心一边说,一边抬眼恶狠狠瞪着白矖,“要不是因为你,我就可以继续延长我在世间的寿命,找到那个祭坛的入口!”
“你为何要找到祭坛入口?”白矖神色冷静问道。
静心恶狠狠道:“你傻啊!到时候我就可以掌控那些地狱来的众生,让他们所有鬼怪为我所用,到时候我连女帝都可以当得!”
“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贱人!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要你偿命!偿命!”静心一边说着,一边神色激动地就朝白矖扑了过来。
白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牢房里暴躁不已的静心,扭头对许重安道:“许大人,将她和其他的丧尸关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静心是被关在这里唯一的人类。
周围被关押的那些丧尸,全都盯着她,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
许重安无奈道:“那没办法!云家如今当家主母是葛夫人,她已经向外宣布云老夫人在祈福过程中因为太过劳累而一命呜呼,这几天正在筹集葬礼。”
“人没法关入大理寺,我只好勉为其难把她关到这里了!”
白矖瞥他一眼。
我信你个鬼!
分明是想要研究静心这具换了皮的身躯,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还有一个问题!”白矖忽然想起,又扭头望向牢房里已经歇斯底里的静心,“月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是不是你母亲?”
“她是什么东西?”静心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我要是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还能处心积虑要杀死她?”
这话说得,连老狐狸许重安都没听懂。
“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结果,白矖的这句话问得,让静心变成了复读机,始终地重复着一句话——
她不是人!
从地牢出来,许重安道:“或许正因为她们母女根本不是人类,所以静心才会处心积虑想要变成人!”
白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我得去你书房再看看!”白矖觉得还是该多看看书才行。
许重安自然无话可说,随她去了。
白矖再翻阅了一番许重安的那些禁书之后,问道:“本朝对于采生折割和活人造畜有何严法?”
“五马分尸!极其严苛的酷刑!”
许重安想都没想都回答道,但是他很快就反问一句:“你为何问这个?”
白矖若有所思:“你不觉得静心披着人皮的样子,很像那些拍花门拙略的手法吗?”
拍花门的手法是将孩子拐骗之后将他们打残,然后披上动物的皮囊当成畜生卖艺牟利。
望月观的子鬼除了要银子,还要什么?
他帮静心续命,要的东西是带有月清血脉的后人性命。
为什么?
难道是鬼母需要?
白矖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月清其实就是那个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