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院子里,充斥着一股极其古怪的气息。

腐烂的臭味和一股古怪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越发令人作呕。

这股香气,就是之前那黑色粉蝶散发出来的气息。

白矖眯起眼睛朝四周望去。

这座院子破败不堪,三间厢房黑沉沉的像是三座坟墓。

三间厢房房门前,都有一把大铁锁锁住,诡异的嘶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黑色粉蝶散发出来的古怪香气萦绕在整个院子里,像是给院子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纱,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花娘不敢往前,站在院门口时惊呼一声:“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

“昨日把人带进来关起来的时候,这院子没有这么陈旧啊……”花娘纵使阅历再多,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惊恐地往后退去,“那些鬼东西竟然把我的院子变得这么破败?”

白矖环视了一眼不大的院子,立刻道:“白小黑!”

“汪汪汪!”

一条黑白双耳大黄狗忽然从众人身后冲了过来,跑进了院子。

当白小黑跑进院子之后,院门就自动关上了!

花娘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望向许重安:“是不是我眼花了?怎么有条狗跑进来了?”

关键是,花满楼的看门护院怎么没拦住?

许重安也是第一次看到白小黑,惊愕不已转身望向苏懿南。

苏懿南淡淡道:“白矖收养的流浪犬而已。”

“流浪犬”小黑,正在兴奋地朝着白矖摇尾巴:“我厉害吧,跟着你的气息就跑进来了,看门的都没拦住我。”

白矖拍了它的脑袋一下:“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

白小黑看了看弥漫在院子里充满奇异香味的黑气,狗鼻子嗅了嗅:“这味道……不就是婴尸窟的尸油味?”

白矖愕然:“为何是香的?”

不应该是腐臭的?

“新鲜的尸油自然是臭的,可是那婴尸窟化尸潭里的尸油却是累积了数百年的东西,早就变味了。”

白小黑的狗鼻子又嗅了嗅:“没错,就是婴尸窟里尸油的味道,我去找子母鬼像的时候闻到的。”

白矖缓缓从袖袋里掏出了被符纸包裹住的那尊雕像,揭开了符纸。

当那尊子母鬼像出现的时候,弥漫在院子里的黑雾瞬间被吸了过来,顷刻间就被吸入了雕像里。

香味瞬间消失,院子里立刻变得清明无比。

刚才还呈现破败的院子,忽然变得有了生机。

白矖恍然:“障眼法!”

黑雾自带障眼法,遮蔽了真正的景象。

而这时,三间厢房里那诡异的嘶叫声忽然安静了下来。

白矖感觉到手里的子母鬼像在微微颤抖。

丑陋的母像上开始流出血泪,趴在她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婴孩出现了动静,全都像是感知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纷纷将脖子探了起来,躁动不安。

白矖立刻将子母鬼像放在了三间厢房的正中央,朝后退了几步。

忽然,子母鬼像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呼啸声,那些婴孩立刻从她的肚子上爬了下来,分成三只队伍,分别朝着三间厢房爬了过去。

细小的黑色婴孩远远看上去,竟然和白矖炼制出来的蛊虫极其相似。

白矖看到这一幕,心里微微一动。

难道,这东西是蛊?

当那些婴孩朝着三间厢房的房门缝隙爬去之后,发出了一阵细小的窸窣的声音。

虫子啮咬的声音。

厢房里起初没有任何声响,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女人发出了恐惧的尖叫声。

如蛊虫般的小婴孩再次从厢房房门出来之后,白矖眼眸一缩。

刚才还呈黑色的婴孩,此时已经变成了血红。

血红的婴孩,动作缓慢下来,纷纷朝着母像爬去。

不一会儿,当所有血红的婴孩回到母像身上的时候,母像眼里的血泪停止了。

白矖看到,那些婴孩回到母亲身上之后,那些血色正在慢慢消失。

母像正在吸收血液。

当婴孩身上的血色彻底消失变回黑色之后,母像身上就被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血光,再也没有了变化。

白矖立刻用符纸小心将塑像包好,收回了袖袋。

“打开房门!”

白小黑听令,立刻冲到东面的厢房,将房门上的铁锁立刻被撞击在地,房门被打开了。

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疯狂的尖叫声:“啊啊啊——”

白矖皱眉走了过去,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神色惊恐的妇人。

那妇人在看到白矖的时候,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朝她伸出手:“救、救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个人就晕倒了。

旁边两间厢房里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有一个惊恐无比的妇人,不断发出尖叫。

白矖立刻转身开门:“去找一个郎中过来!”

花娘立刻让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郎中匆匆赶了过来,给三个妇人搭了脉之后道:“受惊过度,吃几副汤药就没事了。”

花娘惊愕道:“不、不是被鬼附身了?”

郎中没好气道:“老夫可是有三十年看病经验的,你在质疑老夫?”

“不是……”

白矖打断了花娘,立刻对郎中道:“您老再给她们看看,是否有过身孕?”

郎中道:“没错,这三位娘子全都有过身孕,只不过都好像被落胎了,所以我给的药方里还有调身子的。”

老郎中离开之后,白矖望向一脸惊愕的花娘:“这三人的来历是什么,你最好老实交代!”

花娘又气又恼:“前些日子,有人带着这三个女人过来找我,说是想要来这里讨生活,我看到这三人长相还不错,也没管是不是黄花姑娘就收下了,毕竟有些客人喜欢嫁过人的妇人……”

说到这里,她想起了什么惊愕道:“来的时候我让稳婆查看过,她们仨是没有身孕的!”

“来了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个月!”花娘急了,“她们仨进来的时候,我就让人给她们喂了绝子药,不可能怀孕!”

白矖环视了一圈整个花满楼。

黑气依然萦绕在上方,并未因刚才之事而减少半分。

所以,三个妇人只是一个开始。

她望向许重安:“你说这三人是失踪名单上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