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武艺虽不能比及骁将,但也比寻常将校强。今张辽不惧生死地冲锋,他又岂能不战?
槊尖锋利,直戳张辽的胸膛而去。
幸战马通灵,侧扬马颈,试图帮助张辽躲闪杀招。
霍峻从下往上刺,战马高扬,马颈鲜血迸溅而出。张辽身体后仰,幸亏下意识挽住缰绳,方才没跌落马下。
一击不成,霍峻趋步后撤,大声喊道:“先杀战马,再杀张辽。”
话语间,霍熊、霍虎率护从持槊而上,欲将张辽围杀而死。
张辽见左右从骑已死,自己又深入重围,斩杀霍峻无望,搞不好自己还会折在河堰上。
“驾!”
借着战马身受创伤,激起了凶性之机。张辽持槊拨开来矛,挽着缰绳,寻薄弱处杀出。
见张辽不敌败走,霍峻大笑喊道:“张文远,敢战否?”
张辽得闻此语,暴怒异常,但也不敢再次回身。张辽持槊穿过甲士的围堵,浑身已是鲜血淋漓,可见他这般厮杀多么激烈!
见张辽败走,霍峻松了口气,将长槊交予侍从,取出巾帕,擦拭沾满马血的手。
霍峻俯视战场,却见冲杀敌阵的曹军步骑,已被黄忠率领的重骑击溃。败走的张辽招呼从骑时,被赵云率部拦住截杀。
霍峻将染红的巾帕,扔到河堰的水库中,对左右笑道:“水淹合肥之策,怕是难成也!”
见左右侍从不解,霍峻笑而不语,坐回胡椅上。与之前相同,霍峻淡定自然地指挥军士作战,丝毫不受张辽的冲阵的影响。
此时战场局势上已被南军所掌握,赵云率领南营军士支援战场,北营军士奋起反抗,曹军唯有陷入被夹击处境之中。张辽被赵云围追堵杀,黄忠拦截欲逃亡的李典。
营寨间,张辽捂着左肩,重弩射出的弩矢,射透了重甲,将他的肩胛骨都射碎了。如今的左肩疼痛异常,难以与敌寇搏杀。
“嘚~嘚~”
马蹄声响起,张辽怕是遇见追杀自己的赵云,急忙策马而行。
然怕什么就来什么,在营帐的拐角处,忽然闪出赵云的身影,口中喊道:“常山赵子龙在此,下马受降!”
原是赵云故意让大队骑兵而行,惊动张辽,自己率单骑围堵。
张辽见赵云闪出,又惊又慌。左臂受伤的他,强忍疼痛,双手持槊迎战赵云。
赵云见张辽如此,亦探出长槊挡住张辽的来槊。
“啊!”
正常时期的张辽尚且能与赵云作战,但左臂受伤的他根本挡不住赵云的来槊。伤口鲜血迸溅而出,欲想举起左臂已经是举不动了。
错马间,张辽舍槊而走,赵云紧追不舍。
张辽见自己的爱马腹腔受创,鲜血淋漓,四肢马蹄发软,行进缓慢,气喘着越来越重,自知逃不走了。
张辽转头回望,大声喊道。
“曼成速斩赵云!”
趁着赵云失神之时,张辽抽出腰间的短戟,向赵云猛掷过去。赵云见张辽动作,急忙用槊拨开短戟。
此时,张辽调转马头回身,右手取出短戟,借着马势向赵云冲去。
见状不妙,赵云侧身躲闪短戟。然张辽却是更加凶残,直接扑倒赵云的身上。
张辽连人带甲近两百斤的体重,让赵云招架不住,一同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到地上的二人不待清醒,便分别去寻自己的长剑与短戟。
赵云取出青釭剑,趋步向张辽刺去。
“噔!”
张辽下扎马步,用短戟别住赵云的剑身。
赵云抽剑而出,向张辽受伤的左肩又劈又砍,让张辽招架不住。
仅过三四招,赵云猛地变招,抖了个剑花,刺中张辽的右小臂。青釭剑锋利,甲胄阻挡不住,径直刺入到筋肉当中。
张辽握持不住短戟,剑从右小臂中挑出,鲜血飞溅,右臂血肉模糊,疼得张辽面容狰狞。
继而,赵云顺势而入,那坚固的甲片也丝毫无法阻挡锋利的青釭剑,剑尖破甲而入,刺入张辽的心脏。
刹那间,张辽顿感身体浑身无力,各种疼痛感随即传导而来。双眸怒睁望着蓝白色的天空,身体顷倒了下去。
在濒死之际,张辽似乎幻想着他将霍峻追杀得马前失蹄,死于他的戟下。
见张辽身死,赵云收剑下蹲,替张辽合上双眸。
左右从骑也已寻到赵云,正向赵云告罪。
赵云拾起地上的长槊,吩咐说道:“张辽于关将军有恩,命人安生安葬,且报于关将军。”
赵云翻身上马,呼喝左右,说道:“随我诛杀曹军!”
“诺!”从骑应道。
就在赵云率从骑于曹军阵中大开杀戒之时,黄忠与李典的搏杀也已进入尾声。在丁封、黄忠二人的围杀下,李典所统的部曲死伤惨重。
李典又不见张辽的身影,暗骂张辽的贪生怕死,让自己与他出城搏杀,又率精锐冲杀霍峻。如今遭敌伏击后,却又不见踪迹,怕是畏惧敌军的兵势,率左右出逃。自己若能逃出,新仇旧恨必要与张辽一起算。
“李典休走!”
黄忠持槊纵马横在李典身前,说道:“今时若降,忠尚能饶你性命。”
李典见老迈的黄忠阻挡他的退路,骂道:“白发匹夫,欲死便阻。”
说完,李典率部曲涌上,试图想突破黄忠的阻拦而撤退。
黄忠见李典欺他年迈,心中气恼不已,率重骑压上。
黄忠暴怒挥槊,将欺他年老的曹骑斩杀,闪亮槊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又杀死一名曹骑。继而,黄忠单马径直斜里冲向李典,欲将李典斩落马下。
李典见是黄忠,丝毫不畏,大呼向前,借着战马的冲力,持槊欲刺向黄忠的胸膛。
这时双方已是接近,两将暴喝喊杀,两槊相击,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这一时间,李典只觉得自己双手仿佛被重锤所击,从虎口到手腕发麻疼痛,顿时握不住长槊,任凭他从手心脱手。
而那黄忠却未受到影响,猿臂探出,持槊再刺!
在李典惊恐的目光中,槊刃刺破甲胄,戳入他的腹部,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
黄忠瞪大眼睛,质问道:“我老否?”
不待李典反应,黄忠旋转槊身,将李典的脏器搅断,疼得他大叫。
李典从马背上扑通倒地,望着黄忠远行的身人影,似乎在后悔自己轻敌,又在后悔自己怎么就听信张辽的蛊惑,不甘心地合上眼。
张辽、李典的双双阵亡,让杀入北营的曹军混乱无主,非死既降,亦有兵败而溃败者。
败兵逃入合肥,得知张、李二将战死,城中兵吏震恐。霍峻遣书招抚朱光、薛悌二人,言尽劝降之事。
是夜,朱光与薛悌惧老小被杀,率军弃城而逃。
次日,合肥长袁华献城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