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千歌……”
顾渊无奈地摇了摇头。
月千歌来信说，多谢神明指引，果然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趁月国皇都内部饥荒、混乱，在其中闹事情。
心怀不轨之人已被月千歌拿下。
月千歌感激之语写了满满两页纸，还意犹未尽。
末了她说，她的谋臣想利用顾渊赐予他们的压缩饼干，向外面的强国示好。
“如今两大强国在月国都城外打仗，僵持不下，引发月国都城的危难；
“若是月国以压缩饼干为码投向某国，便可打破这份僵持。
“不知神明如何看此事？”
顾渊：……这么重要的问题，就两三句带过了？
也不怕收信人看不见。
信件到这里就到了尾声。
再翻一下线圈本，他发现，月千歌在后面的一页纸上又补了一句：
她说十分感激他给的护身珍宝，她已经贴身携带，必将好生保管。
“什么护身珍宝？——算了，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顾渊不知道月千歌说的护身珍宝是什么，也懒得问。
毕竟，还是“投奔某国”这件事儿比较重要。
这种事情，要是做岔了，那可能影响到月国的生死存亡！
但是这种事儿，问他顾渊做什么？
顾渊支着脑袋靠在柜台前，心中嘀咕：
这个月千歌，还真把他当成能预知未来的神了？
这月国到底是什么来头，甚至在哪个朝代，他还不知道呢！
倒不如先问问月千歌除了月国之外，有没有其他国家的信息。
拿到这些信息之后，就能去问毕老，或者程雪莲，甚至程雪岩。
这仨都是研究历史的，只要有什么在史册里有记载的信息一出，他们就能给不少消息！
问他们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到时候依据他们提供的消息给月千歌提建议，也不迟。
顾渊想着，开始给金属箱子下指令：
“金属箱子，我稍后会用打印机打印一封信件，你传给月千歌。”
——顾渊无论用多小的声音下指令，只要在小超市的范围内，就可以激活金属箱子的理货功能。
顾渊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语音助理，能动嘴的事情，也懒得跑了。
他打开输入文档，打算梳理一下自己的语句。
“叮咚”！
一个消息框弹了出来。
是他二婶发来的：
“渊娃儿，那点儿货款，你就帮你二叔还了吧。”
“毕竟你二叔是长辈，总去你那里催，也不是个事儿！”
顾渊暗笑，不愧是二叔看上的女人。
这个逻辑，和他二叔一样一样的。
他就不明白了，这货款是他二叔欠的，合同也有，他凭什么要还？
又想到之前二叔那神奇的言论、私吞的利益、虚假的记账方式，顾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甚至不知道，老实本分的父亲，为什么还有这样一个连姓都不一样的兄弟！
这得追溯到哪个辈分去？！
明明血缘关系已经淡到可以和二叔的姐妹通婚的地步了，居然还要被死缠烂打！
顾渊毫不客气地打了“不行”二字。
对于这种人，他不想多说一句。
提示框弹出：确认传输？
“确认。”
顾渊按下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回复一个消息，好像不会有“确认传输”这样的提示。
下一刻，打印机发出嗡嗡声：
两个字很容易打出来。
金属箱子的自动理货功能也很迅速，纸张刚一出来，就被金属箱子传送了。
顾渊：……
可恶的二叔二婶，气得他都乱了节奏了！
也罢，想必这短短两个字，月千歌也会明白是误触的。
顾渊决定换个地方、抛开手机，把要问的事情理理清楚，一次性发过去。
他锁了小超市的门，上楼坐着。
-
月千歌还真没想过这是一个误触。
她见偌大白纸上只写了两个字，一时间紧张起来。
莫不是她问了太过于愚蠢的问题，将神明惹怒了？
看见纸上写的是“不行”二字，月千歌更加心如死灰。
完了完了，神明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她的双唇微微颤抖，颜色略显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咬破那层薄薄的唇脂。细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眼眸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君，君上，怎么了？”
阿雅见天色不早，照常来侍奉月千歌更衣。
谁知刚一推门，就看见女帝这样一副模样！
只见月千歌的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胸前，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脚步轻移，却似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月千歌即位以来，时刻保持威严，很少露出这么无助的表情。
“君上？！”
阿雅心中“咯噔”一声。
这个地方是女帝月千歌供奉神明的地方，而且通过这里，月千歌真的和神明达成了交流。
以往月千歌来这里的时候，总会细心梳洗打扮一番，满脸期待和欣喜。
而今君上这个样子，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联系不上神明了？！
阿雅连忙靠近，看见了月千歌颤抖的双手之中，捧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上面仅书写两个字：“不行。”
“阿雅……”月千歌双唇颤抖，“孤——孤让神明看了笑话，神明生气了！”
阿雅连忙追问，这才知道刚刚的事情。
她心中也有隐隐的担忧，但是见月千歌这个样子，只得硬着头皮安慰：
“君上切莫担心。君上请看，神明这不是回应了君上的询问？”
月千歌眨眨眼睛，发懵的脑子渐渐清明起来。
她着实是太害怕惹神明顾渊生气了。
她更害怕，神明顾渊会放弃她、不愿意再与她交流。
月千歌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的想法。
她是君上，是帝国女帝，一直以来，都是众人揣摩她的心思。
但是……顾渊对她而言，不一样。
正所谓关心则乱，太过于在意顾渊对她的看法，也让她时不时乱掉阵脚。
月千歌提醒自己冷静、不要惊慌，认真分析起来。
神明只发这两个字，也许是要管的事情实在太多，只能匆匆回复；
还有可能，是事态紧急，神明担心她擅自下决定，这才连忙劝阻！
神明想要阻止她投奔西乙或者北冥，任何一方都不行。
月千歌越想越觉得这个判断有道理：
西乙和北冥，都离月国很近，两方又都善齐射，若真想出征月国，短短几日就能到达。
两国都是大国，经济和军事实力远高于月国。
若是任意一方想要碾死月国，简直和捏死一只虫子一样！
这样一来，若是月国在这个时机投奔任意一方，另一方就会因此记恨。
这梁子一结下，往后的日子，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所以，不能投奔！
月千歌心中感慨：不愧是神明，看得真远啊~
——但是，不投奔任何一国的话，还有什么选择呢？
难道，就在月国的都城里继续死守吗？！
她正打算先将“不投奔”的结论告知谋臣们，鼎器又吐出一张写有字的白纸。
——神明问她其他国家的情况！
月千歌欣喜若狂：
神明主动问她其他国家的情况，一定是想要更好了解她的现状，来帮助她！
神明不但没有生气，还如此关心她！
月千歌受宠若惊，连忙命阿雅磨墨，即刻回信！
阿雅看着月千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禁感慨：“君上一定是芳心暗许了！”
“不对，什么叫‘暗许’？大家都能看出来，是‘明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