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面讲述的一章的中心要旨中,我希望,读者会有了心理准备并且发现,尽管在某些情况下是(据说)教条的,我在关于云彩方面一点儿也不教条。除了简单的事实,即在一种浸透了的**中漂浮着的沉淀物形态,我不会假定任何关于它们的内容;从一开始,我只想要读者弄清楚一点,这种水蒸气飘浮到风中,并随风一起飘动(就好像,如果你把任何染料扔进一条河里,它就会随着河水漂走一样),在一场更加浓密的大风面前,它不会被吹散,就好像一团羊毛那样。

不管它们是在什么高度形成,我们只可以广义地把云彩看成两种,成团的和有条纹的。我不能够找到一个比“成团的”更好的单词,尽管它不太恰当,因为我只是打算用它来表示一种羊毛般蓬松的排列,在它中间没有可见的线条。这团蓬松柔软之物可以非常明亮,看上去好像正在飞行的蓟绒似的,或者四处弥漫扩散,找不到任何可见的轮廓。如果它都是由一种共同的纹理结构组成的,就像一把羊毛、或者一圈烟一样,我把它称之为“成团的”。

另一方面,如果它被平行线分开,以致于它多多少少地看上去像抽成线的玻璃,我把它称之为“有条纹的”。在插图69的图4中,可以看到艾奎勒杜(查莫尼)尖峰的顶部从低处有条纹的云中钻出来,下面是堆起来的成团的云彩。我丝毫不知道是什么造成了这种条纹,只知道它取决于云彩的天性,而不是风。最强劲的风也不能够使一片云彩,天生是成团的,变成线条的形状。它会把它四处抛掷,把它撕成碎片,但是不能够把它纺织成线。另一方面,经常是没有任何风,云才会把它自己纺织成像薄纱一样精细的丝线。这些丝线常常被说成是暴风雨的预兆;但它们不是暴风雨的产物。

在第一卷里,我们把所有的云彩都看成属于三个范围,即卷云、中心云和雨云。当然,它是一种便利实用远大于真实说明的处理方法,因为卷云有时候在低处以及在高处都会形成;雨有时候在高处以及在低处都会落下。尽管如此,我仍然会保留这种古老的处理方法,它在实践上和任何其他的处理方法一样有用。

同样地,考虑到各种各样的例外和小小的改变,因此我们在心中可以大体上把这三种云团区分开来。上层的云彩大部分是安静的,或者看起来是这样,因为它们距离我们太远。它们时而由有条纹的、时而由成团的物质组成;但是总是被分割得很精细。中心云完全由成团的物质组成,但是被分割成了巨大的参差不起的薄片或者笨重的云堆。这些云堆(积云)和薄片、或者流云,呈现出各种不同的现象,但是在我们的心中一定要把它们归入到中心云的名下。较低的云彩,携带着大量的雨水,部分地由有条纹的物质、部分地由成团的物质组成;但是大体上可以把它们理解为雨云的范围之内。

那么,本章的工作就是和上层云彩有关,由于它们的安静和众多的数量,我们或许可以方便地把它们看作“云群。”我们必须发现是否有任何美丽规律和它们有关联,就像我们在高山或者树枝上看到的那样。

在这个冬天的某个为数不多的、天气晴朗的早上,为数更为稀少的是在伦敦的邻近地区可以看到晴朗天空的一个早上,——由于烟雾的笼罩,伦敦现在已经完全失掉了至少三分之二的日出,——拂晓在一大片水平的、紫红色云彩的旷野下来临,在云彩的下面飘浮着分开的卷云,由条纹精细的水蒸汽组成。

它不是一个包含着任何特殊数量的这些较小的云彩的天空;而是每一块云彩,在和它邻近的云分开的情况下,都比平时更加清晰,由于它们在深紫色的背景中显现出几乎是纯淡红色,可以很容易地点数它们。

从天顶到地平线,大概有五到六个层次;换句话说,三个清晰的层次,还有二到三个交叉重叠在一起的层次,在远处就失掉了它们自己,就像在图79中粗略地表现出来的那种方式。最近的一层由150多条云彩组成,既不平行也不垂直,就像在图中那样。我数到了150条,靠近了那条记号,然后停了下来,喂恐光线不够充足,转而去数其它排列中分散的云彩。每一排的平均数目是60条,只可能更多于这个数字,而不是少于它。

因此,在这一层里那就是150 X 60,也就是说,9,000条,分开的云,或者说在视力所及的范围里有大约50,000条云。好像是在阿波罗的看护下的成群金羊[37]。还有另外什么人能够放牧这样的羊群吗?白天是他,晚上是天狼星;或者是女猎人戴安娜自己——她的明亮的箭赶走了那些会抢掠她的漂亮羊群的猎食云彩。然而,我们必须抛弃幻想;这些美妙的云彩需要仔细的观察。在它们消退之前,我将试图描画出其中的一两片云。

归根究底,这样比拟的时候,我们发现它们不怎么像绵羊,就像大犬星座不像一条狗。它们更像是我们的一些老朋友,松树枝,上面覆盖着白雪。这三片云,组成了对面的插图最上面的图画,就像我能够描绘下来的那50,000片云中的三片云一样;结构上足够的复杂,甚至是在这个单一的云团中。它们一定是忙碌的工人,把他们的穗带一直盘绕到地平线,延续到地平线以外。

这些工人是谁呢?这里有两个问题,都很难回答。什么把这成千上万的云彩彼此分开,每块云之间的距离差不多是相等的?它们怎么能够被拉扯得相互隔开,而并没有分离呢?宛如一条环状的带子,最具有意义的一个要点——无形的丝线把锦绣般的云和云连接在一起——弥尔顿的“心心相印的云彩”——大自然的创造物——

“生活在彩虹的绚丽颜色中,

玩耍在心心相印的云彩里。”

对比杰拉尔丁的穿衣:——

“披上她白色的丝绸外衣,

又把她的头发扎上可爱的辫子。”

和布拉尔特玛特的——

“她任由精美皱褶裙衫

垂落下来,从她瘦削的一侧优雅地垂下,

带着随意和朴实,一直垂到她的脚下。”

其次,是什么把它们每一个弯曲成了这些像火焰一样的曲线,纤弱而且多彩,就像一只鸟的动作,四处飘忽不定?或许你可能几乎看不到这种曲线的柔软而又完整的形态;在这儿,在粗糙的轮廓中,它们更加得清晰,图80[38]。

是什么使它们陷入了这些线条之中?

大风的漩涡?

不是这样,大风的漩涡不会安安静静地停留上三分钟,就像我们要描画的那块云一样;像所有其它的云那样,每块云都在它自己的位置。你看在这些曲线之间存在着完美的和谐。它们都流动到了一起,就像小河的水流一样。如果你把尘土撒到河上,那些尘土会在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河面上漂浮,把自己排列成直线,和这些多少有些像。事实上,在一定的程度上,大气中有变化的柔和气流,它们移动缓慢,足以让那些跟随它们的云彩显现出一些稳定性。但是,在一个数目众多的连续空间中如何获得如此复杂的变化;——五万块分开的云流动在早晨的半个天空上,它们之间是寂静无声的看不见的水蒸汽、或者什么都没有;——然而都服从一条主要规律,穿过它们的伙伴,往前流动;——每块云彩都按照它们的白色标准排列起来、以战斗行军的协调一致性、不受任何妨碍、不杂乱无章?“一个人不信任另外一个人,他们各自走自己的路。”

咋一看,这些问题的出现关系到每一群卷云。不管是什么样的形态,不管是否分枝,像在这个例子中,或者仅仅是有波纹的,或者陷入了盾状的裂片,就像在图81中——一种常见的排列——当所有的云彩被一个对分裂结构明显没有影响力的一般力量推动时,在令人满意地解释调节每个云团的相似形状的个别力量方面还存在着同样的困难。因此,像图81中排列的云团将很可能会相互地沿着箭头的方向移动;换句话说,就是沿着它们的各自的侧边移动。我想,现在电气科学比过去更加完美和系统化了,它可以使我们获得有关许多云形的环境的解释。目前,劳烦读者或者我去做出一些猜测是没有用的,因为一年的科学进步可能会有效地提出相反的说法或者取代这一猜测。我所需要的一切是,我们应该准备好问题,当电学家们准备回答时,我们可以条理清晰地问这些问题。

很可能,这些平行云的最可爱的条件中的某些可能是因为我忘记说明的一种结构。这种结构出现在岩石中,我在上一卷中提到过它。

当它们被精巧地分层后,它们的表面被宽大的、浅浅的裂沟磨损。当然了,岩基的边棱变成了波动起伏的样子。在不远处,裂沟消失了。从岩石的表面上看,岩石好像是连续不断的波浪从岩基上流过。这样一种情形可以在第四卷(161页)的图17的顶部的左边看到。假设一连串的水蒸汽层被连续不断的倾斜的气流切穿,这些气流穿过的地方可以使得水蒸汽层的边缘被阳光照射到,我们就应该有一连串的弯曲的光线,看上去像独立的云彩一样。

当它们出现在距离我们较近的天空上时,由于分层的缘故,我相信像那些在图82中的形状的情形(翻转这本书,使它的外侧边朝下)可能并不是像这样不常出现的。这条云线在距离很远的地平线上,向左边飘移(朝向前方的路线顶端),而且是,我想,采用透视法看到的一连串的几近圆形的漩涡。

在更进一步之前,我们必须研究分析那个透视的问题。

为了简化这个问题,让我们假定云彩的下表面是扁平的,平放在一个水平的伸展开的场地上。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事实,显著的远景现象取决于云彩对这样一种情形的近似程度。

在这里,让读者就有关规律的陈述去查阅我的《透视原理》将会显得非常索然无味,我只能够要求他相信我的话。插图64中的三幅图代表着天空远景的有限制的线条,就像它们会在很大范围的天空上出现的样子。假设图中所包含的宽度是水平线的四分之一,中间一幅图上的阴影部分代表着云彩的方形区域[39],最上面一幅图上的那些阴影部分代表着云彩的窄三角区域,它们最短的一边紧靠着我们,不过有一点从我们的身边倾斜出去。

在每幅图中,阴影部分表明了云团的界限,在现实中,这些界限是用完美的直线排列的,都非常相似,彼此之间距离相等。它们真正的相对位置由连接它们的线条标记,如果读者懂得透视,他可以自己来确定它们。如果他不懂透视,当被告知插图64的图1中的小三角b和那个扁平的三角a确切地代表着一片形状相似、位置相似的云彩;同样地,图2中的那块矮胖的钻石a,和b处细长条确切地代表着同样形状、同样大小的云彩时,他起初可能会感到惊讶。他可能会认为那造成了矮胖的三角、瘦小的菱形的渐渐离去的透视学更加难以理解[40]。

沿着风的方向上的透视造成的表面变化导致了外表上的更大的混乱。如果我们假定图3包含了地平线的四分之一,那么,它的直线分割的那些空间就表示天空中的方形。那些从一个角落到另一角落穿过这些空间的弯曲的线条,确切地讲,自始至终都是平行的;因此,两块移动的云彩,一块在从a到b的曲线上,另一块从另一侧,从c到d,在现实中,将会在同一阵风下沿着平行的直线移动。在插图66中,那是博韦大教堂后面的真实的夕阳的一份素描(那环形殿屋顶的尖端,在中心稍微偏左处,表明它是一个夏天的夕阳),光亮处的白色卷云都朝着东方移动,沿着完全平行的直线,正在离开太阳,稍微有点向着南方弯曲。在下面,是两列笔直的雨卷云,互相交错;一列指向东南方向;另一列,西北方向。这些云彩的会合景色,在极遥远的地方,决定了在大教堂上方敞开的成角度的光线的形状。在所有这一切的下面,真正的雨云碎片,在它们自己的曲线的支配下,正在我们和太阳之间飘浮。尽管如此,它们仍然通过大教堂上方的阴影中间的黑色的半积云和笔直的卷云连接着。

只要它能够被缩减到任何直线排列,天空的远景就会是简单的;但是,当几乎整个系统都弯曲时(十之八九都是如此),事情就变得令人为难了。插图65的中心图代表着直线的透视和曲线的透视最简单的可能组合。那些曲线是一组具有同心圆的小片云彩,应该是靠近地平线的太阳使它们投下了阴影。这样的阴影经常被投射在雾蒙蒙的空气中;太阳周围的光线,实际上,由它们之间的空间造成。在插图中,画家把它们画得正式而且遥远,以显示它们可以怎样奇特地修改天空中光线的排列。木版画,图83,大致上给了我们特纳的“所罗门的池塘”中的云彩的排列;在这幅画中,特纳运用了这种圆圈的同心体系,这样就使它们明亮起来。在透视图中,云彩被描绘成了小小的四方的物质。为了更加简便的缘故,它们被连成一串或者排成一行,就好像它们在沿着移动的那些曲线上,以便它们保持等同的距离、而且互相平行一样。这是云彩的常见情形:尽管被排列成弯曲的行列,每块云彩都面向前方,或者,在任何情况下,都在某条平行的直线上行动——通常是另一条曲线——和那些靠近它的云彩:除了在优美的发散的条纹形态中,很少会像图84中a处的曲线一样排列;而是像在b处、或者c处那样。如果我把那些有趣的曲线画一幅出来,这个图示就会变得非常复杂;但是,插图65中最下面的图代表着,合乎透视法地,在等距离的平行直线之间排列的两组椭圆,在两个圆曲线上彼此相接。它们确切的相对位置表示在插图56的图2中。插图65的最上面的图,按照平行的透视法,是在一个圆圈上按照辐射排列的一连串的椭圆,它们确切的相对大小和位置表示在插图56的图3中,它们将会产生的这样一个天空的线条,粗略地表示在在145页的图90中[41]。

如果我们正确地仰望这些云,在说明上层卷云的行为的系列图中,这些图将是最早的和最简单的。读者可能一下子就看出来,没有接受过比例观察方面的训练、对透视一无所知的画家们,如何在每一笔中不可避免地损失了对天空中的飘浮性和空间的表达。和雕刻画中的椭圆一样,实际上每片云彩的绝对形状都不一样;但是确信无疑的,当以这种形态成群地移动时,在它们之中有同样的成比例的相对距离的不平等性、同样的从沉重的形态到拉长的形态的逐渐变化、同样的包含曲线的完美的暗示;一位普通的画家,随意地点画他的云彩、或者用或多或少等同的云团,不可能再用画荒废的拱门的潦草画法,就像他能够画竞技场一样,画出一个天空来。

不论我们的一些现代学生多么地接近上层云彩的特性,我们将会发现,经过仔细的分析,和任何其他具有他的伟大才能的人相比,特纳在云彩绘画的天赋方面都更加得无与伦比。请观察一下云彩的绘画;其他的大画家都给云彩涂上漂亮的颜色;然而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曾经真实地描画它们:这种才能源自他坚持不断地用铅笔尖绘画天空的习惯,像描画其它任何事物一样。要按照很小的比例雕刻任何一幅他的巨大的、完整的天空都是非常不可能的;木刻画,图85,会给我们一些有关他的小幅绘画中所涉及到的云彩形状的概念。画面中只有半个天空,从圣凯瑟琳山看到的卢昂的天空,在法国的河流上。它的云彩被排列在两个交叉的圆圈的系列上,长长的、非常轻微的弯曲的条纹在下面互相交叉。每块单独的云彩的形状都被完全的绘制;通过对面的插图的帮助,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绘画云彩的方式。那幅插图是1842年在威尼斯展出的“公墓”[42]上方的一片天空。在分散碎片的圆满上和上升的中心云团的飘浮性上、以及在表达微风的曲线对一个云彩的普通直线体系的难以捉摸的影响上,它都是美妙的。

然而,进一步研究这一对象将导致我们开始关注循环风暴的原理、所有令人愉快的、但是无穷无尽的、各种各样的困难,我远离那种**,我相信我说的话已经足够使读者明白他在特纳的天空里可以寻找到什么;在那云彩浪花的细小的白色或者粉红色的溅洒中连续不断地包含着什么样的力量、思想和科学啊。那些云彩浪花,在这样的图画,如“圣贝内季托”中,望着弗斯纳,在“拿破仑”、或者“田纳维尔”中,把人们的眼睛引领到地平线上,更多的是因为它们真正的透视,而不是因为它们的空气情调气氛。它们是飘浮的,对运动的表达更多于对光线的表达[43]。

我说“白色的或者粉红色的”云彩浪花。关于那种颜色的神秘,也许可以允许我使用一个词。如果我们曾经生活在一个没有云彩、而是只有低低的薄雾或者雾气的国家——我们应该会怎样看待一位陌生人,他告诉我们,在他的国家里,这些薄雾上升到大气中,变成了粉红、深红、猩红、和金黄?我清楚地知道,既没有关于上层云彩的这些色彩的、也没有关于不透明性和一种吸收性光线的力量的奇特结合的充分解释。所有的云彩都是那么得不透明,不论它们可能是多么得纤细柔和,你永远都不会透过一片云彩看到另外一片云。六英尺厚的云彩,在不远处,就能够完全地罩住最黑暗的山边;所以,不管是为了光线还是阴凉,我们在天空中可以分辨出它们,就像我们在帆布上可以分辨出不透明色一样;他们总是有一个完美的表面和花朵;——它们会按照需要,像一片玫瑰叶子一样纤弱。但在色彩上,它们从来都不像过时的水彩那样贫乏或不足。如果需要,它们会整体地把自己在任何岩石上涂上坚固结实的色彩。在372页的对面,我,从米兰大教堂的顶上,作为纪念,雕刻了一个清晰的雨后夕阳。外形的较大部分是花岗岩——罗沙山——其它部分是云:但是云和花岗岩的深色很相似。在这种效果上,云经常是两者中比较黑的一个[44]。尽管如此,这种不透明性是在没有破坏它们所具有的让破碎的光线穿过它们的天赋的情况下获得的,所以,在我们和太阳之间,它们可以变成金黄色的羊毛,在光线的田野上飘浮。

现在,它们的远色取决于这两个属性;部分地取决于不透明性,这使它们能够强烈地反射光线;部分地取决于把光线收集到它们体内的海绵般的力量。

很久以前,亚里士多德就注意到,后来达芬奇也注意到,当透过蒸汽团观察温暖的光线时,它们看起来是黄褐色的、或者甚至是红色的;当透过蒸汽团观察深色阴影时,它们看上去是蓝色的。一般说来,在任何村舍的烟圈上都可以看到这两种颜色。

在这方面,现代推理家们有时候就轻易地得出了结论。天空中所有的红色都是透过水蒸气看到的光线造成的,所有的蓝色都是透过水蒸气看到的阴影造成的。

的确很容易,但是没有把握,甚至仅仅就云彩的颜色而言。在金黄色的曙光衬托下,

(插图67)

一个小镇的烟雾可以是浓厚的砖红色,这是真实可靠的;在阴影的衬托下,烟雾就成了非常可爱的、尽管不太明亮的、蓝色。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深红色或者猩红色的烟雾,也没有见过深蓝色的烟雾。

既使我们同意,纯净的水蒸气可以使颜色更加清晰,红色决不总是由光线衬托出来。我们经常在位于下面的更加沉重的云彩的深紫色底上的破碎的云片中看到最美好的鲜红色;在正对着夕阳的东方天空,或者在早晨的西方天空,我们经常看到一些云彩上的最可爱的玫瑰色。在阴影上抛撒水蒸气并不总是能够得到蓝色。特别是,你不能够通过把它自己放到蓝色的上面来得到它们。深蓝色天空上的一层薄薄的水蒸气是一层温暖的灰色、而不是蓝色。一片雷雨云,浓厚得足以遮挡住它后面的一切,经常是深铅灰色、或者硫磺蓝色;但是穿过它的那些稀薄的水蒸气是乳白色的。最生动的色彩也和云的另一个属性有联系,它们的光泽——具有金属般的效果、水一样的实体。它们不仅像尘土或者羊毛一样反射光线,而且,在距离远的地方会像水一样反射光线;有时候甚至会在天空下给出一个太阳的清晰图像;在所有情况下,当在一个较低的角度时,都变得光泽耀眼,能够强有力地反射光线。实际上,只有当云彩看起来接近太阳时,才可能获得这一较低的角度,这样我们就养成了漫不经心地观看金黄色的反射光线的习惯,就好像那光线实际上是由于靠近那团火球产生的。

其实,根本不用为颜色的规律或原因劳心费神,我们就可以发现它们的作用结果明显是这些——云彩在靠近我们时,只呈现出柔和的和不稳定的颜色;但是在远离我们、太阳照射到它们的下表面时,——这样它们接收的光线的大部分都被反射出去——它们可能变成金黄色、紫色、鲜红色、以及强烈的火白色,种种浓淡色彩混杂在一起,正如我在第一卷关于上层云彩的那一章中试图要说明的那样,希望“在我们知道什么是美丽时”能够返回到那里。

因此,现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在人类的心目中云的这种属性应该具有什么价值?我们应该欣赏它们的颜色、还是蔑视它们?像特纳那样观察它们,通过克服所有差强人意的材料的缺陷和黑暗,努力地描绘它们,是不是妥当呢?还是——像克劳德、萨尔维特、雷斯达尔、沃夫曼斯——从来不去寻找它们——从来不去画它们,是更明智而且更高雅的呢?在下这一结论之前,我们还必须有一点耐心,因为我们必须弄清楚有关颜色本身的典型意义的一些事实;我把它留在另一处讨论,我们在这儿先去了解内部云彩的形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