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靳伶潇冷声道。

孟十月眉头皱起,对方一个是太子一个公主,她再心有不满也没办法。

正欲和三公主道歉。

靳妙意不可置信地看向靳伶潇,“哥!”

“给月儿道歉!”靳伶潇却依然冷着脸。

孟十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挺直了腰板,看向靳妙意,等她道歉。

靳妙意面色有些难看,直接松开孟十月的肩膀,心不甘情不愿道:“抱歉,孟小姐。”

见太子依然脸色冷漠,又继续道:“之前的事情是本宫处理不周。”

“公主哪里的话。”孟十月见梯就下,“公主用人自然是要试探一番,草民自然理解。”

“就如靖王与公主一般,来回试探,方知对方的底细。”孟十月直截了当道。

“你的意思是,那场火是靖王命人放的?!”靳妙意黑瞳一缩,脸色漆黑如墨。

“靖王无法进入后宫,放火的人,若是我没有猜错,放火的人应该是——”孟十月故意拉长音,“端妃。”

“端妃?!”靳妙意大惊。

在孟十月说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就已经相信孟十月的话了,因为现如今知道端妃是她这边的人屈指可数。

但她依然坚定地否认,“不可能!”

“当年公主是救下端妃一家,曾经是公主您最信任的人,但人是会变的,特别是接触了更高的层面。”孟十月道。

靳妙意脸色微微发白,向后连退了两步,喃喃道:“你的意思是,端妃为了靖王而背叛了本宫……”

“是端妃接触了皇权,为了皇后而背叛了您与靖王。”

孟十月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炸得靳妙意与靳伶潇都震惊了,每一个字他们都认识,但合在一起怎么显得那么古怪呢?

“端妃表面上是您的人,实际上投靠了皇后,由皇后布局,让她假装背叛了你,忠心投诚靖王,先解决掉你,再把靖王与太子连根拔起。”

“月儿,这是你从因果看到的?”靳伶潇面色凝重。

孟十月随意应了一声。

【这倒不是我看到的因果,而是接下来要走的剧情。】

【三公主的母亲没死,并不是失手没有处理掉,而是现在还不能死。】

“月儿可有解?”靳伶潇紧接着问道。

孟十月沉默片刻道:“这次三公主的路我未曾看到果,这样的话,无非就是两个选择。”

“要么与靖王撕破脸彻底站在其对立面,要么与端妃撕破脸,继续虚与委蛇。”

“但这两种结果都有弊端,第一种结果您的母亲将保不住,第二种结果,虽然您可以将端妃铲除。”

“但您也会极快地在靖王面前暴露与太子殿下的合作,所有您这里出去的暗探,将会全部失效。”

第一种结果,她拼了命都要保护的母亲,将会死在这场权谋政斗中。

第二种结果,她这么多年的委曲求全,呕心沥血在满朝文武身边安插的鱼饵,一旦她暴露,这些鱼饵将全部失效。

如今太子在前朝腹背受敌,就连父皇都想要他死,一旦这些鱼饵全部失效,日后太子想登上皇位就会难上加难。

孟十月的话让靳妙意脸色煞白如纸。

靳伶潇眸色微凝,没有说话。

后宫的妃嫔哪怕是冷宫的,他不能管也没有权利管,所以这次的事情就棘手在这里。

后宫中两大巨头要杀掉三公主的母亲,谁都拦不住。

三公主低头沉默很久,逐渐恢复平静,眸光阴恻恻地看向孟十月道,“一派胡言,果然没有学过正统神术的人怎会卜卦算卦!滚出去,今日之事若被其他人知道,小心本宫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妙意!”靳伶潇面色一沉。

他不喜欢靳妙意与孟十月说话的态度。

靳妙意眼眶逐渐泛红,手紧紧攥拳,肩膀微微颤抖,虽然她是名震整个大禹国的三公主,除了后宫那位皇后以外,她在朝中权势最大。

可就算如此。

她也仅仅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即便在这个时代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可以独当一面,可以参与政斗权斗,可以左右人的生死。

可她依然有脆弱心软的一面,不然也不会被那位端妃耍得团团转。

靳伶潇轻叹了口气,“人命关天,妙意,这件事不需要为难的,救下惠嫔奈重中之重。”

靳妙意诧异的看向靳伶潇,“皇兄……”

在诧异后,眼神中又是深深的挣扎,皇权是用无数人的尸骨铺起来的,若是因为她救下母亲,导致皇兄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高山崩塌,那她就是罪人。

孟十月看向靳伶潇的目光柔和了些,明君确实就应该有自我牺牲的觉悟。

“不行,我不能那么做。”靳妙意咬住下唇道。

房间中陷入一时寂静。

靳伶潇终于在寂静的屋子里率先开口道:“妙意,你先将端妃与皇后合谋的事情捅破,重新获得靖王的信任,其余的事情为兄会为你处理好。”

靳妙意喉间哽咽:“皇兄……”

他温柔道:“你放心,若为兄必须得靠惠嫔的命才可以登上皇位,也早晚会被人从皇位上拽下来,先去靖王那吧,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得漂漂亮亮。”

“是,妙意明白。”靳妙意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大步流星往外走。

靳伶潇使了个眼色,卞尘立刻往门外走,回头定定看了眼孟十月,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将门慢慢关上了。

房间中只剩下孟十月与靳伶潇两人。

“月儿,过来坐。”靳伶潇示意孟十月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并亲自从桌里面拿出一套茶碗,为她倒上热茶,见她依然一动不动,那双潋滟的眸子温柔地望向她,疑惑问道:“怎么了?”

当初没被裴和玉表白的时候,孟十月见到太子这种病美人就寄几控制不住寄几。

但现在,她和靳伶潇单独相处,就莫名燃起一种心虚感。

她只好硬着头皮直径走到位置上坐下。

靳伶潇眉梢不留痕迹地拧了拧,他很不喜欢听不到孟十月心声的时候,“尝尝味道如何?”

当孟十月去端桌上的茶碗。

靳伶潇单手撑着下颚,身子微微向前探出,与她拉近距离,唇角温柔地上扬,美眸柔情似水地望着她。

细小的动作,却无意间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她稍稍一抬眸,好像长睫就会刷过他的鼻尖,四周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暧昧。

好似一瞬间回到了那天太后寿宴的晚上,她的手腕还残留着属于靳伶潇的热度。

孟十月瞳孔微微一颤。

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

【真是罪恶啊。】

【我竟然觉得他在勾引我!】

【为什么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呢?难道我真的有做渣女的潜质吗?】

她心中一惊,猛地向后撤回,与靳伶潇迅速拉开距离,装模作样地将茶水拿到正面细细品尝。

靳伶潇唇角不自觉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