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陈婆子选择了这样一家破旧不堪的客栈,墙角早已出现了凹凸不平的锐角。
林惜君忍住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拼命地摩擦着手腕上的绳子。
**陈婆子的鼾声越来越大,她的手腕感觉到了一丝松动。
但手腕也不可避免被割破,传来一阵阵剧痛。
林惜君咬住牙继续磨着绳子。
也不知道磨了多久,手腕间猛地传来一阵松动,绳子断了。
陈婆子的鼾声忽然停止,林惜君被吓得心脏几乎跳了起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陈婆子翻了个身,继续开始打鼾。
林惜君深吸一口气,将手从背后抽出来,才发现两只手腕早已被墙角磨得鲜血直流。
她顾不得看伤口,双手哆嗦着开始解绑在腿间的绳子。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松开腿上的绳子。
这时陈婆子的鼾声也越来越大,林惜君使劲揉了揉早已麻得不行的双腿小肚好一阵,才缓缓扶着墙角起身。
她尽量让自己不弄出声音,慢慢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轻轻打开的门闩的时候,身后的陈婆子鼾声依旧,林惜君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出房门。
可就在这时,脚下不知提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咔嚓”声,吓得慌乱不已,重重摔在了地上。
身后的陈婆子终于被惊醒了,从**坐了起来:“做什么?”
林惜君顾不及腿部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陈婆子终于清醒过来,才看到墙角掉落在地上的绳子,顿时尖叫起来:“小贱人竟敢逃!”
她这么一叫,两边厢房的四个家丁终于也醒了,冲出了房门。
林惜君越发紧张,双手哆嗦着使劲地打开院门的门闩。
她竟不知道为何住在这个偏僻的破客栈里,后院的院门也会被从里面栓上。
陈婆子披头散发从屋子里冲出来,扯着破锣嗓子叫道:“抓住那个小贱人!”
四个家丁急忙穿鞋子的穿鞋子,穿衣服的穿衣服,冲过去抓人。
林惜君终于在这时,将院门的门闩打开,整个人朝外扑了出去。
结果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跌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林惜君惊愕地抬头,就看到一双犀利的眼眸在黑暗里闪烁……
同一时刻,云柯等人已经快马加鞭进入了安河县境内,找了一家客栈入住。
“将军,打听到了,半日前有一辆灰色马车从梅林方向过来,朝着西面驶去。”
云柯打开了地图,看到了西面通往翠山的道路,冷笑一声:“还真是准备把人送给山匪啊!”
属下问道:“将军,那我们追不追?”
“按兵不动!”云柯冷冷道,“先派人去打探,翠山山寨最近是否要举办婚事?”
正琢磨着要如何攻入翠山山寨,机会就来了。
属下迟疑了片刻道:“那林姑娘……”
梅林镇的军营早已传遍,说这一次将军是为了追未婚妻而来,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呢?
云柯却冷冷瞥他一眼:“要不我俩换换?你来当主将?”
“属下不敢!”
属下急忙退出了厢房。
云柯推开厢房的窗户,望向安河县西侧,翠山就像是蛰伏在西面的一只巨兽,在暗夜中透出一抹危险。
他眯了眯眼睛,开始思索要如何利用林惜君被送往翠山当压寨夫人的机会……
马车里,林惜君神色绝望。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半夜从客栈逃出来,竟然被人拦截了。
而拦截她的就是翠山派来接她的山匪!
陈婆子恶狠狠地坐在马车对面盯着她:“小贱人,要不是少当家不许,老娘一定要让你脱一层皮!”
只要不打她那张狐媚子的脸蛋,就要让她遍体鳞伤!
林惜君心如死灰。
从刚才陈婆子和那几个翠山山匪的对话中她得知,她要嫁的人是一个已经六十的老山匪头子!
她就知道,王氏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林惜君忍不住流下泪来。
对面的陈婆子恶狠狠道:“你再敢跑试试?你娘那个老贱人就别想从地牢出来了!”
马车外骑在马背上的蒙面男人听着马车里传来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林惜君却靠在马车车厢边缘,抬头望向车窗外透出的一丝缝隙。
缝隙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淡淡的紫色弥漫在天空,说不出的美丽。
但在她看来,这晨曦的光芒就像是凌迟前的地狱之光。
沿着山路行驶了两个时辰,林惜君终于在恍惚之中被陈婆子直接拽拉下了马车。
由于长时间双腿被缚,她被拉下马车的时候双腿一软,“啪嗒”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竟然就爬不起来了。
陈婆子用脚朝她踹了一脚:“小贱人,少装可怜……”
见她没动静,陈婆子又狠狠准备加上一脚。
结果脚刚刚踢出去,就被一股重力狠狠一撞,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蒙面男人走了过来,将已经昏迷过去的林惜君抱了起来,居高临下盯着陈婆子:“你敢动我义父的女人,找死!”
林家的四个家丁就看着陈婆子被人拖到一旁,然后就听到她传来一阵阵惨叫声,顿时浑身直哆嗦,庆幸送林惜君过来的路上没怎么动她。
陈婆子被揍得不成人形,被扔给了四个家丁:“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再给新娘送过来三千两嫁妆!要是不从,我们会直接去林府取!”
陈婆子被揍成了猪头,吓得连忙点头答应着,带着人赶紧驾车跑了。
蒙面男人看着怀里的林惜君。
她一张小脸早已没有了血色,瘦弱的身体轻得抱在怀里像是没有任何分量,一双手腕的血痕刺目之极。
男人皱眉,将她一直抱着朝山寨走去。
林惜君醒来的时候,看到头顶上方陌生的帐顶,猛地坐起身来。
“姑娘,你醒了?”床边一个女声响起。
林惜君一脸戒备,就看到了一个圆脸的姑娘正在好奇地打量着她。
林惜君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中衣,手上和腿脚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包裹着厚厚的纱布。
“你……”林惜君对着这个圆脸姑娘,实在生不起厌恶,声音沙哑道,“我、我这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