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婆歪在**,不动了,眼珠子还瞪的大大的。

还是其他邻居赶过来,尤其卖花圈那个,一瞅这个光景就知道坏了,上去一拉他老婆,他老婆嘴角露出了一股子青黑色的**,死透了。

当时那个邻居就说了一声造孽——这是吓破苦胆死了。

本来那个方法就是个险招,要么就把那个脑袋给摆平,要么那个脑袋就恼羞成怒,跟他们更不可干休,这不是,天命注定那个篓子出了问题,把他老婆的命也搭上了。

卖花圈的邻居就教给他,快把你老婆的衣服啥的全烧了,你老婆不是好死,那也是个怨鬼,说不定你老婆一走,就能把那死人头一起带走了。

事情料理完了。老姜从此以后,一闭上眼,就看见那个脑袋咧嘴冲他笑,嘴里还少个牙。

这事儿这么恐怖,老姜怕他妈害怕,一直没敢告诉他妈,老太太一直还蒙在鼓里。

他想把这块地给卖了,重新换个地方住,偏偏闹鬼的事儿传的附近全知道了——买房子的也不傻,能不先打听打听吗?这么下来这个房子一直也没卖出去,老姜收入也不高,租房实在吃力,他们娘俩只好继续住在这里。

一开始老姜没再见到那个人脑袋,还以为老婆搭上一条命,这事儿就算完了,可没想到的是,有天他妈忽然说,家里有个球,老是滚来滚去的,可天亮就找不见了。

老姜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知道那个脑袋跟自己没完。

而这一下,他妈的身体慢慢的也就不好了——外表上看,像是得了肺病,一直咳嗽,可卖花圈那邻居掰开他妈的眼皮看了看,就背地里跟他摇头,说不好,你妈这是阴病,这样下去活不了多长时间,你快找业内人士给看看吧。

老姜是个孝子,一听这事儿就急了,赶紧去求邸红眼,这不是让邸红眼糊弄到我那去了嘛!

老姜说到了这抹了抹眼泪,盯着客厅的门:“你说,当初我们要是不开这一扇门,是不是就没这么多事儿了?”

老姜当时改风水重装修就花了不少积蓄,现在闹了鬼,倒是想把风水改回来,可他啥也不懂,又怕改坏了再把别的引来,于是一直也没动各种家伙事儿,我看了看客厅那扇门,就看出来了,原来这个门是从老房子上拆下来的,带着旧时代特有的辟邪方法——里面有糯米朱砂红纸三件套,难怪那个脑袋一开始咬不开,要让他们开门呢。

我就看向了老姜:“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害过哪个女人?”

老姜一愣,一拍大腿:“大师,你这是从何说起,我老姜种了半辈子地,也没胆子干杀人越货的买卖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笃笃的声音,伴着个嘶哑的嗓子响了起来:“我儿子一辈子胆小,杀鸡都能吓丢魂,他能害谁啊?咳咳……”

是一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白发苍苍,眼睛像是看不见了,手里拄着一根拐杖,瘦的跟个立灯似得,脸色煞白,不住的咳嗽。

我端详了端详这个老太太的脸,果然阴气笼命门,命灯摇摇欲灭。

老姜赶紧迎上去了:“妈,天凉了风大,你咋出来了,快进去吧,这是我找的先生和大夫,专门给你看病的。”

白藿香过去搭脉。

而老太太还是不依不饶:“不管你是谁,你可别冤枉了我儿子,我儿子一辈子老实巴交,你要想欺负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老姜生怕他妈得罪了我们,赶紧给我们鞠了半天躬。

做母亲的舐犊情深啊。

她说的倒是没错,老姜这人胆子确实不大,但也没有他妈说的那么老实巴交,福德宫上有点缺陷,人无完人,也会有自己的缺点——比如,爱占便宜。

爱占便宜的人不少,没听说能惹来这么大的祸患。

程星河一皱眉:“有点奇怪,那个女的被招引过来,专坑老姜的老娘和媳妇,老姜怎么一点事儿没有?我瞅着老姜普普通通,也没有什么功德光,不可能是死人不敢动他吧?”

当然不是了,我看正好相反,先杀了老姜老婆,让老姜断子绝孙,再让老姜他娘得病,是让老姜因病致贫,最后,直接让老姜一无所有,家破人亡。

这也不是一般的冤仇,是深仇大恨。

可老姜现如今都到了这个程度了,没理由瞒着我们,这事儿还得看了那个死人头再说。

厌胜门的那个女的,选中这一家,也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太太那扎完了针,靠着白藿香妙手回春的医术,倒是缓上来了一口气,她看不见,但是听得出来白藿香是个姑娘,就拉住了白藿香的手不松开,笑眯眯的一个劲儿问白藿香家庭籍贯,有没有对象,还猛夸自己的儿子老实人品好,看意思还想把白藿香给他儿子撮合撮合。

白藿香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一听这个脸都挂下来了,老姜又双手合十求白藿香别计较,白藿香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瞅着老太太那么殷切,也就没说什么。

程星河忍不住说道:“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老娘眼里也是出潘安的。”

废话,老话有云,媳妇是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

我旁敲侧击就问那老太太,认不认识一个缺臼齿的女人,老太太光顾着摸白藿香的手表示喜爱,对我有几分不耐烦,懒得搭理我,但是马上,老太太就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身子颤了一下,问我这话什么意思?

我早看出来了,就说你们家现在有点麻烦,可能就跟那个缺牙的女人有关,这事儿挺重要,跟你的病,你儿子的命都有关连,要是知道,就请告诉我。

可老太太嘴角一紧,冷冷的就说道:“我一个瞎老婆子,又不是看牲口的,哪儿认识什么有牙没牙的。”

接着,连白藿香的手都不摸了,一头靠里,就假装睡觉。

老姜没看出来这一二三,就靠过来问白藿香,他妈的病什么情况?

白藿香就到了老太太听不到的地方告诉老姜,说这个病是好治,但是要除根,就得把散发阴气的东西祛除干净,什么时候抓住那个死人头,什么时候就搞定了。

老姜看向了我,又是满怀希望。

我就问老姜,你这一辈子都在本地,有没有去外地打过工什么的?

老姜摇摇头,说他上小学中学都是在本地,高中离得远,他离不开他妈,所以都没去念,就回来种地了,就是想守着他妈,没去过外地。

我也看出来了,老姜他妈是个寡妇命,也就只有老姜这么一个孩子,俩人之前也没少吃苦,应该是相依为命一起熬过来的。

孝子是不错,但是老姜的命宫受月角影响很大,说明平时不管大事小情,都得听他妈的,搁现在的话来说,是个妈宝男。

既然没离开过本地,那就好说了。

我借口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水,就出了门,老姜是想跟着,但是白藿香跟我一对眼儿,就猜出来我是个什么意思,说需要人煎药,就把老姜给留下了。

程星河也看出我什么意思了,跟着我出了门,问道:“怎么,老太太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儿?”

他看人倒是也有一套,这老太太的太阳穴凹陷,颧骨外拱,嘴角薄,福德宫也薄,还真不是什么善茬。

我就跟住在附近的人扫问了扫问,结果他们一听是姜家的事儿,都露出了讳莫如深的表情,摆手说不知道,就好像怕引火烧身一样。

程星河说别麻烦了,福寿河边淹死鬼不少,提溜一个来问问省事儿。

说着,就跑芦苇**里去了。

不长时间,他就兴奋的跟我招招手:“七星,我可立功了,请我吃福寿桥头的海鲜自助,我要把它吃垮。”

我说那你去了先吃他们家柱子吧。

果然,程星河赶羊似得赶来了一个人形的煞气,

我立马凝气入耳去听鬼话,只听那个死人的嗓门还不小:“我冤枉啊,我好端端的在这等替身,一没讹诈,二没冲撞,你们凭什么抓我,阴差了不起啊!”

程星河就告诉我,这是个跟老爷们干架之后,一气之下跳进河里的媳妇,胆子挺大,怨气也不小。

我连忙把来意告诉她,让她别害怕,我们不是阴差。

那大嗓门一听,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说帮忙可以,不过有个条件,回头帮她给她弟弟带个话,说姐姐想他了,咋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姐姐。

我们答应了下来,大嗓门听了我们问的话,想了半天,嘀咕道:“哎,别说,是有这么个女的——也死在这里不远。我当时还没死呢,过去看热闹,就看见她尸首上,少了一颗臼齿。”

我连忙就问,那女的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大嗓门就告诉我们:“那是个寡妇,叫金翠,死是一时糊涂,自杀死的啊!”

程星河顿时不信:“你告诉我,怎么自杀能把自己脑袋给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