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星开门见山,“温暖,明天我婚礼,你会来的吧?”

“不好意思。”

温暖摇头,“我还在孝期,就不去了。”

“没关系啊,我又不介意。”

梁晚星紧盯着温暖的眼睛,“当初在巴黎的时候,我们说好的不是吗?”

打从五月开始,谢梁两家联姻的新闻热度就居高不下。

没想到,婚礼临近,爆出谢昀桢那桩桃色丑闻。

一想到浪漫的婚礼要跟丑闻一起挂在热搜上,梁晚星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按理说,谢聿川作为谢家家主,谢昀桢的婚礼他怎么也要出现的。

可至今为止,没人能肯定的说他明天一定会出席。

再听人说谢聿川如今不怎么回老宅,谢家的人和事也不怎么搭理了,梁晚星就更慌了。

只要谢聿川还在帝都,还没正式卸任,那他就还是谢家家主,谢氏CEO。

她和谢昀桢的婚礼,倘若谢聿川这家主不出现,那就真的成了丑闻了。

到时候,没人关心那场婚礼。

只会到处八卦谢聿川为什么没出现,以及,谢昀桢是不是得罪了谢聿川。

八来八去,全都落在了谢昀桢那桩丑闻,和他能不能去掉那个代字,成为名副其实的谢氏CEO上。

谢家会不会丢脸未必,但是梁家成为笑话是必然的了。

嫁给谢昀桢,她还没来得及享受谢家十夫人带来的便利。

却因为谢昀桢出轨而被人看足了笑话。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可这几天,先是被爸妈数落,后是被大伯母念叨。

晚饭的时候,连甚少在家里露面的大伯父都让她改改脾气收收性子,好好做谢家的媳妇。

大伯父还问她,婚礼上,谢聿川会不会出现。

她的婚礼,新郎是谢昀桢,只要谢昀桢出现了就行,其他人会不会来那是她能决定的吗?

可梁晚星却不敢说,一句“应该会吧”,惹来全家人齐齐看向她的不满目光。

梁晚星一肚子的火,全没有待嫁新娘的期待和欢喜。

谢聿川和温暖的事,帝都豪门圈里至今都没有定论。

可梁晚星是当事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没办法从谢九爷那儿得到准话儿,那她只能想办法从温暖身上下手了。

“温暖,你不会是不敢来吧?”

眼见温暖迟迟不开口,梁晚星不惜激将,“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事儿都过去了那么久了,你不会还在记恨我吧?”

许是被梁晚星激到了。

又或许是想起了龙哥那句话。

心底油门呼啸,温暖抬眼看向梁晚星,“好,我去!”

“那明天见!”

梁晚星松了口气,转身驱车驶离。

夜风吹过,心跳急促,温暖转身坐进车里,缓缓驶进小区。

别墅里亮着灯,脑海里全都是谢聿川坐在沙发里撸猫的温馨画面。

可温暖推门而入,到处一片安静。

沙发里,被吵醒的雪球打了个哈欠,长长伸个懒腰,喵呜一声窜到了她脚边。

俯身抄起雪球,温暖锁好门,径直上楼回了主卧。

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谢老夫人目光森冷:你配吗?

宋宛仪笑容淡定:你不过是阿川心血**养的一只鸟。

就连谢聿川也神色冷厉:早知你这么没良心,当年不如养条狗!

你配吗?

一只鸟。

养条狗……

魔音穿耳,以至于温暖睁开眼的时候,头疼欲裂。

连闹铃是什么时候关掉的都不知道,时间指向10点。

婚宴12点整开始。

温暖急忙起床,洗漱完进了衣帽间。

走去礼服那一间,温暖才发现,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礼服。

梁晚星的婚礼,哪怕她不喜欢她,也不该在她一生最重要的这一天给她添堵。

温暖选了件低调的烟灰色礼服。

简简单单化了个妆,戴了条项链。

温暖驱车前往帝都大酒店。

近百层的帝都大酒店今天包场,停车场里仿若万国豪车展。

谢家是帝都顶级豪门,百年世家。

梁家虽然在豪门圈里排不上号,可副总统姓梁,且明年换届,没人未卜先知他会不会再进一步。

这场婚礼,整个帝都豪门几乎倾巢而出。

温暖的请柬是梁晚星给的,接待的人抬头瞥了一眼,自动自发将她归到了梁晚星闺蜜朋友的那一列里,“顶楼宴厅。”

婚礼主会场就在顶楼宴厅。

温暖一出宴厅,一眼就看到了主桌上的谢聿川。

黑西服白衬衣,谢聿川连发型都没做,可能容纳近千人的宴厅里,鹤立鸡群的显眼。

走进宴厅的人连新郎在哪儿都没看到,一眼就能看到他。

主桌的主位是谢老夫人。

没了灵堂那日的狠厉,谢老夫人笑呵呵的,被身上褐红色福纹唐装和满头的白发衬的格外慈和。

谢老夫人两侧,一边是谢聿川和宋宛仪,另一边是梁副总统夫妻。

就连谢昀桢爸妈和梁晚星爸妈都要靠后。

看到温暖,淑媛圈那几桌一片嘈杂。

“她怎么来了?谁请她来的?”

“谢家肯定不可能,她跟谢家不沾亲不带故的,不就做过九爷几年总裁特助嘛,那也是老黄历了。谢家的宴会,她哪有资格出席?而且我听说,谢老夫人和谢夫人都不怎么喜欢她。”

“梁家就更不可能了!当初那场热闹,晚星都恨死她了!”

“不会是冲着九爷来的吧?”

“……”

“温暖!”

一片嘈杂中,温暖看到了兴高采烈冲她招手的孟小禾。

孟小禾是代表孟国祥和万明心来的,坐在仅次于主桌的副桌上。

以温暖的资格,轮不到她坐那桌。

温暖摇了摇头。

正对上谢聿川看过来的目光,和眼里一闪而过的喜意。

谢老夫人正在跟梁夫人说话,听到孟小禾那声温暖,还以为听错了。

再抬眼,正看到站在宴厅入口处的温暖。

当即黑了脸。

谁把她放进来的?

她是怎么敢出现在这儿的?

想吩咐保镖把温暖丢出去,谢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出声。

正看到身边站起身的谢聿川。

“暖暖,过来……”

一句话,偌大的宴厅里鸦雀无声,只悠扬的钢琴曲来回飘扬。

温暖怔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谢聿川向她大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