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睡着前是哗哗的水声,谢聿川要洗澡出门。

一觉睡醒,浴室里还是哗哗的水声。

再回头,窗外晨光微熹,温暖眨了眨眼,脑袋有点迷糊,差点以为谢聿川在浴室睡着了。

水声停下,浴室门拉开的时候,温暖飞快的闭上了眼睛。

谢聿川拿了吹风机进去,呼呼的吹干头发,再出来,钻进被子,一条胳膊虚虚拢着温暖,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睡着了。

直等到他呼吸绵长睡踏实了,温暖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

洗漱完下楼,就见餐桌上放着福祥楼打包回来的早点。

都是她爱吃的。

吃饱喝足,温暖上楼换了衣服,亲了亲沉睡中的谢聿川,心满意足的抄起车钥匙出门去了。

谢聿川睡醒已是傍晚。

床头插着关机充电的手机,再开机,显示已是傍晚五点。

一眼就看到了江衡在两个小时之前打来的电话,谢聿川当即拨了个电话回去,“血检结果出来了吗?”

“多项结果异常。”

江衡言简意赅,“近期应该有过D品注射,具体时间看不太出来。但是很奇怪的是,哪怕就是按7天内来算,没有再次摄入的话,残余部分应该也已经代谢完毕了,数据不应该是这样的,就好像……”

谢聿川心里一紧,“像什么?”

“就好像没代谢过似的。”

江衡如实回禀,“除了烟瘾增大情绪烦躁,您有其他症状吗?”

谢聿川摇头,“没有。”

能听到电话那头江衡哗哗的翻着检查报告,谢聿川静静的等着。

好半天,江衡叹气,“要不然,三天后,您再过来检测一遍,到时候我对比一下数据,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

“好。”

谢聿川应声。

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谢聿川忍不住目光怔忡。

再一想到明天早起,他要和温暖去领证,沉重的心情瞬间明亮轻快,谢聿川径直坐起身。

好心情在打开卧室门时达到巅峰。

客厅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气,厨房里还有油烟机嗡嗡的声音。

哪怕没看到人,谢聿川却像是感觉到了。

温暖正在炒菜。

酱棕色的五花肉,方方正正的码在砂锅里,汤汁倒上去,咕嘟嘟的冒着泡,哪怕还没出锅都能想象得到的好吃。

收回手,抹布还没丢回料理台,男人的怀抱从背后拥过来。

温暖吓了一跳,顺势杵了他一下,“你是雪球吗?走路没声音的?”

“我是雪球的爸爸。”

谢聿川笑着,低头蹭了蹭温暖的肩膀,“这么早就回来了?陆之跃不扣你工资?”

再次确定他确实还不知道她和陆家的关系,打定主意领了证给他一个惊喜,温暖故意不提。

扬起下巴一脸傲娇,“扣就扣,大不了他开了我,我有老公养,怕什么?”

“没错,有老公养!”

谢聿川笑。

从前的她一身傲骨,他给她加工资,给她三倍年终奖,她都要偷偷发微信问她,是因为她工作表现优异,还是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房和车更不用说,要拉扯无数回合,减配再减配她才小心收下。

就仿佛他的钱烫手。

可如今,他给她自由,她却反过来因为有老公养洋洋自得。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谢聿川依旧心情好的冒泡。

吃了饭,两人手牵手出门散步。

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同样也在散步的迟晋松和宁沁。

“迟爸,迟妈……”

温暖小跑着上前,还不忘拽过谢聿川给他们介绍,“这是我老公,谢聿川。明天我们就去领证了!”

“真的啊!”

宁沁和迟晋松一脸惊诧。

无论是温素心还是温暖,都没跟他们说过温暖和谢聿川的事。

只迟遇话语隐晦的提过几次,让他们不要再撮合他和温暖了。

看儿子的架势,明明是喜欢温暖的,那他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温暖已经有主了,且很喜欢对方。

而且,温暖喜欢的那个人,迟家得罪不起。

同住御水湾,撞见过来去匆匆的温暖,还撞见过温暖的车。

再知道温暖住在那栋楼王别墅里,而那栋别墅的所有人是帝都大名鼎鼎的谢九爷。

宁沁和迟晋松已然心中有数了。

一面担心对方只是玩玩而已,毕竟两家家世悬殊。

一面也担心温暖一厢情愿,到最后陷得太深脱身太难。

可看此刻的模样,好像,并不是?

谢聿川只一眼就看出了宁沁眼里的打量和审视。

伸手跟迟晋松握手,谢聿川态度温和,“我和暖暖已经商量好了,明早去领证。婚礼的事,等她比赛完,我们商量好了,我和暖暖会亲自上门送请柬。到时候,请二位务必出席。”

要领证了,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两人满面喜色,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寒暄片刻,四人分道扬镳。

又走了十多分钟,便到了宋宛仪家门口。

客厅里关了灯,只门前台阶上的灯亮着,显示家里有人。

再抬眼,二楼的卧室灯亮着。

心知宋宛仪这个点已经上床躺着了,谢聿川一边往前走,一边拨了个电话给她,告诉她他刚刚从她门前经过,明天再过来陪她吃午饭。

宋宛仪连连道好。

再回到家已是十点。

甫一进门,温暖就转身凶巴巴的瞪谢聿川,“要么约法三章,要么分房,你选一个!”

分房了,他还怎么跟暖暖贴贴?

谢聿川态度果断,“约法三章。”

温暖竖起手指,“不做,不闹,只亲亲。今晚我要好好睡觉。”

天知道上午在草场骑马时,她的腰腿有多酸爽。

及至下午那一个小时的陪练课上完,温暖下马的时候腿都是抖的,腰更是酸的不像是她的腰。

夜晚有多迷离梦幻。

白天就有多痛苦。

而这样的痛苦,温暖不想每天都体会。

不做。

不闹。

只亲亲?

谢聿川眼睛亮起,“暖暖,确定亲亲是可以的,对吗?”

温暖有种不妙的直觉。

原本想说不做不闹不亲亲的,可想一想就觉得很残酷,毕竟跟深爱的人接吻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

所以她才改成了可以亲亲。

可怎么看,都像是,被谢聿川曲解了。

“……可以改吗?”

“不可以!”

“谢聿川我后悔了,我要改!”

“不,你不要!”

娇哼耍赖声消失在卧室门里。

长夜漫漫,身体软成水的温暖再次确定,只亲亲果然是个漏洞。

最大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