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迅速彻底清醒过来,阵阵惊悸像潮水一样拍打着她的心脏,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睡过觉。

她记得她死去的时候,灵魂在空中游**了许久,竟然久久不得安息!

猛地一转头,发现有双幽深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愫。

视线相撞,花玉竟然想下意识地回避,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花语。

若是被发现,在这个草菅人命的古代,她的性命难保!

商渊眯起了眼睛,低哑的嗓音带着薄怒的质问:“阿语,你在害怕什么?”

捏住她的下巴,将她头抬起了,强硬的对视,花语看到他眼眸中的暗火仿佛要将她燃成灰烬,恐怖的眼神和嘴角那一抹温柔的笑意形成了极其的反差。

突然室内竟然要比室外还冷。

“阿语,这后宫,孤只有你这一位爱妃,阿语可任意恃宠而骄,怕什么呢?”商渊极其认真地说,眼中的柔情仿佛就要溢出来了。

花语:“……”

变脸可真快,花语觉得他的笑容温柔得十分骇人,要不是她瞧得清楚,她都要被蒙蔽在情爱中,她心想。

如果她没有看错,他刚刚眼中闪过了杀意吧?

花语想,早死晚死都得死,倒不必这么吊着她——希望这次死去之后,不用再游**,能永远安静地沉睡。

花语谄媚地笑着说:“和皇上在一起,每时每刻,臣妾心中都是欢喜的,怎么会害怕呢?臣妾做了个噩梦,梦到臣妾死了,可臣妾不想死,想陪着皇上到白头。”

这一番话,花语听到自己都感动得痛哭流涕!

他眼角微微一僵,狭长眼角下方,肌肉轻轻抽跳了两下。

沉默半晌,商渊忽然开口:“阿语,想和孤一起死吗?”

花语差点就要脱口骂脏话了,他这是什么理解能力,她只想好好的活着啊!

她差点想脱口说句‘你先请’。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滚了一滚,纤纤玉指放在他的胸膛上,格外坚硬,娇嗔道:“臣妾死也要和皇上在一起。”

商渊顿时怔忡片刻,失神地笑了笑:“孤不会让那件事情再次发生的,爱妃该准备回门了。”

再次?

难道在这个时代她也是死过一次了?

商渊掐住她下巴的手指滑到她的脸颊上,爱惜地抚摸了两下,倾身过来,独特的嗓音低低地在她耳畔响起:“在旁人面前,要称孤为陛下,而不是皇上。在闺中,爱妃要是想唤孤皇上,也可以,这是孤和爱妃闺房乐事,也不必叫人知晓!”

花语:“?”

花语:“!”

他叫她爱妃,她叫他皇上哪里不对吗?

花语倒抽了一口凉气,额角突突地跳地疼,简直漏洞百出!

可他到底知不知道?

商渊哑笑着起身,握住她那纤细的腰,把她拎了起来。

“过来,孤为爱妃梳妆。”

花语眉梢微动,羞羞怯垂眸一笑,伸手牵着他的手臂,随他走到梳妆台前。

商渊的动作格外轻柔,昨日被他弄出的那满身青青红红的痕迹,一处都没有被他碰疼。

花语定了定神,抬眸望向镜中。

古代的妆镜是铜镜,泛黄的镜面,却照出了绝色的脸。

在现代美女集群,网红脸层出不穷,花语也没有见过比镜里更加美丽的女子。

一切生得恰到好处,任何脂粉都只会玷污她的颜色。

如果只论皮相的话,世间能配得上这张脸的,也唯有身后这位商王陛下了。

她不敢露出半分惊讶,平静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顺便不动声色地观察商渊。

只见他十分娴熟地取出了画眉的黛笔。

“爱妃容颜天成,无需雕饰粉黛。不过,孤喜欢在爱妃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商渊嗓音低沉,沙哑得扣人心弦,“阿语想要深,还是浅一点?”

花语脸刷的一下红了,这不是他昨晚也在**问了一样的话?

一排的黛笔整齐地放在盒子里,左起是浅乌云的淡灰色,自左向右,逐渐过渡到夜色一般的浓墨深黑。

花语挑了一支笔尖最为圆润的。

没办法,她得防着这个阴晴不定的暴君会不会一言不合就用眉笔扎她的眼睛。

商渊指尖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

他俊美无双的容颜一下子凑到了近前,花语的呼吸都变轻了。

他的呼吸微凉,带着他体内那股特殊的幽淡清香,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她不禁暗想:‘男人的身上竟是香的,也是稀奇。’

商渊的目光极其专注,手中拈着笔,动作异常娴熟,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画好了尾梢。

花语瞧了一眼,竟然不是胡来,画得有模有样的。

商渊像是憋着一股气为她画眉,直到落下最后一笔,陡然把脸转向一旁,重重咳喘了好几声。

花语假装关切地问,“陛下!”

“无事。”

商渊调整好呼吸之后,放下笔,把她的脸转向铜镜。

“如何?”声音已彻底哑了。

画得完美无缺,花语自己动手画都未必画得出来。

不过昨日她是第一次,证明之前她和商渊并没有太多的纠葛。

那他为何这般熟练?

是在别的女人身上练就的画眉本领吗?

花语微微蹙眉,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的不舒服。

倒也无关什么情爱,可能只是她独占欲作祟。

她从小到大,凡是她碰过的东西,都容不得别人碰半分,即使她不喜欢,她的性子比较倔!

要不也不会在现代成为大龄剩女了。

她的东西,绝不容许旁人染指。

商渊瞧她愣住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她的眉,偏着头问她:“阿玉可是觉得不满意,不喜欢?”

可还没等花语说出半句,他便随手从玉架子上取过湿布巾,三两下就擦掉了刚刚画好的眉,“无妨,重画。”

“直到阿玉满意为止!”

商渊的视线划过那一列黛笔,随手把方才用过的那支捡了出来,扔到地上。

花语:“……”他莫不是把罪怪到了笔上面吧,这昏君有点幼稚。

不过花语瞧着竟然觉得有一丝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