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亲王盯着那白净的纸灯笼一会,从小秧秧手里借过来,命人备笔墨,笔走龙蛇间,一个个苍劲飘逸的字落于纸灯上。

灯笼更美了。

“伯伯你的字写得真好!”小秧秧虽不认识繁体字,却也能看出书法好坏。

容雨棠也很是赞同,不过他又想到了豆花铺子的赵青,那手字她觉得更好。

“我见过另一个人的字,写得更好。”

“哦?”平南郡主好奇了,“从前除了前太子太傅的字以外,就属离亲王的字最好,多少人求取不得,没想到还有人的字比离亲王的好。”

离亲王也好奇,心里甚至生出一种奇异的微妙感,容雨棠夸了另一人的字。

“只是我觉得好,不一定大家都觉得好。”

“能得容夫人青睐,想必此人的字确实不比本王差。”

嗯……怎么有点酸酸的呢?小秧秧的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转。

瞧见离亲王重新拿起一张白纸,递到她娘亲面前去。

“容夫人既想感谢本王,便折一个纸灯笼赠予本王如何?”

“您就要一个灯笼?”容雨棠有些许怀疑。

离亲王轻轻点头,最后满意地拿着还未提笔落墨的纸灯笼回府。

在书房中迟迟落不下笔。

这灯笼上,该题写什么字合适?

思索着,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容雨棠白纱遮面,眼角微红的怜人模样。

……

离开天下一品的五人先后去了衣锦轩和云胭斋,都是云京城里最令贵女贵妇趋之若鹜的地方。

换句话说,一个是云京城最大的高定服装店,后面还有个衣锦绣庄;一个是云京城最大的化妆品店。

最关键的是。

小秧秧一行人进铺子后,直接去了里间,衣锦轩和云胭斋的掌柜都朝着她三哥具鞠躬行礼。

“见过东家。”

小秧秧:“?”

敢情天下一品、衣锦轩和绣庄、云胭斋都是她三哥的。

我那手下掌管着餐饮、服装和美妆护肤品行业命脉的首富哥哥?

小秧秧简直惊叹。

小嘴都合不拢了。

“行了,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容轻澈手动给她合拢上嘴巴,自己心里头得意着呢,“知道三哥实力了,能让三哥抱了吗?”

“嗯嗯嗯嗯……也不是不行?”

“小财迷。”

容轻澈伸手过去,终于抱到了自己香香软软的妹妹,看来他的商业版图还得再扩上一扩才行。

“三哥,你身上真的太香啦!不好闻啦!”其实这才是小秧秧不太乐意让容轻澈抱的原因,一身的脂粉味。

总给她一种三哥刚从万花丛中起身的感觉。

她不喜欢这样。

她爸后面再娶,偶尔去瞧她时身上也带着浓浓的脂粉味,不知道刚从哪个女人身上起来,应该是回去不好交代,去她那里走一圈,拿她做挡箭牌呢。

“你不喜欢?这可是西蛮盛产的一款香。”

“不喜欢。”

“西蛮果然蛮夷之族,连产的香都如此不堪,三哥再也不用了!”

他说得如此铿锵有力,给小秧秧逗笑了。

“三哥以后不用这香,窝都要三哥抱!”

“绝不再用!”容轻澈就差举手发誓了,怀里抱着个小家伙的感觉真好,跟抱个大汤婆子似的,在冬天里最是舒服。

他一抱,便不愿松手了。

直到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奇痒,不好的预感让他转身看向身旁一直沉默温柔的大哥。

对亲兄弟也下手。

什么神仙哥哥,分明是地狱摩罗。

容轻澈满脸幽怨:“有劳大哥抱一会。”

“无需客气。”容城竹心满意足接过宝贝妹妹,无视三弟那杀人的眼神。

“三哥你抱不动啦?”小秧秧天真地问。

容轻澈苦笑:“……三哥只是在可怜大哥,毕竟小秧秧跟着三哥,都不愿意让大哥抱呢。”

好阴阳怪气。

小秧秧问:“大哥你得罪三哥啦?”

“不敢。”容城竹笑得春风得意,扫一眼容轻澈,“秧秧说了不喜三弟身上的味,三弟现在就去沐浴更衣吧。”

再不去洗洗,怕是止不住痒了。

容轻澈只得先行告退。

回到府中便发现亲爹的脸色不太对,在校场挥舞着大刀,可他现在没空关心,先去洗洗换身衣裳再说。

用特殊的草药沐浴完,身子终于不痒了。

他着了衣裳过去,亲爹还在挥舞大刀。

“爹,这是怎么了?”

容大将军停下动作,大手随意一挥,大刀稳稳插回原位,用毛巾抹了一脸的汗。

“你得悄悄往岭县走一趟,给你二哥送趟物资。岭县一带匪患作乱,百姓民不聊生,先前让那些个狗官压了下去,折子没送到御书房去,如今那帮土匪屠了半个村子的村民,压不住了,皇上大发雷霆,命你二哥领着兵马前去剿匪。”

“你二哥刚镇压一场暴乱,又马不停蹄去剿匪,东西所剩不多了,等兵部和户部上奏再拨东西过去,你二哥的兵马不得饿死。”

“况且岭县地势易守难攻,你二哥除夕能否归来尚未可知。”

他已有三年没见过二儿子了,三儿子这两年虽说也在四处奔波寻人,逢年过节也会归家。

“爹你放心,我这就去办。”容轻澈之所以从商,便是知道自家爹娘和二哥的兵马需要大量钱财,等那群文臣和国库?不如靠己。

他发现爹还是满面愁容。

“今日上朝还发生了何事?”

容大将军眺望着皇宫的方向,又回头轻叹,“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有大臣联合上奏封继后。”

“赵贵妃?”

“嗯。”

赵贵妃如今在后宫一家独大,位列六宫之首,后又有丞相府撑腰,封后,那必然是她。

容轻澈若有所思道:“先皇后与先太子仙逝四年有余,封后倒也妥当,只怕封后之后便是要封大殿下为太子吧。”

“赵贵妃和赵相一党看来是等不及了,怕后位和太子之位落到别家手里头。”容轻澈眸光微暗,“夺嫡之战要开始了,爹是担心将军府不能独善其身?”

容大将军重重点头,烦躁地踢了一脚木桩,“将军府中立不了,当年皇上让我们忠于先太子,当初就不该答应,开了这个口,皇上如今看中哪位皇子,必然要暗地里把我们推到那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