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发现在整个满月宴里,她家殿下就前面抱着喜儿姑娘爱不释手,后边的注意力反而在淳礼小公子身上。

容家素来是一体,定西侯府满月宴,容家每个人都前去招呼宾客,其中包括离亲王和离亲王妃。

也就剩下太子太子妃在屋里带孩子。

孩子们个个都趴在床边,巴巴望着熟睡的小婴儿,一会看小皇孙,一会看喜儿姑娘。

颂笙小殿下要伸手去摸,让自家姐姐瞪了一眼,淳礼小公子更是拍在他的手上。

淳礼:“喜儿这么小,不要随意摸,会让喜儿生病。”

小殿下扁着嘴收回手,魔爪朝着小皇孙摸过去,这回轮着姐姐打了。

颂薇:“也不能摸云祉,云祉也才两个多月大。”

小殿下那叫一个委屈,抬头看看姐姐姐夫,姐姐姐夫哪里理他,在那陪晃晃悠悠学走路的淳嘉。

颂笙一手抱起小侄子,任由小侄子两条腿在半空中晃啊晃,用手臂固住。

“淳嘉啊淳嘉,你大哥和你小姑都不许我和那两个宝贝疙瘩玩,就辛苦你和我玩咯。”

由不得淳嘉反驳,他自个人抱到旁边去了。

许秧秧摇头笑了笑:“外边冷,你们就在屋里玩。”

“知道啦。”

有人陪淳嘉了,司徒君和许秧秧坐下来喝茶,两人也发现旁边的长公主一直望向床边。

许秧秧以为她是惦念女儿,便说:“云祉和喜儿差不多大,二哥一个男子怕是也顾不好,得空啊就让二哥抱到太子府来,让两个小孩有个伴。”

“皇姐如今身子好了,得空要记得来太子府找我,我们许久没好好说话啦。”

司徒含烟回过神,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感激之情溢于表,眼底含着泪光。

“多谢。”

“见外了皇姐,我若不嫁给哥哥,我们也是要好的朋友。”

司徒君抬眸看她。

什么叫若不嫁?

许秧秧:“……我就做个假设。”

司徒君依然看着她。

许秧秧拿了块点心塞他嘴里,一边认着错,看司徒君张嘴,她才露出笑容,这是原谅她了。

唉,这方面真是一点都说不得。

司徒含烟艳羡地笑着,又望向淳礼,她发现淳礼好像真的喜欢妹妹,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

她的心又稍稍放下些。

没过一会,淳嘉不见爹娘哭了,许秧秧便抱着去寻人,许秧秧去哪儿,司徒君肯定要跟着到哪的,像个小尾巴。

屋里剩下两个小的,三个大的就交给长公主了。

司徒君含烟走过去,在淳礼的面前蹲下,柔声问:“淳礼,你喜欢妹妹吗?”

淳礼点头。

她认真地说:“喜欢。”

“喜欢就好,喜儿是妹妹,是女孩儿,喜儿……”声音顿了一下,“不会与你抢什么。”

容淳礼打小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阿娘是个调皮捣蛋的主,从而造就她的稳重,而她又偏爱花草虫蚁,比起人更爱与世间万物交道,也早就她一颗玲珑心。

即使现在不过七八岁,也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长辈们闭口不提,但她知道喜儿是长公主的孩子。

“长公主不必担心,喜儿是二叔的女儿,淳礼很喜欢,淳礼会是个好兄长,和二叔一起照顾好喜儿。”

一个成年人的心思被小孩戳穿,长公主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是她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不过有淳礼这番话,她心里很踏实。

司徒含烟仰头,笑意的眼睛含着感激,这份感激无法宣之于口。

喜儿是定西侯的嫡女,母亲不详。

她是安宁长公主。

长公主府和定西侯府一个在北,一个在南,是云京城里最远的距离。

司徒含烟起身,淳礼也转身继续盯着**的两个小婴儿,似乎睡饱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他们。

淳礼嘴角露出一个浅浅地笑。

司徒含烟抬手想摸摸淳礼的脑袋,听说淳礼的娘死在了关外,也是个可怜孩子。

手还未碰到其后脑勺,忽地从她脖子一侧钻出一条青蛇。

猛地朝她露出蛇信子。

司徒含烟惊吓一声,连连后退,整个人撞在凳子上,摔倒在地。

瑶池也跟着惊呼出声过去扶人。

听到动静的众人看过来,淳礼也立马呵斥怀中青蛇。

说是呵斥,却没什么声音。

司徒含烟惊魂未定时一瞥,瞥见淳礼的眸子泛起一丝紫光。

转瞬即逝。

瑶池扶她起来后,淳礼也跟着过来道歉,似乎怕她害怕,保留着两步的距离。

这么一看,眸色正常。

刚才是看岔了。

颂薇颂笙姐弟在一旁询问着:“皇姐可有伤到?”

颂笙:“淳礼不是故意的,怪我们忘了和皇姐说,不能从后面去拍淳礼,否则淳礼养的两个家伙会以为是有人伤害淳礼,发起攻击的。”

淳礼再次行礼致歉。

“没事,也怪我。”司徒含烟笑着打趣,“原来淳礼小公子的后脑勺不能摸呀,本宫这回记住了。”

是没生气,可她一想到刚刚那条青蛇,身子都在抖。

“淳礼……”她看了看**的女儿,欲言又止,“你养的宠儿,可会,伤人?”

“不会!”颂笙拍着胸脯抢话:“只要不是突然从背后拍淳礼就没事,而且淳礼让它们两见过我们了,记得我们的气息,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淳礼也说:“是。”

司徒含烟:“你的宠儿也见过喜儿了吗?”

淳礼:“二叔抱回喜儿第二天就见过了。”

淳礼说完,司徒含烟松口气,但她还是担心自己女儿被吓着。

淳礼察觉,保证道:“长公主放心,淳礼不会让它们再靠近喜儿。”

司徒含烟抿唇笑了笑,还是心有余悸。

听到长公主摔倒的容泊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容城竹和阿端,因为是他们女儿的青蛇把人吓的。

三人急匆匆而来。

容泊呈先看向长公主的脚踝,长公主的脚踝容易崴伤,裙摆盖住瞧不出什么。

唇色发白,显然被吓到。

没等容泊呈说什么,淳礼就挨了亲娘的骂。

“说了今天人多别把它们两带在身上你怎么不听!”

凶得很。

淳礼不敢吱声,确实是她执意要带的。

“阿端,不怪淳礼。”司徒含烟要站起来,脚上一痛,又跌坐在凳子上。

容泊呈心想:果然又崴着了。

他转身让落杏去拿药。

容城竹彬彬有礼作揖:“安宁长公主赎罪,小子顽劣,梨玉,去府里取些上等的伤补药材给长公主赔罪。”

阿端也跟着说:“实在不好意思啊含烟,怪我,我是南疆人嘛,就喜欢这些,淳礼跟我们待久了难免受到影响,我看她喜欢得很,就送了她两个,你放心,今晚我就教训这小子。”

两人都是公主,之前因着许秧秧认识,交情一直不错,都是直呼其名。

“阿端,容大公子,真的不必如此,不怨淳礼,是我自己没注意,淳礼你起身,去看看弟弟妹妹。”

躬身的淳礼站直,回到床边去。

落杏也拿了膏药过来。

容泊呈打开药瓶,在长公主的面前蹲下。

这么多人前,吓得司徒含烟缩脚,一缩更疼了。

“定,定西侯这是做什么,使不得。”

她慌乱地望一眼容城竹和阿端,两口子熟练得拉起屏风,交代三大只看好**两个小的,抱着小儿子就跑。

司徒含烟:“……”

她看看外边,生怕有宾客路过瞧见这一幕。

皇家颜面不能丢,定西侯的脸面更不能不要。

她又一缩脚,疼得脸蛋微微扭曲。

瑶池说让她来。

容泊呈拿着药膏的手丝毫未松,抬眸对长公主说:“此处内院,外人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