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晴握紧拳头,接着有松开。
以前练功的时候,她预演过许多种和他见面的场景,不过当天机老人真告诉她,那个人死了后,她将那些记忆埋藏砸心底。
如今那个人又出现在她面前,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也罢,他还活着就好!
既然已经再次见到他,那么执念已消,也到了告别的时候了。
爱过也好,恨过也罢,全是过往云烟,不值一提!
这一刻,凌雪晴的心境才真正圆满。
她的眼神变得平静,毫无波动。
一股圆满刀意从她身上迸发,从此之后,她只剩刀了。
她要在这条大道上,孤零零地一个人探索。
两人都没有发现,此时此刻......
旁边还站着一个高大威武的壮汉,却犹如筛糠般,哆嗦个不停。
萧壮壮浑身颤抖,感到全身没有一丝气力,身体仿佛被冰冷的寒意所束缚,瞬间瘫痪在地。
他只是有些憨,但不傻,清楚地知道少主爷爷和凌雪晴之间的称呼,代表着什么。
凌雪晴,是少主爷爷的前女友。
一想到老祖都对少主包容倍至,萧家的一切都是由少主打来的。
他只觉得万念俱灰,未来一片黑暗。
听闻族中有人无意间伤害了少主前女友的家族,就受到严厉的惩罚。
自己可是主动对祖奶奶嘘寒问暖,这......自己怕是这辈子......
萧壮壮只期望少主可以从轻发落。
想到这,萧壮壮只觉得下半身一阵凉气升起,寒风凛冽,冰冻刺骨。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控制住颤抖的身体,艰难地站了起来。
“扑通”!
他又跪在地上。
“少主爷爷,我错了!我不知情啊,都是家主出的馊主意,说是给我相亲啊,对,都是家主干的!呜呜呜
这一刻,秦大春犹如被逼迫洗了三天三夜的臭袜子又吃了一大盆鲱鱼罐头的洁癖人士,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撕心裂肺,惨不忍睹。
父亲?相亲?
萧风月内心无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大春,没好气地说道:
“大男人好好修炼,相什么亲?女人只会影响你的修炼速度!”
“麻溜的,滚!”
这特么什么好大孙,自己没媳妇也就算了,净往奶奶身边靠。
“好嘞,老祖宗!”萧壮壮迅速回应。
又磕了三下响头后,缩成一团,朝着院子拐角处滚去。
待滚出老祖宗的视线后,口中喃喃道:
“家主啊。你可把我给害惨了,少主是你的儿子,他不会怪罪你,只会把气撒在我身上。”
等萧壮壮走后,萧风月将目光投向凌雪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凌雪晴同样也没开口解释,仿佛一切事情与她无关似的。
两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片刻过后。
“你不叫李太白,是萧家少主,萧风月?”凌雪晴忍不住开口说道。
语气无悲无喜,似乎只是普通寒暄一般,问出来也仅仅是因为好奇。
“李太白只是我的化名,萧风月是我的真实名字。”萧风月摸了摸头,讪笑道。
“那个逼良为娼,色中饿鬼的萧风月?”
“这绝壁是诽谤,雪晴,你是了解我的,要真是我做的,怎么可能让他们嚼我舌根......”
“不用解释,我信你。”凌雪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她确实相信萧风月。
从他们认识起,萧风月就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但他都没有。
这样不舍得伤害自己的人,她不信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凌雪晴心想。
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初见,便是告别!
是时候了!
凌雪晴猛地走上前站在萧风月的身前,仔细地盯着他。
随后,突然转身,毫不留恋。
“萧风月,我走了,再......”
还没说完,凌雪晴感觉一个温暖身体抱住了自己。
她娇躯一震吗,瞬间感觉全身无力。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雪晴,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出手救了我。”
“我为了报答你的恩情,才死缠烂打地跟在你身边。”
“我看着你日复一日地练刀,我本以为只要陪在你身边,就有机会向你说出自己的心意。”
“但我自卑了!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在你的庇护下活着,所以我才离开了你,发誓除非做到举世无敌,能够保护你之前,我是不会来见你的。”
“现在,老天开眼,将你送到我面前。”
“我也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向你伸出手挽留你。”
“不要走,好吗?”
凌雪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萧风月的深情讲话,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她想起那些和萧风月待过的时光。
她本以为萧风月不告而别,是厌倦了自己。
但谁曾想,竟然还有这份深意。
“你......说的是真的?”凌雪晴问道吗,语气不再冷漠,逐渐有了一丝感情。
“你应该感受得出来,我从不对你说谎。”
凌雪晴松开萧风月的双手,转过身又一次望向萧风月。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萧风月的脸庞。
“你变了,但我也变了。”
“你已经足够强,强到足够保护自己,能够保护你的家族。”
“还有,能够保护你!”萧风月补充道。
凌雪晴噗嗤笑出了声,这还是她时隔这么多年第一次笑:“没错,能保护我。”
“但我想,我们的相遇可能过早了些。”
“感情这件事,任何意外,都可能将它导向不同的地方。”
“我还不能留下来,或许,我们的在未来还会相遇,但绝不是现在。”
“你能理解我吗?”
凌雪晴说完后,又盯着看了消萧风月一会,便直接转身离开。
不再回头。
“你要去哪啊?”萧风月忍不住喊道。
“天边,见证道的极致!”
“对了,请告诉我太师伯聂圣雄一声,我就不去亲自告别了。”
“不要来找我了,有缘自会相会。”
也许直到我能站在你身前那天,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