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点名道姓,到现在承认凤心瑶是萧明澈夫人,不知道镇国公心里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凤心瑶知道他在外面等着,也愣是过了许久才出去。

“国公爷不好意思,久等了。”

此话一出,凤心瑶就瞧见镇国公的脸色不好看,可却压着脾气道:“无事,不过就是多赏了一会儿月。”

凤心瑶勾唇一笑,佯装不知的问:“国公深夜过来是为什么?”

“你丢的东西找到了。”

国公爷说着,从袖口抽出字画和玉印,递到凤心瑶面前。

凤心瑶挑眉,国公道:“里面的内容我敢保证无人看过,夫人那边也都问过了,你大可放心的回皇上。”

凤心瑶道:“这怕是很难作证,我信不信不要紧,要看皇上信不信。”

镇国公闻言蹙眉,过了半晌道:“也对,事情弄成这样我们镇国公府也没办法往出摘了,只能看皇上如何看待这件事,看皇上愿意相信我们说的哪句话了。”

“国公倒是想得开。”

凤心瑶这话不咸不淡。

镇国公也没空管这算是讽刺,见凤心瑶不接就将东西放在了一遍的石桌上。

“东西送到,我就先回了。”

“慢走。”

凤心瑶说着将玉印和字画拿起来,转身回房间。

而不远处,镇国公去而复返见凤心瑶当真拿起字画才放心离开。

但是他眼底的肃杀凤心瑶是没看见,却没逃过暗处的眼睛。

追风将这件事告诉凤心瑶的时候,她只是嗤笑一声,而后便让追风下去了。

“夫人还真是步步为营,不是军营的营,是赢利的赢。”

连镇国公会去而复返这种事凤心瑶都算计准了。

凤心瑶勾唇道:“自然,福公公来的时候只是说皇上期待我的礼物,却没具体说礼物是什么,镇国公自然会怀疑,那礼物会不会是我杜撰的,若是我杜撰了礼物,害得他们处处被掣肘,从咱们回来开始,他们就被骗的团团转,他自然心里不舒服,所以若刚才我直接将字画丢了,或者不拿,他一定会跳出来先指控我误传皇上口谕,拿着皇上的名头来威逼公婆,这等大罪落到我头上,也够我喝一壶的。”

“瑶儿的才能若是立于军中,一定是一位强将。”

萧明澈不得不佩服,这样的谋略简直吓人,但其实这场战争一开始,只能是凤心瑶赢。

因为皇上一定站在她那边,不管字画有没有只要凤心瑶说有,皇上便会承认。

……

不知道镇国公那边是如何设想这件事走向的,但是他不能让皇上主动来找他治罪,字画的事情解决他便主动进宫,为自己夫人在将军府里挖密道的事情去请罪了。

镇国公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皇上讲了。

皇上听着眸色越来越沉,脸色也十分难看的道:“镇国公的意思是,你的夫人谢氏为了点家族产业,就将密道挖到了大将军的后花园?”

镇国公也知道这事非常丢人,可事实如此,只能垂着头视死如归的道:“是,陛下。”

闻言,皇上嗤笑一声,而后指了指镇国公又无奈放下,半晌又无语的笑了笑。

转头问福公公:“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可有听说过这样的事?”

福公公恭敬的朝皇上躬身,而后一本正经道:“先前确实没有听说过。”

皇上大笑两声,而后一拍桌案:“你那个妻子谢氏虽然不是世家大族,但怎么说也是京城名门,教养出来的女儿做了人家的主母竟然能做出这样混账事?你说朕该不该信?”

皇上的语气骤然冷了下去,带着浓浓的厌恶情绪。

那表现就像是感觉自己被镇国公骗了,毕竟任谁都想不到会有人能做出如谢氏一般的蠢事。

镇国公感受到了皇上的讽刺,垂着头一句话不敢说,可心里却将谢氏埋怨个遍,她这个蠢事怕是现在已经传遍京城,每个世家大族,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八成都要开始来议论这件事,他的脸彻底被谢氏丢干净了。

想来,镇国公袖子下的铁拳攥紧,愤恨到颤抖。

皇上瞧着镇国公的样子心底冷笑。

而后道:“谢氏无知,你又是我大承的肱骨之臣,你让朕因为一个无知妇人就治你的罪,朕也实在做不到,可若是这件事不好好给个教训,若是别的家族纷纷相仿,往大将军家挖地道,往侍郎尚书卿大夫的家里挖地道,咱们这京城还不塌了?”

皇上说得来气,又忍不住明目张胆瞪了镇国公一眼。

镇国公也不敢讲话,老老实实求着皇上给点教训。

皇上也不客气:“你那夫人前年刚得了诰命,如今我看她也没有诰命女子的觉悟和担当,对自家院子的孩子都这般狠辣,还能指望她善待无辜百姓?如此便褫夺诰命,罚她三年内不许出入命妇集会,但念在你们国公府女眷也是要出门应酬,给几个孩子定亲的份上,一切便由你那儿媳妇猜度吧。”

“皇上……”

镇国公听皇上的话,当即跪着向前走了两步,很想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这意思无异于是将镇国公府的后宅都交给了凤心瑶呀。

只是他求情的话还没出,皇上便率先表达了自己对凤心瑶的欣赏之情。

“你别看你那个儿媳妇是从不起眼的小县城来的,可她能力真远超世家大族的女子,不得不说,你儿子的眼光比你好。”

镇国公:“……”

真是意外,皇上这个时候还对自己的女人夹枪带棒的。

皇上这一系列的反应,都是因为自己夫人在二品大员的院子里面挖密道吗?

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

“怎么?说你家夫人,你还不乐意了?”

皇上压低声音,佯装不满。

镇国公连忙摆手:“罪臣没有,罪臣只是在想,我那儿媳毕竟初来京城,许多事情还不懂,许多人还都不认识……”

“这样,你将后宅的事情交给她,她便不得不去操心,随即很快便认识了,女眷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太多心了。”

皇上说完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

镇国公无奈只能谢恩出来,可走了几步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皇上口口声声劝他不要操心女眷的事,可却仗着自己是皇帝,将他后宅女眷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