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佑佑愈发委屈了,撅着嘴看向身侧靳言洲,仿佛靳言洲此时就是一罪魁祸首一般。
“都怪爸爸,爸爸从来都不带我去游乐园玩,他说游乐园都是小孩子才去玩的,我不能去,我要是去了就会被其他人笑话的!”
佑佑一边说着一边暗搓搓地瞪着大眼睛看靳言洲,那气鼓鼓的样子,仿佛一只小金鱼。
洛姿听着他煞有介事的继续道,“爸爸还以为我是个傻瓜呢?他就是自己不想去玩,所以才不带我去的,小姿,你说爸爸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吗?”
是嘛?还是不是?
佑佑这是打定主意要她站在他这边了,洛姿不禁哑然失笑,一抬头,便对上靳言洲清冷的眸子,她笑容瞬间就僵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男人时而不经意之间看向她的目光总是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
这目光逼得洛姿立刻别开脸。
“好了,好佑佑怎么可以跟爸爸闹脾气呢!阿姨真的得走了。”洛姿又捏了捏佑佑的脸蛋。
随后起身看向靳言洲,轻声道,“靳先生,今天多谢款待。”
“让爸爸送吧。”佑佑坚持让靳言洲开车送她回公司,佑佑的私心很明显,他无非是想和洛姿多待会。
说着她优雅地摇了摇头,自顾自走到路边,挥了挥手便上了出租车。
靳言洲看着车子远去,眸光变得幽深。
这女人早已不同七年前,那慌慌张张、胆怯迷离的女人,在他怀中怯生生的仿佛一只小兔一般的女人如今优雅而成熟。
可是他不知道这女人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几年的时间,她成长的很快,但眼中的疏离却也真切。
她不希望有人真心的靠近她,所以他没有贸然强势地要求她来到他的身边。
当然……除了刚才那个苏笛,她愿意为这个苏笛大打出手,可以看得出苏笛对她来说意义非同小可。
这也就是他想将苏笛引进皇朝娱乐,无非就是有了接近这女人的机会。
她不同于任何一个女人,他自己都可以感觉到自己充满了耐心。
佑佑不断地拉扯着靳言洲的大衣下摆,将靳言洲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
“爸爸,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挽留小姿,我还想和小姿多呆一会呢!”
靳言洲没有回答佑佑,只是转身上了车。
佑佑只能气呼呼的跟在后面,自言自语,“坏爸爸,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不说话。讨厌鬼,讨厌鬼!”
洛姿一到公司,助理立刻将材料交到她手中。
“洛姐,笛姐的热搜发酵的很快,现在网上乱七八糟什么话的都有。”
洛姿蹙眉翻开资料,按照这个数据来看,能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冲到热搜榜,一看就是麦伟良那个小人刻意买的热搜。
真是太卑鄙了。
她不禁怒极反笑,将材料扔到助理手中,说道,“先把热搜降下来,不管花多少钱,用光人脉也必须给我降下来。”
助理忙点头。
这件事涉嫌贪污、收取回扣,如果不解决,一旦事情发酵大了,到时候笛姐可能还会引来牢狱之灾,所以必须将这件事压缩到成为一件不大的私事。
“还有,去调查……麦伟良这几天密接接触人群。”洛姿拧着眉头吩咐道,周身温度陡降。
助理眼中的洛姿向来都是温柔、婉约,气质甚至比很多明星都好。
她似乎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仿佛没有什么事值得她生气,可是今天分明可以感觉到她心情很糟糕,助理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一一将洛姿吩咐下来的事情记下。
安排好一切,洛姿还是不太放心苏笛,她买了苏笛爱吃的炸鸡便开车去了苏笛的公寓。
洛姿站在公寓前按了好几下门铃,无人开门,她心中突的像是一颗大石坠下,压在心口。
她连忙拨打苏笛的电话,只是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洛姿心中更是忐忑不定。
“笛姐,你可别吓我!”洛姿口中喃喃。
这麦伟良将笛姐逼得那么死,笛姐不会想不开吧?
只是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她便连忙摇头甩掉了这些想法。
笛姐向来不是什么脆弱、软弱之人。
这淮城不是笛姐的老家,所以在淮城苏笛是没有亲人的,好友可能也就只有她了。
洛姿将苏笛平日里爱去的几个咖啡厅都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然后是超市,最后是酒吧。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她才在绯云酒吧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苏笛。
酒吧内光影迷离,苏笛身形消瘦,利落的短发挡住了她半张脸,看不出她此时的神情,但他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颓然和消沉却是可以看的真切。
“来一杯威士忌。”洛姿对着吧台的服务员开口,随后径直走到了苏笛的面前。
桌上散满了酒瓶,苏笛已经喝的烂醉,勉强用胳膊撑着脑袋,然后却不受控制的脑袋从掌心滑下。
这些年,她很少看到苏笛会如此失控。
苏笛向来都是洒脱又冷静的。
她们这一路走来没有靠任何人,完完全全是靠她们互相扶持才走到了今天。
所以这一路的艰辛,洛姿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那麦伟良就这么轻易摧毁了笛姐努力那么久得到的一切。
洛姿也觉得鼻腔有些酸楚,她将手覆在了笛姐的手背上。
“笛姐,少喝点吧。”
苏笛听到有人叫她,这才缓缓抬头,果然褐色的眸子之中早已焕然一片。
她裂开嘴笑着含含糊糊的说,“这是……你是……我认识你,是我的阿姿啊。”
看来白天笛姐的笑都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笛姐,我要是不找你,你打算在这里喝到什么时候。”
洛姿的话石沉海底,因为苏笛刚说完便砰得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服务员将威士忌送到她桌前,洛姿心中也郁闷的狠,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烈酒顺着肠胃一路往下,灼烧的感觉弥漫口腔,洛姿登时涨得脸通红,她酒量本来就不好,这一杯也觉得头晕晕乎乎的。
她担心这酒劲上来到时候别说带着笛姐离开了,自己离开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