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直截了当:“不可以。”

帝宸撇嘴。

妘诀又道:“第二,我的经济条件你也应该知道,和你相差太大,咱们也不合适。”

帝宸扬起下巴,颇有些骄傲道:“没关系,我家里不看重这个,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好。”

妘诀瞪着一双死鱼眼,梗着脖子道:“我看重,行了吧。”

“那我把钱送给你。”帝宸想到了一条绝佳的方法,向妘诀邀功。

妘诀:“……”简直无法沟通!

深深吸了口气。这人是不是脑回路有点问题,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不听别人的。

她插着腰咬着唇,一动不动地盯着帝宸看,这个人外貌条件实在太优秀了,丰神俊朗,英姿焕发,眼神凌厉却又明亮清澈,是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一种气质,桀骜不羁,既成熟,又幼稚。

而且他的家庭条件也十分优渥,身边肯定不缺莺莺燕燕。

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自己,难道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吃点青菜豆腐?

妘诀忽然想到一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确认道:“一个月前,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闻言帝宸果然顿住了,眼神有些飘忽,磕巴道:“对,对啊。”

妘诀立刻察觉到他在撒谎,可又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反驳,因为自己在那之前确实没见过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妘诀匪夷所思,感觉遇到了世界难题。她叹了口气,真诚道:“我不喜欢你,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别来打扰我,好吗?”

帝宸直接摇头,相当倔强:“不好。”

妘诀掉头就走。跟这种人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随他去吧!

帝宸却忽然拉住她,面色严肃,态度十分认真,道:“我喜欢你,我认定你了,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妘诀特别生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怒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意孤行,会给我带来很大麻烦?!”

可是帝宸就是不退让,固执道:“这些麻烦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你缺钱,我可以给你钱。你要找工作,我也可以给你介绍。甚至你上学,我也可以给你换到更好的学校去。”

帝宸往前进了一步,紧紧盯着她,像是在看落入陷阱的自己图谋已久的猎物,目光极为犀利强势。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妘诀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阿妘,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帝宸弯下腰,让自己的脸贴近她,声音有些轻,却绝不容许忽视:“但你一定是我的。我要你,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连你也不行。”

伪装许久的恶狼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来警告猎物不要妄图逃跑。

妘诀恶狠狠地瞪着他,愤怒地龇着牙。

帝宸接触到她不肯屈服的目光,立刻就有些后悔了。

明明知道阿妘最讨厌被逼迫,可自己竟然还是不自觉地强硬。

明明已经隐藏了这么久,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又一次将妘诀推远了。

帝宸懊恼地松开她,后退了一步,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顿了顿,他又说:“晚上回去小心点,我先走了。”

离去的步伐有些慌乱。他怕看到妘诀厌恶的眼神。

妘诀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恍然回神,蔫头耷脑地回到店里。

厨房小哥正在做最后一道菜品,他听见响声朝外面看去,只看到妘诀一个人回来。

“那个人呢?”

“……走了。”

小哥一愣:“啊?这么多炸鸡他不要啦?”

“……应该吧。”

小哥恨恨地扔了筷子,骂道:“卧槽,早说啊!白费我多少功夫!”

妘诀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哥关了火出来坐到她对面,问:“你俩怎么样?”

“他说要追我。”

小哥一拍手:“果然!我一看就知道!”

“我拒绝了。”

“嗐!”小哥颇有些遗憾:“你拒绝干嘛啊,你看人多帅,还有钱,谈谈你又不吃亏。”

妘诀沉默了。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说给外人听了。

帝宸的那番“领土宣言”让她极受震撼,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野蛮、随心所欲、强势不讲道理的人。

虽然她没有领教过帝宸的手段,但今天还是结结实实把被吓到了。

见她一副心累的样子,小哥体贴地换了话题:“那一堆炸鸡怎么办啊?都快下班了,没人来了。”

“分一分带回去吃吧,浪费也不好。”

妘诀说着站起来准备打扫卫生,她的心太乱了,需要做点其他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晚上,妘诀带着和小哥分好的炸鸡回了寝室,几个舍友闻着味儿地就来了。

“哇,今天有口福了!”

“我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这都是我吃了三顿馒头应得的!”

“感谢人美心善的妘小姐在我兜里只剩三十二块钱的时候让我美美饱餐一顿。”

“咦?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

妘诀面不改色地扯谎:“店长请的,说是放假前最后一天,算是请吃饭了。”

“感谢店长!”

“感谢妘诀!”

妘诀笑了笑,先去洗漱了。

熄了灯后妘诀埋在被子里没有一丝睡意,脑子全是帝宸,她有些烦躁地拍拍脑袋,想把这个人从自己脑子里拍出去,可是越拍却发现这个人钻得越深。

最后,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拿起手机打开和帝宸的聊天页,消息还停留在上次周六兼职他说要来接自己,自己回复“不用了,谢谢”这几个字。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他的朋友圈,发现他在一个多小时前又更新了一条。

是一张他坐在没有开灯的车里的侧脸照,他整个人陷在椅背里,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再配上这阴暗的氛围,有种非常落寞萧索的味道。

“日日念卿不见卿,相逢应是不相识。”

文绉绉的,还七拼八凑的,毫无文采,可妘诀看着这两行字,心脏却像是被揪住了似的,疼得喘不过气。

妘诀赶紧扔了手机,像是看见什么怪物似的,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狠狠闭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妘诀终于扛不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一个身穿暗金色龙袍的男人将一个女子压在龙椅上,他嘴角挑着调戏的笑容,像一只魅妖一样,勾引着那女子:

“阿妘,你说要给我做香囊的,我喜欢你这件肚兜,不如就用这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