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显俊疑惑道:“啊?以前是私人的吗?我以为是前几年新开的呢。”

妘诀心思转的极快,立刻改变话术:“哦哦,我记错了,是另一家。”

一笑而过。

她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云上滑雪场”是周家的。

准确来说是周辰略给她建的。

当时她有点沉迷滑雪——虽然很菜鸟——周辰略就建了一座滑雪场,当做礼物送给她。

但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这座滑雪场都是不开放的。

与此同时,镜头的另一头,周辰略呼吸一滞,心跳急促几乎要蹦出胸膛,深幽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妘诀稍显不安的眼睛,恨不得要透过她的双眼看到她的灵魂。

云上滑雪场是6年他下令开放的,因为妘诀曾经说过,这么美丽的景色,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并拥有它。

可是,妘诀并没有等到这一天,就离开了他。

周辰略痛苦地掩住双眼。他永远记得,在看到妘诀消失的监控的那一天,那种世界倾倒的崩溃感让他痛不欲生。

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好端端地人会突然消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抬眼看向妘诀。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为什么提到“云上”她会躲躲闪闪,欲说还休?

为什么她会和妘诀这么像?

这个人,到底是谁?

……

出发前,妘诀偷偷找到总导演,请求他把刚刚那一段掐了。

导演不自在地看了她两眼,他知道两人的对话周辰略也能听得到。

“为什么?”

妘诀害臊道:“记错了,有点丢脸,还是别让观众看到了吧。”

导演现在也拿不准到底要给妘诀怎么样的待遇,所以没有给她准确回复,只说到时候看情况删减。

妘诀心如死灰地跟着大家伙一起到了滑雪场,下了车抬头一看门头,顿时有些恍惚。

这并不是她熟悉的“云上”,想来是原先的滑雪场有些小,所以扩建了不少,但是用的仍是原来的logo——星和云。

——是他设计的。

妘诀低下头,心里发闷。

别忘了前天晚上给自己开导的,自己是个外人,不相关的人,这家滑雪场和自己没关系。

就算镜头少也不能掉以轻心!

剧组很快租好了装备交给众人,大家便去了更衣间。

滑雪服直接穿在自己衣服的外面就行了,妘诀装作第一次穿的样子,磕磕绊绊不得要领,直到工作人员来帮忙才穿好。

几人装备完齐便奔赴雪场,林显俊和何云秀直接去了高级道,另外两个男生虽然不是很会滑但也有点基础,便去了中级道,独剩妘诀和丽丽在初级道。

这俩人在指导教练的帮助下穿上了双板。双板的滑行姿态更接近正常行走状态,更容易控制平衡,对新手更友好。

她们听着教练讲解一番后便试着站起来滑动,丽丽是个真正的新手,腿都迈不开来,在雪道上咕涌咕涌地艰难前行。

妘诀跟在她后面有样学样,丽丽往前挪,她也往前挪,丽丽跌倒,她也跌倒,倒真像个菜鸟。

两人废了好一番功夫,丽丽比较兴奋所以没什么感觉,妘诀却是哪哪都累,哪哪都疼——菜鸟也不是那么好装的。

终于丽丽有点找着感觉了,顺利地向前滑行了十数米。她兴奋地回过头找妘诀:“我会滑了!”

妘诀冲她竖了竖大拇指,然后跌坐下来休息,眯着眼看向天边。

云上滑雪场最美的风景就是夕阳,但今天云比较多,尤其下午,刚过2点已经一点太阳都见不着了。

妘诀有些遗憾,阔别云上的夕阳已经很多很多年了,她其实是有点想念的。

丽丽兴奋地在新手道滑了好几趟,确实是学会了,教练看她学有所成便又教她怎么加速和减速。

“颜姝一起啊,等学好了咱们一起去中级道,李嘉白和陈述也在那儿呢。”

妘诀漫不经心地跟着一起学,脑子里划过“李嘉白”三个字时,忽然一个激灵。

呦嚯,记忆之书翻开来了,这是她“同伙”。

同为组织里的伙伴。

妘诀终于明白早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为什么老盯着她看了,眼神还很意味深长。

Shit!等她完成任务就投诉,必须让系统改进记忆读取机制,真他吗太费事了。

俩人迅速学会了控制速度,教练在旁边连连夸赞她们有天赋,可以去中级道试试。

于是丽丽摩拳擦掌准备到中级道大显身手。

妘诀没什么所谓,跟着去了,刚到道口便见李嘉白走了过来。

李嘉白笑了笑:“学会了?”

丽丽比了个大拇指:“我没问题了,我之前学过轮滑,就是颜姝还不太熟练。”

李嘉白眼睛光亮闪了闪,说:“那你先滑吧,我来教她。”

妘诀立刻了然,接口:“行,丽丽你先去吧。”

丽丽见妘诀有人陪了,就毫不犹豫地走了,她确实学的不错,也有点天分,基本上看不出新手的影子了。

妘诀有些羡慕地看着她的背影,自己虽然会滑雪,但却学了很长时间,又怕高又没有天赋,只仅仅走出新手村。

李嘉白看了眼妘诀身后的摄像师和跟拍导演,对她歪了歪脑袋:“走啊?”

妘诀点点头,跟着往下滑。她两条腿跟木板一样直挺挺的,几乎不能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因为怕剪出来后被周辰略看到。

李嘉白看了一眼,笑出声来:“膝盖放松,稍微弯一点。”

妘诀摇摇头:“弯不了一点儿。”

两人滑远了,李嘉白看到摄像机离他们有点距离,头顶只有一个无人机,便摘了身上的麦,眼神示意妘诀也摘了。

接着他压低声音问:“进展怎么样了?”

妘诀将麦攥在手心,一脸忧愁:“没什么进展,他的防备心太重了。”

在妘诀附身之前,颜姝已经做了许多周辰略的功课。

他在哪拍什么戏,录什么商务,几点下班,下班后去哪,去干什么,除了一些公开行程,其他消息非常难查,颜姝废了两年多的功夫也才寻得零星。

李嘉白的表情没什么意外,周辰略像个铁桶一样密不透风,能有进展才怪。

他说道:“我这里打听到一个人,叫‘妘诀’。”

妘诀一头栽到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