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诀反复地醒来,睡去,醒来睡去。
直到整个人脱水高烧昏迷,宋忱译才放过她。
宋忱译是个医生,比任何人都明白,妘诀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一连几天,他们都过得欲生欲死,妘诀肉眼可见地消瘦,抱在怀里轻飘飘的,下巴都尖了不少。
客厅的手机响了,宋忱译没有理睬,他正在用包着纱布的手给妘诀的脚背上消毒,接着将输液的针头扎进了静脉中。她高烧不退,得打个点滴。
妘诀还在睡梦中,看着十分乖顺,只是脸色潮红,呼吸有些粗重,因为发烧非常不好受。
这几天她挨了不少针,除了两针让她听话的,还有几针是输营养液的,现在又要打退烧,真真是受苦受难。
手机铃声响了三遍才终于引起宋忱译的注意,他将被子给妘诀掖好,然后转身进了客厅接听。
“宋医生?您现在忙吗?”
“忙。”
那边顿了顿,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大嫂生病了,老大让你现在过来。”
宋忱译不耐道:“小毛病就不要找我了。”
“可是……”那小喽啰忽然惊叫一声,紧接着电话那头换了声音,听着十分野性粗犷:“宋老弟,你快过来!紫怡现在情况很不好,她痛得受不了了!”
郑少煊是个视老婆如命的男人,在外面和别人火并差点轰掉脑袋都没有怕过,但就怕老婆紫怡有个小病小痛的,有点风吹草动就要叫医生。
宋忱译按着眉头:“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直接送医院,我只是一个口腔医生。”
郑少煊愁眉苦脸得说:“紫怡不肯去医院呀!宋老弟你就不要谦虚了,你什么都会,你快过来吧!”
宋忱译狠狠按掉了电话,脸色沉沉地看着地上,他在客厅站了好一会儿才返回卧室查看妘诀的点滴情况。
他并没有着急走,而是安安静静等妘诀输完了液,又确认了四根铁链是否牢固,还给她脚上的伤换了药,这才换了衣服出门。
等到郑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郑少煊大嗓门地嚷道:“你怎么来这么迟!”
宋忱译神色淡淡,并不在意他的横眉怒目,轻飘飘道:“说了我在忙。”
“你跟女人在上床啊!”郑少煊不悦道:“我宝贝痛得都受不了了,你还这么慢悠悠的。”
宋忱译看了他一眼:“还要不要我看?”
郑少煊不说话了,堵着气地带他去了紫怡的房间。
卧室的大**睡着一个绝美的女人,跟天仙下凡似的,此刻脸色有些苍白,即便病恹恹地也倾国倾城。
紫怡被郑少煊这么些年真金白银地富养着,娇得能滴出水来。她轻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宋忱译,就这么一眼,换个男人能立刻酥半边身子。
郑少煊心疼道:“宝贝,老宋来了,很快就不痛了。”
紫怡皱起细细的眉毛,当真和西施一样,娇声道:“你好吵哦,出去啦。”
郑少煊没有二话,赶紧退出去,一边还小声催促宋忱译加紧看诊。
郑少煊一走,紫怡的病气立刻就没了一半,她媚眼如波,看着宋忱译,甜丝丝地问:“你去哪了?怎么好久不见你?”
“哪里痛?”宋忱译将手里的药箱放下,公事公办地问。
“讨厌~”紫怡下了床,伸手去勾宋忱译的皮带,撒娇道:“没有生病啦,人家只是想见你。”
宋忱译拍开那只快要贴上来的手,冷冷道:“既然没有,那我走了。”
“宋忱译。”紫怡的声音也少了许多娇媚,看来是动气了,她走近了两步,踮起脚尖,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呼吸都要纠缠到一起了。
“我听下面的人说了,几天前,你身边那个陪睡的女人,竟然当街说怀了你的孩子。”
宋忱译退开了两步,冷冷地看着她。
紫怡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副天真的模样,询问道:“不会是真的吧?你碰她了?”
“和你无关。”宋忱译顿了顿,道:“大嫂。”
这个称呼瞬间让紫怡神色冷了下来,她视线锐利地紧紧定在宋忱译身上,气氛剑拔弩张,任谁也想不到他们刚刚言行暧昧。
忽然紫怡态度率先软和下来,问道:“你的手怎么了?你竟然受伤了,是因为她吗?”
宋忱译不想再忍受紫怡的出格行为了,尤其现在他心里牵挂妘诀,一丝一毫的心神都不想分给她。
“这些年我看在郑少煊的面子上一直给你脸面,但从现在开始,你再越过雷池半步,我有的是办法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你。”
宋忱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他说完这话,便拎起自己的医药箱转身朝外走去。
紫怡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突然猛地抄起枕头狠狠砸在宋忱译的后背上,低声吼道:“你两年都没有碰过她,为什么现在……偏偏现在碰她?!”
她都准备和郑少煊提离婚了呀……
宋忱译没有理睬她,接过枕头往**一扔,然后开门出去了。
郑少煊看见人出来,赶紧过来:“怎么样?好了?”
宋忱译冷冷道:“下次没什么重要的事别找我了。”
紫怡迅速调整好表情,依偎到郑少煊的怀抱里,眼睛阴毒地看着宋忱译渐渐远去的背影,嗓音却甜腻腻的:“已经好多了,宋医生医术真是高明呢。”
……
宋忱译回到家后,先去看了看妘诀,烧还没有退,人也还在睡着,便自顾先去洗了个澡,这才上床将人抱在怀里。
瘦太多了,等人醒了后得多喂点饭。
绑住妘诀四肢地铁链并不短,可以让她自如的翻身,这时她忽然侧了个身,正好整个人都埋进了宋忱译的怀里。
暖和和的,软乎乎的,宋忱译感觉心里塌了一块儿。
这个人是他的全世界,是他的一辈子。
妘诀抽抽鼻子,忽然梦呓出声,宋忱译贴上去仔细听着,这才听清楚。
“唔……混蛋,轻点……”
宋忱译失笑。这药能让人时刻处于情动状态,时而轻缓,时而猛烈,看来是做春梦了。
宋忱译亲了亲妘诀的额头,柔声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