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正事?”韩氏好奇地看过去,就见温泽海从袖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

温泽海一边把锦盒交到韩氏手里,一边说:“这东西是我千辛万苦寻来的给妙雪的满月礼,你千万收好,莫要叫人瞧见了。”

“爷有心了,不过既是满月礼,外人又以为你我是表兄妹,为何不能让人瞧见?妙雪的身世不能见人,难不成连她收一份礼物都不能见人吗?”

韩氏不满又委屈。

她替女儿委屈,更为自己自己委屈。

她跟女儿一样,真实身份都不能见人。

温泽海搂住她,含笑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为何这满月礼不能让人瞧见了。”

韩氏带着疑惑打开那方小锦盒,就看到一枚泛着白光的东珠静静躺在锦盒里。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东珠??”

“正是!”

韩氏的脑子有一瞬间因为太过惊喜而变成一片空白。

在大明,可是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配东珠,就类似只有明帝才能穿龙袍一般,这是身份的象征。

好一会儿,韩氏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爷,这东珠,你是从哪儿来的?这……这太贵重了。”

“我是想了很多办法,才从来回贸易的东临国商人那儿得的。”

“怪不得你说,千万不能让人瞧见,要是让人瞧见了,这可是杀头的罪过!你、你是不是太大胆了?”

“是了,但我们家妙雪得了太常寺方丈批命,她命中注定要当皇后,这东珠不过是我提前为她准备的罢了。”

韩氏又欢喜又激动,眼中热泪盈眶。

“爷,你对妙雪的心,素吟记住了,等她懂事了,我必当告诉她,她爹有多爱她。”

温泽海笑笑。

“你且等着带妙雪吃席吧,今日记得给她穿些好看的衣裳,好生打扮一番。若是她能得了几个皇子的亲眼,说不定真像你说的那般,她的机缘就此开始了。”

“嗯!”韩氏郑重点头。

温泽海又逗弄了一会儿温妙雪便匆匆走了。

明面上,今日是温浅浅的生日宴,他自是也要去看看温浅浅的。

只是想到温浅浅那个没教养的见到他就朝他吐口水,他心中就充满了不喜。

但好歹他还是按捺住了对温浅浅的厌恶,换上了一副笑容来到了锦绣院。

锦绣院所有人都在忙。

连瞿氏都亲自参与了布置。

今日会来不少贵夫人,男子和女子的宴席是分开的,女子的宴席就设在锦绣院,男子的席面则是设在正厅。

当然,若是带了夫人来的,自是跟着自家的相公在正厅就座的。

所以她这儿是专为关系特别好的,以及一些还没出阁的贵女们设的席面,所以自然就比正厅那边需要花费更多心思布置。

见温泽海过来,瞿氏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一分。

“锦娘,你怎么亲自开始操持了?仔细自己的身子。”

“今日也是我出月子的日子,无妨的。爷怎么过来了?”瞿氏开门件事地问,不想浪费时间跟温泽海在这里拐弯抹角地说话,免得还要花更多时间假意逢迎。

温泽海也看出了瞿氏的敷衍,不过他心中很是坚信瞿氏爱他爱得要死,所以只当瞿氏这是着急忙席面的事。

故而他没多想,也直言道:“我是来看看今天的主角的。顺便,做第一个给浅浅送礼物的人。”

瞿氏心中冷笑。

都这个时辰了,他怎么可能是第一个?

早在她刚起床准备熟悉的时候,锦绣院上下就送了礼物来。

锦绣院众人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情况,凑了一些银两,为温浅浅送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女儿红瞿氏已经让银杏代为放好,准备结束宴席的时候,让瞿父带回瞿府,埋在府中的大树下,等到浅浅出嫁之日,再给女儿红启封。

那女儿红的摊子一周,都是锦绣院上下写的祝福语。

几个不会写字的,就叫人代劳,然后按下自己的指印。

这礼物,着实是又有心,又不失意义。

而温承治和温承霆也一早就送了礼物过来。

温承霆送的是一副浅浅的画像,惟妙惟俏。

温承治送的则是他亲手为浅浅制作的一把小木剑,上面还细心地刻了温浅浅的名字。

每一个都是带着爱意来送礼的,不像温泽海,看看这时辰就知道了,他一定是先去过了温妙雪那儿。

但瞿氏很好地掩饰住了眼底的情绪,微笑着说:“爷送的礼物,浅浅一定很喜欢。”

“那我们一去进去,将礼物送给浅浅。”

“嗯。”瞿氏点头,心里也有点好奇温泽海会送给浅浅什么礼物。

她主要还是想看看一个人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果然,温泽海成功刷新了她对一个人不要脸的下限的认知。

只见温泽海当着温浅浅和她的面,打开了一个暗红色的木匣子。

木匣子里,赫然放着一个银项圈。

还是素圈,上边并没有多少花纹。

银项圈已然是廉价到不能更廉价的东西了,就是寻常百姓家的娃娃出生,也是会配一个银项圈的,更别提这还是个没有花纹的素圈了。

温泽海一个正五品千户,一年俸禄虽然不多,但油水不少,拿一个素银项圈送女儿,可真是“大方”到让人震惊了。

温泽海大概自己心里也知道这礼物寒颤了些,所以在瞿氏开口前就解释道:“这虽只是个银项圈,却是我让人供奉在太常寺多日,沾满了佛祖的气息,寓意非常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原本是想送浅浅一个金项圈的,但金项圈供奉在寺庙,太过显眼了一些,我怕佛祖不喜,这才改成了银项圈。”

瞿氏压下心中的冷笑,强挤出笑容说:“爷真是有心了,浅浅定然会很喜欢的。礼物嘛,不论贵贱,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温泽海连连点头,十分赞成地说:“你说的正是,你别看有的礼物看起来贵重得不得了,其实一点心意和寓意都没有。”

“是了。”瞿氏点头。

“好了,我去正厅那边盯着点,免得吓人躲懒,你继续忙你的吧。”

“是,爷慢走。”

瞿氏一福身,目送温泽海离开。

温泽海一走,瞿氏脸上的笑意顿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