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点了点头,说:“今日那陈管事算是为你报仇了。”

韩氏说着,抱紧怀中的温妙雪说:“妙雪可真是个小福星,若不是她突然饿了,又不肯喝我的奶,我不得不让你去厨房为她要一瓶牛乳来,咱们还不会那么快知道这个消息呢。”

翠喜应声:“可不是吗?咱们家小姐莫不是已经开了窍,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哈哈哈,若真是那样,那可就太好了。”

这边主仆两个人高兴得不行,那边瞿氏却在第一时间得知了韩氏拍了翠喜去月雅院。

银星绘声绘色地说:“我特意飞上房梁去听了,那翠喜可是好生嚣张,把银月气的都要掌掴她了。”

温浅浅立刻八卦地问:【然后呢,然后呢?打了没有?翠喜还手没有?】

让人听到心声是要耗费灵力的,温浅浅没什么事一般不会浪费灵力。

可有八卦听,她就算用再多的灵力都舍得。

温浅浅自己都怀疑,她可能还有一个自己不记得的前世,那一世她可能是个瓜,所以这辈子才这么爱吃瓜。

瞿氏无奈地摇摇头,用食指点了下温浅浅的额头。

“你啊!”

【娘亲,快让银星姐姐说嘛!】

瞿氏只好递过去一个眼神。

银星立刻说:“但那翠喜三言两句就吓住了银月,弄得银月只能让人滚。翠喜离开后,银月可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桃花院带来的东西全都被她砸烂丢了出去。”

温浅浅瞬间没了兴致。

【没打起来啊?那就算了,你不用继续说了。】

银星:“……”

瞿氏再次无奈摇头。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温浅浅吐了吐舌头,只听一旁的银杏一脸担忧地说:“可是姑娘……今日您虽然替陈管事报了仇,但这么一来,老爷只会觉得您比银月懂事,到时候您再提和离之时,他若是不同意怎么办?”

在大明,男子的地位天然就比女子高。

哪怕瞿氏是首辅嫡女,但她既已嫁给温泽海,就得以温泽海为天。

温家若是不肯同意和离,她是怎么也离不了温府的,就是做鬼,也得是温家的鬼。

哪怕瞿首辅腆着老脸,以首辅身份硬逼着温泽海和离也是万万不能的。

瞿家,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瞿氏不是那种自私之人,她是绝对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这就是女子的艰难之处。

也是瞿氏明明贵为首辅嫡女,却连和离都要想尽办法,计划那么久的最重要原因。

不是瞿氏无能,实在是“规矩”二字能压死人。

瞿氏看银杏忧心忡忡的模样,笑着说:“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温浅浅耸着小肩膀用心声说:【银杏姐姐,你别忘了渣爹是什么人,他可是个以自身利益为主的人,一旦娘亲对他没了利用价值,他立马就能翻脸不认人。】

银杏想着也是这个理儿,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来报:“夫人,客人到了。”

瞿氏立刻站起身,道:“银杏,随我出去迎客,银星,你留在这里照顾浅浅。”

“是。”

温浅浅急了:【娘亲,你不带我出去吗?我才是主角啊!】

瞿氏笑道:“忘不了你,只是迎客事情繁多,我抱着你多有不便。等时辰到了,银星会将你抱出来的。”

【那娘亲可千万不要忘了答应浅宝的果泥!】

“少不了你!”

临出门时,瞿氏万般叮嘱:“切勿照看好浅浅,我担心韩氏那边会趁机做一些会对浅浅不利的事。”

“是。姑娘放心,奴婢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四小姐。”

瞿氏这才放心出去。

等出了锦绣院,正逢温泽海也得到消息,两人一同出门迎客。

按照安排,宾客们到了会先被请到花厅吃茶。

瞿氏和温泽海来到花厅时,已然来了好几位贵客,其中就有瞿氏的手帕交——邹氏。

便是那位嫁给邹大人不久后,便被婆母磋磨,她试图反抗,却失了丈夫的心的邹氏。

上次老夫人妄图把温浅浅带去寿康院养,小邹氏也是帮着说话了的。

瞿氏跟其他几位客人打了招呼便去找邹氏,刚一走上前,就看到了邹氏通红的眼睛,似乎是哭过一场。

她吃了一惊,忙拉过邹氏询问是什么情况。

邹氏强颜欢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是我昨日没想通,哭了一场,今日已经好了,只是眼睛还没消肿。”

“究竟出了何事?”

邹氏叹了口气,说:“是我家那位,要纳妾了。纳的,是他的表妹。”

瞿氏吃了一惊:“我记得邹大人那位表妹,之前不是只是来京师借住几日吗?”

“是啊,谁曾想那几日他们便互生情愫,那表妹离开京师之后,我婆母日夜念叨说我处处不如她。我已经忍了多日了,想着很快他们就能将人忘记吗,伺候公爹和婆母比往日更尽心,对相公,也比以前更体恤。结果……他和我婆母在昨日逼着我同意他表妹进门。”

瞿氏听了,震惊于邹氏的遭遇竟是跟她的遭遇差不多。

只不过比起邹氏,她更惨,那位韩表妹已经为温泽海生下了一双儿女。

但这些话她现在还不敢告诉邹氏。

哪怕邹氏跟她关系好,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见邹氏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

瞿氏看看左右,见温泽海正跟其他宾客聊得欢,没人注意她们这边,便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你既委屈得紧,那可曾有考虑过,我上次同你说过的和离?”

邹氏猛地瞪大眼睛,随即将瞿氏一把拉到旁边,用仅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哪有因为相公纳妾,便要和离的女子?你今日可是忙昏头了?”

“我没有忙昏头,我只是见你如此难过,便想着为你支一招。”

邹氏连连摆手。

“这招你还不如不支呢。我要是为这个就和离,能被唾沫星子淹死!相公纳妾是多正常的事?我昨日只是伤心于他怎么能背着我,跟他的表妹私下来往。并非是不许他纳妾。”

“可你之前不是同我说过,你婆母和公爹对你都不好,你相公也不喜你,你每日在邹府都过得像炼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