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瞿氏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的女儿果然是不一般,抓周都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浅浅抓了这么多东西,正好印证了浅浅的能力。

她是十项全能,什么都会。

将来必定是个人见人称赞的好女郎。

然而温泽海见了却把眉头蹙得更紧了。

别的孩子抓周最多抓个两三样物件,而温浅浅却把所有东西都抓来了。

这只能说明她就是个傻的,脑子不好的。

真是丢人!

他温家这么好的血脉,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废物啊?

要是温浅浅不是他的女儿就好了,他此刻就不会经历这般丢人的事了。

瞿氏根本没去注意温泽海的眼神。

她几步上前,将温浅浅抱了起来。

瞿家人纷纷上前夸赞。

瞿行皓:“浅浅好厉害,以后我们家浅浅一定是个什么都会的厉害女郎!”

瞿行舟:“浅浅,你没让你小舅舅我丢脸!”

瞿首辅:“以后不知道什么样的好二郎才能配得上我们家小浅浅了。”

瞿夫人开玩笑说:“浅浅这么可爱,我才舍不得把她嫁出去,锦娘,你索性招个上门女婿,将浅浅永远留在我们身边,免得她被婆家欺负了去。”

瞿锦芯笑着道:“女儿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还是要看浅浅自己愿不愿意,要是她看上一个不愿做赘婿的,那我这个当娘的也只能同意。”

瞿首辅夫妇想起了当年瞿锦芯绝食都要嫁给温泽海的事,当即双双沉下脸,没说话了。

还是瞿行皓说:“长姐,今儿怎么没见治哥儿?”

瞿氏一副才想起来温承治的模样,眉头一蹙,说:“你说的对,治哥儿他今日不用去学堂,怎的一直不见人?我忙昏头了,倒是没顾得上。行舟,你可曾瞧见治哥儿?”

瞿行舟摇头:“不曾。温大人,你可知道治哥儿去哪里了吗?”

瞿行舟从来不叫温泽海为“姐夫”,所以温泽海也很习惯他的称呼。

只是提起温承治,温泽海也是一脸的茫然。

“我今日也是忙昏头了,不曾顾得上他。但好像我确实没见到他出现过。”

说完,温泽海就喊来门房的人询问:“可有见过是三公子?”

“三公子他一早便出去了。”门房的人答。

“出去了?可有说去哪里?”

那小厮摇头:“三公子未曾说过,也不许小的问。不过这几日来,三公子都是这样,几乎很少留在府中。”

温泽海的眼皮突突跳了两下。

他想起了上次温承治去赌坊,被瞿氏痛骂了一顿的事。

该不会又去赌了吧?

“这混账东西!就算出去玩,也不看看今儿是什么日子!”温泽海气得咬牙切齿。

他恨不得自己没这个儿子!

横竖弘深争气,是热门的状元人选,多这么个不中用的也没有什么用处。

这么想着,他突然很庆幸温承逸死在了牢里。

如若不然,他还会再多一个不中用的儿子。

不仅不中用,还十分晦气。

一个妖怪,若是在府中现出原现来,恐怕他们整个温氏一族都要遭到绞杀。

死在乱葬岗后再现出原形那是最好不过了,谁也不知道那就是温承逸,也没有人会没事往乱葬岗里跑。

而且野兽也很快就会将尸体啃食殆尽,不会留下任何温承逸是妖怪的证据。

这些日子以来,他跟娘谁都没提起温承逸,都当府里从没有过温承逸这个人,连温承逸的葬礼都没办就是这个原因。

也不知道大哥大嫂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生出一个妖怪来。

莫不是,大嫂其实是个女妖?

可女妖又怎会死在泥石流里呢?

温泽海很快想到,温承治现在变成了跟温承逸一个样,只知道玩,不思进取,他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他这个小儿子会不会也是个妖怪?

应该……不会吧?

他非常确定自己是个正常人,而瞿氏也是名门贵女,跟妖怪不搭边。

所以,温承治应当只是不懂事,贪玩。

但贪玩也应该看看日子!

“大海。”瞿首辅看着温泽海脸上不停变幻的脸色,开口道:“你也别太着急,治儿向来孝顺听话,说不定是去哪里为浅浅买满月礼去了。”

“可我记得,他已经送了满月礼给浅浅了。”

“那兴许是他们的夫子找他有事,总归你不要太担心。治儿是个知进退,知分寸的,不会不顾浅浅的满月宴出去玩。我们瞿家的血脉,都是好的!”

温泽海不由得蹙起眉。

他这个岳丈似乎对温承治太过信任和宠爱了,所以完全想不到温承治已经走了歪路。

而且还说什么瞿家的血脉。

真要说起来,瞿家的血脉也不怎么样,生出了瞿氏这么一个愚蠢的女人。

还有,什么叫瞿家的血脉?

温承治可是姓温,要说也是他温泽海的血脉。

他是真不把自己当个人看吗?

他见宾客们离得远,心里的气憋不住,忍不住点破窗户纸说:“岳丈大人,治哥儿小时候的确听话懂事,可现在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恐怕真有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你什么意思?治儿怎可能让我失望!他是个好儿郎!”

温泽海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脸谦逊地说:“岳丈大人对治儿的期望,小婿可以理解。但您恐怕还不知道,治哥儿今日已经沾上了赌/瘾,常常泡在那赌坊里呢。”

“不可能!”瞿首辅黑着脸说:“我瞿家的血脉做不出这样荒唐的事。”

又来了!

又是瞿家的血脉!

他虽然不喜温承治,可温承治切切实实是他温家的血脉才对!

他不冷不忍地说:“岳丈大人别着急反驳我,您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锦娘。锦娘是最清楚治哥儿现在的情况的。”

瞿首辅转眸看向瞿氏。

两人一对视,都很好地掩饰住了眼底的笑意。

只听瞿首辅开口问道:“锦娘,大海说的可是真的?”

瞿氏一副眼神闪烁的模样,磕磕巴巴地说:“是……但也不全是。他前些日子的确去过赌坊,但被我发现训了一顿后,早就改邪归正,不再去那等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