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回到家,已是日近中午,怕耽误给裴砚知做饭,进门就急急忙忙往厨房去,却在垂花门外被阎氏母女拦住了去路。

“小贱蹄子,不老实在家干活,偏要出去惹是生非,坏了景修的名声,与你有什么好处?”

阎氏冲过来,不由分说就给了穗和一巴掌。

方才有几个好事者特地跑来裴府搬口弄舌,她才知道穗和在外面冲撞了国公小姐,还害得裴景修在大庭广众下丢尽脸面。

于是便专程在这里等着穗和,要给穗和一个教训。

穗和猝不及防,脸上狠狠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她捂着脸问道,“我犯什么错了你就打我?”

“你私自外出不是错吗,冲撞国公小姐不是错吗?”阎氏怒冲冲道,“景修花了多少心血才获得国公小姐的青睐,你若敢从中搞破坏,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又扬起巴掌朝穗和打过来。

穗和不想被动挨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我冲撞国公小姐,是国公小姐故意找我麻烦,你要不信可以等景修回来问他,在没弄清真相之前,我不会白白挨你的打!”

阎氏没想到穗和居然敢和她叫板,气得一张老脸都扭曲起来。

“反了,反了……”她跳着脚,指挥着不远不近看热闹的两个粗使婆子,“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小蹄子给我抓起来,今天我要施行家法!”

两个粗使婆子是裴府原有的,因此对阎氏并不怎么恭敬,听了她的话,也没有立刻上前。

阎氏更是气得心口疼,指着两人威胁道:“怎么,我使唤不动你们是吗,我是你家大人的长嫂,景修他爹就是为了救你家大人死的,你家大人在我面前都要恭恭敬敬,你们敢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不想干了?”

两个婆子见她动了大怒,只得遵照她的吩咐,上前来抓住了穗和:“娘子,得罪了,我们也是不得已。”

穗和挣扎不开,转头看向阎氏。

虽说阎氏对她一直都不怎么好,但也没有用这样的阵仗对待过她。

现在是笃定裴景修能把国公小姐娶到手,才会对自己如此不客气吗?

阎氏恶狠狠道:“玉珠,拿戒尺来,今天我要亲手打死这个不守妇道,目无尊长的小蹄子!”

裴玉珠伸手从背后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戒尺。

雀儿忙上前劝阻:“太太,你不要听别人瞎说,这事不是娘子的错,娘子是冤枉的。”

“滚开,你个小贱皮子!”阎氏一戒尺抽在她身上,“今天的事你也有责任,等我收拾了穗和,再来收拾你。”

雀儿疼得哇哇叫,被裴玉珠抓着头发拖开。

阎氏举起戒尺就往穗和身上打去。

穗和躲不开,紧紧闭上双眼,恐惧与绝望同时袭来。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一个低沉威严带着薄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犯了什么错,大嫂为什么打她?”

穗和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裴砚知一袭紫色官袍站在面前,面沉如水,凤目含威,一只手将阎氏拿戒尺的手架在半空。

“小叔……”她颤抖着唤了一声,满腹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望着眼前如天神降临的男人,泪珠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