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样义正言辞,把自己对穗和的维护说得光明正大,大家都很无语,在心里骂他老狐狸。

皇后尴尬一笑:“裴大人维护家人是对的,维护朝堂秩序也是对的,所以不管怎样,国公夫人这个歉都是非道不可的,裴大人若是不放心,就随本宫一起去后殿看着国公夫人道歉可好?”

她以为裴砚知出于面子肯定不会真的跟她去后殿,裴砚知却满口答应下来:“多谢皇后娘娘,臣恭敬不如从命。”

皇后:“……”

这会子倒是恭敬了,刚才怎么不恭敬?

不管怎么样,皇帝总算松了一口气,连连摆手让众人赶快离开,又催着皇后带裴砚知和国公夫人去后殿。

朝臣们唯恐有变,匆匆向皇帝告退而去。

皇后也立刻带着裴砚知和国公夫人去了后殿。

长公主要看热闹,也跟着去了。

后殿里,长海叫人抬了一张贵妃榻给穗和躺着,太医院的刘院判给她扎了针,又喂她吃了几颗丸药,等她醒了之后,又叫两个医女帮她检查身上的伤,对症下药。

医女拿着方子去抓药煎煮,皇后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裴景修守在穗和跟前,刘院判把检查结果向皇后详细禀报,说骨头没有大碍,但肌肉和内脏都有严重损伤,肩膀的刀伤在落水后没有经过妥善处理,已经有化脓的迹象,肺部也因为呛水导致肿胀,从而引发了高热,以上几种症状叠加,情况不容乐观。

皇后听完刘院判的陈述,神情十分凝重,转头看向国公夫人,又严厉道:“不管她身份高低,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倘若因你丧命,便是你的罪孽。”

国公夫人心里巴不得穗和快点死,当着皇后的面,却不得不做出悔恨之态:“是臣妇的错,臣妇这就给她道歉!”

说着走到穗和榻前,弯腰看了穗和一眼。

穗和虽然醒了,意识却并不清醒,无精打采地躺在那里,呼吸很是急促。

裴景修不知国公夫人突然过来是什么意思,下意识拦了一下,怕她对穗和不利。

国公夫人狠狠瞪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当着皇后的面,裴景修不好顶撞岳母,朝着随后而来的裴砚知看了一眼。

“她是来给穗和道歉的。”裴砚知淡淡道。

穗和模糊的意识立刻分辨出是裴砚知的声音,喃喃地唤了声大人。

裴砚知听着她小猫似的叫声,心头紧了紧,想去抓她的手,碍于人多,忍着没动,只应了她一声:“是我,事情已经了结,你不用担心,好生歇着。”

穗和虚弱问:“大人有没有受罚?”

“没有,放心吧。”裴砚知说道。

穗和嗯了一声,气力耗尽,不再说话。

裴景修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在这里陪了穗和半天,穗和都没叫他一声。

小叔一来,怎么就像见了亲人似的,明明自己才是她最亲的人。

长公主走上前,在榻沿上坐下,抓起穗和的手握在手里:“穗和,本宫和皇后和裴大人一起来看你了,你感觉怎么样?”

穗和听说皇后也来了,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行礼。

长公主压着她没让她起:“你好好躺着,皇后娘娘不会怪你的。”

“是啊,你病了就好好躺着,不要讲那些虚礼。”皇后温和道,“国公夫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要亲自来给你道歉,本宫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就放大度一点,原谅她吧!”

穗和掀眼皮,看向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涨红着脸,对她鞠了一躬:“穗和姑娘,对不起,之前是我做的不对,给你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我诚心诚意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