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痕仿若听见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不可思议惊呼出声:“她怀孕了?”

医生将结果单递给他:“伤心过度,加上孕期反应,所以才会昏厥……没有大碍,多休息几天就好了。注意营养。”

肖之痕怔怔的接过结果单,在医生离开后,拿出手机,翻出和季明澈的通话框。

“简思怀孕了。”

文字编辑好后,肖之痕手指停留在‘发送’那一栏。

良久良久。

他都没有摁下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正昏迷不醒的简思,又看向手机。

反复如此多次后,最终还是将文字删除,将手机放回裤兜,怜惜的看着简思,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

“你知道么?你又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见她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肖之痕心疼极了,伸手替她拂去,顺手想替她揉散眉间的郁结。

手才刚碰到她的眉心,就被一双大手给扣住。

“男女授受不亲,请自重。”

嗓音低沉,蕴含着致命的危险。

肖之痕收回手,不动声色的将结果单塞回口袋里。

陆佑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简思身上,没有留意到他的小动作,沉声问:“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昏倒?”

肖之痕脸色沉重道:“伤心过度。”

伤心过度?

陆佑霆心脏心不受控制的揪起一股疼意。

肖之痕看不得他这副样子,将他一把推开:“陆佑霆,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你对思思没意思,就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撩拨她,招惹她。你知不知道五年前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远走异乡过得有多苦?她好不容易才走出来,你却又来招惹她。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耍。”

陆佑霆双眸危险眯起:“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就凭我是辰宝和悦悦的……”

‘干爹’两个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醒来的简思打断:“师兄!”

见她醒了,肖之痕双眸一亮,忙看向她,见她挣扎着要起来,立刻伸手拖住她的后背,将她扶起来。

见他们如此亲密,陆佑霆暗暗咬紧后槽牙,双手紧握成拳,以此来克制住蹭蹭往上窜的妒火。

简思身体依然很虚,双腿发软,双脚刚落地,立刻不支地晃了晃。

肖之痕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中。

简思靠在肖之痕怀里,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才得以站稳。

“师兄,我不想看到他,我们走,悦悦还在急症室等着我呢!”

肖之痕点点头,不放心问:“好!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简思摇摇头:“我自己能走!”

如果这几步路都走不了,她怎么去守护自己的女儿。

“好!如果撑不住了跟我说!”

“嗯!”

简思点点头。

两人的身体紧紧的依靠在一起,缓慢的朝急症室走去。

目送他们走远,陆佑霆狠狠握拳,指甲嵌入掌心里依然浑然不觉。

简思刚来到急症室门外,急症室的门便开了。

一个穿着蓝色无菌服的护士慌忙走出来。

看见她,简思仿佛被注入了力量般,立刻跑过去,着急问:“护士,我女儿怎么样了?”

护士面色沉重道:“病人大量失血,必须赶紧输血。但是现在血库告急,你们朋友之间有没有AB型血的,赶紧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听见护士的话,简司辰一下冲过来:“我是AB型血,我给悦悦输血,要多少有多少。”

护士摇头拒绝:“你不行,小孩子不能献血。”

简司辰不听,卷起衣袖,将白皙的胳膊伸到护士面前:“我不要紧的,我是她的哥哥,我的血最适合她。”

听闻他们是兄妹,护士更加坚定拒绝:“你是她亲哥哥就更不行了,血型相符的直系亲属不能献血,可能会引发移植物抗宿主病,这种疾病非常凶险,常会影响皮肤、消化道、肝脏,一旦发病,治愈率非常低。”

“啊……”

简司辰还是第一次听说直系亲属不能献血。

“那怎么办?你们现在又没有血输给悦悦,我又不能输血,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悦悦在里面受苦吗?”

护士看向简思:“你们朋友之间有没有AB型血的?直系亲属不可以,但是朋友之间可以。你打电话问问看。”

“好,好,我马上打电话!”

简思哆嗦着手拿出手机,可是因为太紧张,太害怕,手机好几次差点从手里滑落。

苏挽也拿出手机:“我也打电话问问,我朋友那么多,一定有AB血型的。这又不是熊猫血。”

可惜,打电话问了一圈,A、B、O、三类血型都有了,就是没有AB型。

简思除了苏挽,肖之痕和季明澈,根本没有别的朋友。

电话簿翻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找出一个能打电话的人。

肖之痕更不用说,他刚到江城,所有的朋友都在A城,哪怕有相同血型的,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护士急得不行:“怎么会这么巧?一个AB型血的朋友都没有?这可怎么办才好?”

气氛陷入凝滞。

大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是AB型,她需要多少,我捐给她。”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阔步而来。

大家兴奋的转过身,待看见走来的是陆佑霆时,脸色登时又垮了下来。

护士不明白原因,听见有人献血,忙高兴道:“你和患者有血缘关系吗?”

陆佑霆摇头:“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闻言,护士双眼骤然一亮。

“那太好了,你赶紧跟我来,以防万一,我得先给你验血,确定你是AB型血后,便马上能给患者输血了。”

“嗯!”

陆佑霆点点头,准备跟护士去做检查。

刚走两步,就被简思拦住:“不行,他不行。”

陆佑霆以为她还在怪自己,在闹情绪,拧眉道:“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事有轻重缓急,等先帮悦悦度过这一关再说。”

简思态度坚定:“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陆佑霆看着她的眼睛,眯起眸子:“为什么不行?”

简思心虚的撇开脸不去看他:“我说不行就不行,没有为什么。”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护士也急了:“患者现在情况真的很危险,我觉得不管有什么恩怨,都应该先放在一边,以患者为先。”

简思眼泪落得更凶:“你以为我不想么!可是,他真的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

陆佑霆和护士异口同声发问。

陆佑霆不是傻子,简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又说不出原因,不由得让他产生怀疑,鹰隼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看见她心底。

“简思,到底为什么不行?或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