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门外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华彦身着金色龙袍走了进来，那一身金光闪闪的锦服映衬得他犹如天神下凡一样高贵威严。
他身后跟着四个小太监，个个神情恭敬，目不斜视地跟随在他后面。
华彦看向公主，公主也正看着她。
文晨公主婷婷而立，眉目如画，眼波流转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笑意吟吟看向他时，仿佛有万千风情从眼眸里溢出来。
这一刻如同穿越了岁月，如同经历了沧海桑田，如同跨过千山万水。
两人目光对视，相视一笑。
一笑泯前尘，一笑嫣然生。
人生漫漫，山高路远，岁月匆匆，他们在这陌生又熟悉的皇宫再次相见。时光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和亲就像一场噩梦，一梦五年，如今梦醒。
这一瞬间有空间转换之感，从前的记忆与现在的场景不断交错、碰撞，让人有些恍惚。
当初离别时那一句“后会有期”，再次重逢已过去五年。
一时间，四周一片静谧，只有风轻拂起宫墙上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内侍们静若无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打破这份寂静，没人敢去提醒文晨公主她殿前失仪，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们之间不一样的气氛。
纵然内心有惊涛骇浪，但时间只过一瞬。
陈晨率先回过神，盈盈一笑上前一步向皇帝行礼。
她身着月白胡服，腰间系一条金色腰带，衬得身材纤细婀娜，素净长裙衬托的肌肤胜雪。
一头青丝自然垂至腰间，衬出一张绝美的容颜，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莲花。
玉颜冰肌，清丽无双。
一双明眸流转间有着别样光华，如同一泓春水一般明澈清澈，又似天上繁星璀璨。
华彦亲自扶起公主，柔声道：“起来吧！”
宫女、太监等人屏息静气，生怕惊扰了两人。
周长存眼神示意内侍宫娥们退下，他则走在最后轻轻地带上门。所有人都有预感——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华彦低头看着陈晨，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如斯，只是做少妇打扮，不再如少女般娇嫩，而多了几分成熟妩媚之色，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显得更加妖娆诱人。
想起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那如烟似雾、似真如幻的步步生莲的少女回忆消散，慢慢幻化变成眼前倾国佳人的模样。
“陛下打算何时放开我的手。”陈晨一双水眸中闪烁着晶莹光彩，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分嗔怪。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们都不一样了，那以前会羞红到耳根的少年将军，现在能坦然面对一切。
华彦将公主缓缓扶至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又为她斟了一杯香茶递过去。
陈晨接过茶水轻吹一下，一股香气飘来，沁人心脾。她嗅了嗅，赞道：“好茶。”
“这是今年的方山露芽，听说是你喜欢的。”华彦笑道：“你喝喝看味道怎样？”
陈晨用手捧着茶盏轻抿一口，确实是清香扑鼻，回味无穷。但这……可不是她喜欢的茶。
难怪周长存刚刚哭得这般凄惨，他胡编乱造的确实多！
陈晨回道：“这茶入口甘香可口，的确不错。”
“回来后有什么打算？朕给你安排。”华彦询问。
“还没有想过，听说皇上已经封我父亲为陈王了？”陈晨反问。
“是的。”华彦目光深邃，让人无法猜测其内心所思所想。
此事关朝廷大事，陈晨知道即使是她，也没有什么回旋余地。改朝换代，前朝皇帝被软禁得以安享晚年，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
“陛下，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谢过陛下。”说罢，陈晨起身，欲要叩拜。
华彦看出了她的动作，拉住她的手，制止道：“如果你想见他们，我可以安排。”
前汉末帝被软禁在陈府，前朝太子和其余生还皇子也都被囚禁在陈府中。至于皇室女眷，则是大多香消玉殒于周湘宫变那日，十不存一。
“陛下打算如何安置我呢？也让我住陈府吗？”陈晨没有挣脱华彦的手，反问道。
“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想要什么，朕便给你安排。”
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就像一潭清泉一般清澈无波，却让人无法抗拒，仿佛他的眼中只有陈晨一人，再无其他。
如果真的信了，便是人间大傻蛋。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存在于臣子，存在于帝后，存在于所有成年人。
他的话可以这么说，但是其中是有“度”的。
画皮妖是个妖精，懵懵懂懂活了近千年，才懂了人间的弯弯绕绕。
陈晨知道华彦心中有她的位置，她有恃无恐，胆大无比，竟直接说：“我不想要其他，我就想要陛下。”
如同惊雷在华彦脑海中炸响。
世人含蓄、内敛，这一句话却是如此直白，直叫人脸红心跳。
让华彦一顿，随即他笑道：“好，朕叫礼部安排封后大典。”
“不用封后，我只要你的人。”画皮妖怕繁琐，解释道。
华彦听后愈发感动，坚持举行封后大典。
陈晨知道他想多了。
她认真地看着华彦，他已有帝王的威严，也有着帝者的气魄。
汉国之主，江山社稷归一人，万人之上，天下共主。
而这样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你，向你敞开他的内心，其实很难让人不动心。
画皮妖是不为所动的，她历经千年岁月又善画美人皮，俘获了不知多少男子的芳心，纵然是帝王真心，在她这里也并不稀罕。
内心波澜不惊，但她还是柔和了眉眼，对着华彦一笑，道：“好。”
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华彦看出陈晨不再抗拒，他将陈晨抱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意。
心满意足，再无遗憾。
许久之后，华彦怕吓到公主，缓缓放开了手。
站定之后，他的胸膛如波涛般起伏，眼神炽热。
“华彦……。”
女人的声音娇柔入骨，让他回想起五年前那个夜晚，身边的空气骤然热了起来。
他注视着她，男人和女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陈晨笑着看看着他，似是乎觉得有趣，微微摇了摇头，拉长了声：“我讨厌你——”
她的手指按着男人的胸脯，慢慢地移向二边，扯开了衣襟：“——假正经。”
女人的柳眉一挑，眼尾一勾，声音带上几分责怪：“明明喜欢得紧。”
他已是皇帝了，天下之主，有什么不能。
华彦迈着大步向她走来，脸上的表情严肃。
他弯腰抱住她，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胸腔里传出的心跳声，透露出一种欲望的急躁焦躁。
陈晨任由他抱着，灵动俏皮。
这就对了。
画皮妖喜欢听话的男人。
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
华彦早早地醒来，他原本打算悄无声息地起床，以免惊扰旁边的佳人。
不料他刚动，陈晨便醒了。
她转过身来，趴在他的胸前，轻轻地打了个呵欠，睁着惺忪水眸，指尖在他胸膛上划了几下：“……陛下。”
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尚且带有些许的困意。
华彦将一只手放在脑后，而另一只手则玩弄着她乌黑的头发，带着苦笑说：“本想一月后正大光明迎你入宫，现在怕是要被礼部的老顽固念上一念了。”
陈晨轻轻挑了挑眉毛，问道：“陛下怕了？”
华彦低低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陈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华彦突然抬起手，紧紧地抱住她说：“阿晨，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他紧紧地抱住怀中的女子，双臂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她，哑声道：“再多的，朕也给不起。
如果我们是平常的夫妻多好，不问江山社稷，只求和你相守一生。”
他没有自称为朕，而是自称为我。
他的肺腑之言，陈晨并未动容。
一世一双人。
画皮妖觉得新鲜。
正如皇帝所言，在他内心最深处，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的位置太小，与国家、血统、权力相比，爱情与之相比几乎微不足道。
人心莫揣测，万事莫求真。
华彦静静地抱住了她，怀抱的温度如春日暖阳，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
许久，他开口道：“朕今日便下旨，封你为后——”
“我不要。”
华彦低头看着她，神情莫测。
陈晨笑起来：“我不喜欢做皇后。”
华彦问：“那你要什么？”
陈晨依偎在他的怀抱中，轻轻地说：“还是贵妃好，万千宠爱集一身，我看历史上祸国妖妃都是做的贵妃。
我要做贵妃，让后世的人都知道我长得漂亮，而非贤良淑德。”
华彦不理解。
陈晨抬起头，用手臂支撑在**，垂眸看他：“陛下，就依了我吧。”
华彦合上了眼，紧紧抱住陈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依你。”
下午，沉寂已久的后宫，风云再起。
后宫迎来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陛下有旨，册封前朝的公主陈氏为宸贵妃。
前朝亡国公主二嫁之事，皇上是提都未提。
朝廷后宫，皆是轰动。
朝廷有诸多联名上奏，恳求陛下撤回旨意，毕竟前朝公主已是二嫁之身，全被皇帝的一句话否决了。
朕意已决。
四个简洁有力的字，再无转圜余地。
后宫的妃子们除了嫉妒，更多的是感到困惑。
那前朝公主到底是怎样的人物？
妃嫔们纷纷议论，猜测前朝公主的美貌何等惊世骇俗，让胡国二位可汗为之折腰，又令当今圣上一见便将她收入后宫，封她为贵妃。
直到三天后陈晨露面，终于揭开谜底。
她仿佛是一朵经历风雨的蔷薇，虽经历波涛汹涌，但在岁月的雕琢下愈显妖娆。
那款款走来的女人，朱唇雪肤，一颦一笑绝世风华，美目流转之际，又是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勾得众人失神，娇艳依然。
已经褪去少女的青涩，女人的风情婀娜多姿。
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般绝色。
难怪陛下一见倾心，迫不及待收入后宫。
反倒是淑妃……
嫔妃们偷偷地看向淑妃王曼，眼中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情绪。
淑妃原本是后宫女人中的第一得意人，不知道多少后宫女人嫉妒她的恩宠。
令人惊讶的是，她和宸贵妃五官有四五分相似，但和宸贵妃相比，淑妃就黯然失色，相形见拙了。
淑妃王曼咬牙，抿了抿嘴角，心中涌动着一抹不甘。
每每听到陛下在深夜里梦语阿晨，她孜孜不倦地寻觅那个陛下梦语之人，却苦寻无果。
但命运似乎在捉弄她，原来那人竟是和亲胡国的宸贵妃。
难怪她找不到。
淑妃苦笑，原来在皇上眼里，她不过是宛宛类卿。
从前的恩宠，不过是一场笑话。
如今宫中风云变幻，一朝权势，转眼沦为过眼烟云。
宸宫。
陈晨三千宠爱于一身，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
每天早上，都有妃嫔前来请安。
这是宸贵妃最喜欢的事了。
“贵妃娘娘和我们，就如同日月星辰，贵妃娘娘是那明月，我们是星辰，围绕着您。”
“赏。”
“娘娘容光焕发，如仙子般美丽。”
“赏。”
“贵妃娘娘人比花娇，美貌更甚昨日。”
“赏。”
……
当轮到新进宫的文嫔，前面的人把好话都夸尽了，她另辟蹊径道：“娘娘和陛下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话刚说完，周边的几位妃嫔微微挑了挑眉，默不作声。
文嫔不明所以，抬头一看，贵妃面无表情。
而之前为众人封赏的宫女甘红，眼神不满，而是直接说：“…….你明天别过来了。”
文嫔好生委屈，甘红不过只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大宫女，对妃嫔却如此跋扈不客气。
走出宸宫，和她交好的李贵人走了过来，轻声提点道：“你呀，第一次请安前不先打听下吗？
贵妃娘娘喜欢听人夸她漂亮，其他不喜欢听。”
文嫔撅起了嘴，说：“我说的也是好话，没说错啊……”
李贵人摇头，正色道：“以后你就夸贵妃的美貌，其它的，她不爱听的。”
一个月后，画皮妖欲走。
在这个无趣的古代世界，她已经待了五年，早已不耐烦。
走之前，她想留下点什么，最好青史留名，美名流传。
每个妖精，都有做祸国妖妃的梦想。
画皮妖也不例外。
为此，陈晨特地找了一群沽名钓誉的道士。
那些人号称能炼出仙丹，能让皇后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死后飞升成仙。
那些道士老头们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一派风仙道骨的样子，个个吹牛不打草稿，牛皮吹上了天。
华彦对此嗤之以鼻，笑话道：“青春永驻——秦始皇都做不到，徐福出海也寻不到仙丹。
你别听他们瞎编，要是真能长生不老，就不会改朝换代了。”
陈晨严肃地看着他：“仙家的事你不懂。
别说话，我们再睡一回，以后我得道成仙了，你就睡不到了。”
华彦笑起来，声音低沉磁性：“那今天我要睡一回天上的仙女了。”
男人迅速翻身，将她压住。
陈晨经常会说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话。
华彦知道，甘红知道，宫中人都知道。
因此，陈晨说她即将飞升，大家都以为她是在胡言乱语，无稽之谈。
直到有一天，那些装模作样的道士为贵妃做法。
道士们手持法器，念念有词，烟雾缭绕，瑞气升腾。
然后——
贵妃娘娘就在烟雾中消失不见了。
皇宫都翻遍了，御花园的水池也被抽干了，每口井都下人去看。
还是找不到。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在陈晨最喜欢的梳妆台上，找到了一封信。
这是留给华彦的，仅仅是两句简短的话。
“美到得道升仙了，勿念。”
“……还是，让青史念一下吧，就说我是美得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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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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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反诉系统未符合规定——不绑定人类，反倒绑定了一只妖精。
他们系统内部狗咬狗，反倒放了画皮妖自由。
从此，画皮妖重现人间，蛊惑人心，如若痴迷，挖心吃肝。
江山如画，美人如玉。
世人爱美如痴，谁能拒绝美人垂青？谁能抵挡美人**？
妖精易除，人心难测，心魔难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