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再次无语。
他问:“您不让我辞职,就不怕我纠缠您孙女?”
老爷子:“别来烦我,我都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反正你不准辞职,必须做满一年再走,男人必须言而有信,别的我不管。”
李杰:……
他也不知道是说老爷子心胸宽广好,还是没心没肺好,反正心是够大的,就真不怕他把亲孙女拐走?
李杰是个穷小子,但是个有志气,有自知之明的穷小子,他得知宋钱的真实身份,就已经打消了继续下去的心思。
就如同狄夫人说的那样,配不上!
但老爷子不允许他辞职,他也只能留下来。
黄美娟见李杰还留在狄家,以为他反悔了,没等兴师问罪,老爷子就把儿媳妇找来耳提命面,让她手不要伸的太长,自己的助理轮不到她指手画脚,不准李杰辞职是他下的命令,她要是想把李杰赶走就等于想把他也赶出去!
黄美娟:……
老爷子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她可不敢接!
于是只能作罢,黄美娟不能对李杰怎么样,却对自己女儿严防死守,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跟李杰见面。
黄美娟派人盯着小姐,狄霆月走一步跟一步,寸步不离。
狄霆月抗议:“你不要跟着我。”
“不行。”
佣人说实话:“这是夫人的命令,我也是听命行事,如果我不跟着您,我的饭碗就砸了。”
狄霆月威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炒你鱿鱼?”
佣人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怜兮兮求饶:“您大人有大量,心疼下我们的不容易,我上有老下有小,都指望我工作养家糊口呢,失去这份工作再想找像是狄家这样宽厚的东家不容易了……”
于是,狄霆月心软。
她本来就容易心软,更看不得底层人被欺负,她就是从底层过来的,深知这个阶层人的不容易。
她体谅别人了,于是不容易的那个人就成了自己!
狄霆月急于见到李杰,因为李杰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一大段的文字后,就把她拉黑了。
大意如下:
狄小姐:我没想到你会是狄家的小姐,我只是老爷子的助理,居然痴心妄想对您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贻笑大方了。
感谢您屈尊降贵的陪伴,浪费您的时间很抱歉,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狄霆月心如刀绞,她拨电话过去,结果她没有通话权限,李杰这是把她拉黑了。
她发微信过去问,红色的感叹号后告诉她还不是对方好友,需要申请好友才能聊天。
狄霆月有很多话要对李杰讲,她不想就这样被分手,她要去找李杰问个清楚!
结果刚出房门,就遇到母亲派来的人守在门口,不许她去找李杰。
并且她走一步跟一步,根本甩不开。
狄霆月心软,不舍得为难佣人,她就去找母亲抗议:“你把我尾巴去掉,我不要……”
黄美娟打岔:“哎呀,我女儿什么时候长的尾巴呀?”
说着她还去女儿背后瞅两眼,用手虚无的在空气中划拉划拉:“没有尾巴啊,我的宝别吓妈妈。”
狄霆月:……
“我是跟在我后面的人,她们是你派来的吧?她们不许我去找李杰。”
黄美娟不再装傻,她把那枚玉坠还给女儿:“这是李杰退回来的,你收好,以后可不能轻易送给别人了,不是什么人都配戴这个。”
这对玉坠是黄美娟母亲在她结婚前一天送给她的陪嫁,让她婚后和老公每人戴一块,寓意成双成对。
但狄明朗当时心里有别人,不想跟她成双成对,自然也没送出去。
后来黄美娟就想把这对玉坠送给女儿,让女儿找个相爱的人传承下去。
但她没想到玉坠会被狄霆月送给李杰。
狄霆月看着母亲手里的玉坠,什么都明白了。
她龇目欲裂,瞪着母亲问:“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黄美娟:“我说他配不上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配不上你啊,你是我的女儿,狄家的千金大小姐,他只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小子……”
狄霆月眼泪掉下来。
她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玉坠,交还到母亲手里,冷冷道:“我也是从农村来的,我也配不上你。”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黄美娟马上急了:“你跟他不一样,你是狄家的大小姐……”
“我不是!”
狄霆月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嘶吼,没有气愤,她心平气和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黄美娟心上:“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感谢您这些天给我的母爱,我很珍惜但无福消受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狄家的大小姐,我也不叫狄霆月,我是宋钱,还是那个爹不疼妈不爱的乡下丫头。”
“感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谢谢你!再见!”
狄霆月对母亲深深鞠躬,然后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
黄美娟跟着追出去,宋钱回到房间换下身上的名牌衣服,穿上她当初从乡下穿来的那身土气的地摊货,拎着自己当初带来的小包走出房间。
黄美娟一直等在门口,忐忑不安。
她看见女儿穿这身衣服出来,双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妈妈……”
宋钱下意识就要去扶,称呼脱口而出,喊出来她又改口:“……狄夫人您没事吧?”
“您快起来,我给您叫医生吧?”
黄美娟趁机牢牢抓住女儿,说什么都不松手:“月月你要去哪里?你想要抛弃妈妈吗?我告诉你不可以,我坚决不允许你离开我。”
“你知道吗?你回来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每天我都很快乐,我的女儿你要是离开我,我就不活了……”
黄美娟很伤心,其实宋钱的心里也不好受。
母亲说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感觉很幸福,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她也喜欢和母亲在一起,能源源不断的爱,她享受这样美好的时光。
但是她现在必须走,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反正她现在要走,谁留她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