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你就别再负隅顽抗了。现在认输，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等我成为海神那一天，我准许你成为我的坐骑，如何？”

“这是海神大人留下的世界，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试图染指。”

龙鲸咆哮着，身体竟然开始逐渐缩小。

“对不起了，海灵族的各位，为了守护这片大海，我可能没法再守护你们了。”

龙鲸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但身上的金光却便的更盛。

但所有人都能轻易的感受到，龙鲸体内的生命力量正在飞速消减。

在大海中遨游了无数年，从海灵族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一直到今日，生命力量依然没有任何消退的龙鲸，这一刻，生命终于要走到了尽头。

“你疯了吗？”

克苏鲁的声音响起，竟是有些颤抖。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龙鲸冷冷的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决绝与果断。

“他将你从种群中剥离，又让你在大海中孤独的漂泊了这么多年，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克苏鲁疯狂的咆哮着。

“因为…”

龙鲸淡淡的回答道，声音里充满忧伤：“因为，是他拯救了执迷不悟的我，也是他赋予了我活下去的意义。你给我记着，这片大海是自由的，他从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你克苏鲁。”

龙鲸说到这里，身体已经缩小到了只有克苏鲁一半的大小，从原本的身长数千米，缩小到了眼下的只有不到百米。

但他身上的金光，已经浓郁的如同一团烈日。

……

四周是一片灰色的雾气，卫尘赤身**的站在雾气之中，光着脚向前走去。

远处能不断听到阵阵海浪的声音。虽然不清晰，但一阵接着一阵，源源不绝。

“这是哪里？”

卫尘打量着四周，茫然的喃喃自语道。

被最后一道劫雷击中，再次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他身上的衣服消失不见，作为玄阶上品兵器，附着在卫尘血肉之中的龙剑消失不见，甚至连卫尘一切力量的源头，那神秘的武库，也和识海一起消失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

卫尘不断的喃喃自语道。

他茫然的向前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

忽然，眼前的灰色雾气全部消失。

“这是海吗？”

卫尘低下头，看向面前这个不过只有自己巴掌大小的水洼，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不是海。大海是狂暴的，他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所以他不是海。”

一粒石子从天而降，落在了水洼里。

水花四溅，但依旧还是水洼。

虽然这个水洼呈现出属于海洋的湛蓝色。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将卫尘的身体浇透。

四周的地面被雨水冲刷的松动了起来。

暴雨越下越大，地面上最终出现了一道道沟壑。

而天空中落下的雨水沿着这些沟壑，都汇聚到了卫尘面前的水洼之中。

水洼依旧是湛蓝色，不过变深了一些。

大地在暴雨的冲刷下，从原来的平整，变得崎岖不平。

卫尘面前的水洼，已经没过脚掌，而面积更是扩大了数十倍。

“你在证明你的力量吗？”

卫尘淡淡的问道。

更多的雨水汇聚而来，蔚蓝色的水洼上，有浪花翻腾，虽然很小。

不知不觉间，大地早已面目全非。

远处被雨水冲刷的泥土，堆积成了高山。

“你不是海，大海是广阔的，可以吞没一切，所有的东西都会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中。”

雨水越下越大。

大海也越来越深，没过卫尘的膝盖，再没过胸膛，最后没过头顶。

最后，海水已经没过了卫尘头顶上空遥远的地方，卫尘依旧站在海底，四周变得阴暗，伸手不见五指。

“不，你不是海，大海应该是冷漠的，任凭时间万事万物如何变化，他都不为所动。”

轰然间，天地崩碎，远处的山峰倒塌，天空一块接一块的砸了下来，而稍等崩碎成无数小石头，掉进水里。

“没错，你是海。”

卫尘看着四周的黑暗，轻声说道：“你强大，冷漠，而又贪婪的霸占一切。你是海，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大海。”

忽然间，眼前的海水飞快消散，海平面极速下降，回到卫尘的头顶，又来到卫尘的胸前，膝盖，脚掌，最后又变成了刚才的小水洼，只不过水洼依旧是湛蓝色。

一颗石子从天而降，砸进了水洼里，水花四溅。

水面归于平静。

“…”

“我知道了。”

卫尘的声音淡淡响起：“你是海，即便你并不强大，并不冷漠，也不会贪婪的吞没一切。因为你能包容一切。”

刹那间，那小小的水洼中，有蓝光冲天而起。

四周的大地变得模糊了起来，灰色的雾气从远处弥漫而至，将卫尘的身周笼罩。

一本本金色的书出现在卫尘的面前，这里面有卫尘认识的，比如《神医经》，《血魔诀》。

也有卫尘不认识的，琳琅满目，五花八门。

灰色的雾气越来越厚，地面却开始下沉，无论如何，卫尘始终都在灰色的雾气之上。

雾气越来越浓郁，最终竟是变成了一片灰色的海洋，开始翻腾了起来。

卫尘默默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变化，不为所动。

忽然，一束蓝光通天彻底的从规培逼样的底部照了出来，将整片海洋照得透亮，从灰色变成了蓝色。

海浪依旧翻腾，在海面上，一团红色的雾气出现，逐渐凝聚，最终变成一座小岛。

在小岛之上，坐着一个同样赤身**的人，长着卫尘的面孔，卫尘的头发，卫尘的身材，卫尘的一切。

‘卫尘’睁开眼睛，看着卫尘，露出一抹笑意。

卫尘看着‘卫尘’，淡淡的说道：“你是谁？你不是我。”

“不，我就是你。”

‘卫尘’平静的笑着。

瞬息间，卫尘的眼里有无数景象闪过。

一方水洼逐渐变大，变成一片汪洋。

海浪翻腾着，似在向卫尘打招呼。

卫尘眼神一动，眸子瞬间变成了蔚蓝的海洋的颜色。

眼前的景象再度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