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委屈?
商稚没想过,有一天能在陆妄嘴巴里面听见这三个字。
如果商稚这算是受委屈诶去,那商稚呢。
商稚的那些年,算什么。
每一个自己独自在家的夜晚,每一次想起来就掉眼泪的婚姻,每一次面对圈子里面那些人的嘲讽。
难道商稚,就不委屈吗。
其实这些,商稚本可以不在意。
但是如今,陆妄竟然对着另外一个人,郑重其事说出了这三个字。
左胸口像是被人攥住,又像是被扎进去一千根针。
她长呼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再一秒,商稚盯住陆妄,最后一遍问道。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先帮我,是不是。”
四目相对,周围是一片沉默。
陆妄没有回答,但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商稚扯了扯唇,明白了对方的沉默。
商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陆妄。”
“对不起,商稚。”
“你确实是对不起我,很多时候,都对不起我。”
商稚直勾勾盯着路网,此时商稚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她一字一句,“但是陆妄,既然对不起我的事情已经做了,对不起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说完,商稚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头离开。
今晚的结果,出乎商稚的意料。
回到家中后,因为身上的雨水实在难受,商稚洗了个热水澡。
站在花洒的热水中,商稚缓缓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刚发生的一切。
今晚的商稚,经历和承受的情绪,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洗过澡后,商稚坐在沙发上,抬脸看着面前的天花板。
慢慢的,眼泪摩挲视线。
商稚觉得,自己曾经做过的好多事情,真是搞笑。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当初的自己说什么也不会交付真心。
如果那时候没有动情就好了,就不会经历一遍遍的羞辱。
商稚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商稚沉闷着流眼泪的时候,她一侧的手机突然就震动起来。
顺势望去,只见单伯栋三个字正在屏幕上面跳动着。
轻轻抽了抽鼻子,商稚尽可能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她接起电话,缓缓开口。
“喂,怎么了。”
商稚落下话语的一瞬间,电话那头就听出了商稚语气中的不对劲。
单伯栋语气带着几分关切,“你是哭了吗,姐姐。”
“没有。”
商稚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淡淡的抽泣和鼻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拆穿商稚话语中的遮挡。
单伯栋直言,“我有更快的办法了。”
话音入耳,商稚双眸一亮。
她开口。
“有机票吗。”
“不是。”
单伯栋大概讲了下,商稚大概也听明白了。
单家手眼通天,原本单伯栋就是和母亲说了一嘴商稚的事情。
没曾想母亲直接动用娘家力量。
陆妄确实在那里有一片茶山不假,但是对于那个地方来说,陆妄的产业简直不值一提。
单家夫人的产业,那才是真的气派。
据说,那里五分之四的地方,都是单家夫人的。
“我母亲说,可以直接找那里的人,找找陈可,可不可以?”
许是怕商稚不够放心,于是单伯栋继续补充道。
“我们现在着急也没有别的地方,我外婆家的势力还挺可靠的,如果这三天没有好结果,我们再动身也不迟。”
听着对方小心翼翼的语气,商稚的眼泪径直挂在眼眶。
“可以,当然可以。”
怎么不可以呢,这太可以了。
商稚原本还不知道,自己到了那个地方,该怎么打开局面。
但是既然那里有自己人,这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单伯栋母亲那边应该是收一些农作物的。
既然如此,那些人必定是不敢得罪。
商稚抽了抽鼻子,鱼子抑制不住的激动。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今晚从陆妄那里回家的时候,商稚还以为,陈可的事情就像是无头苍蝇。
此时,商稚的心安了不少。
“姐姐你和我说这些都太客气了,如果真的谢谢我,那就拜托姐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下次我需要姐姐假扮我女朋友的时候,再来帮帮我。”
闻声,商稚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可以啊,当然可以了。”
……
后面两天,单伯栋那边都没什么消息。
商稚没有去公司,她总是心神不宁的。
商稚觉得,等到时间到了,就会有结果的。
所幸,这一次老天爷没有一如既往地开玩笑,而是让商稚在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接到了单伯栋的电话。
电话里面,单伯栋开口说,陈可找到了。
次日一早。
天色才刚刚亮,商稚便起了床。
顶着熹微的晨光,商稚赶往约好的地点。
在陈可家附近的某个地方。
暮色中,一辆车子穿过白色雾气,在商稚面前缓缓停下。
望着面前的车子,商稚一颗心都要跳出来。
再一秒,车窗被打开。
里面的单伯栋探出头来。
“姐姐,上车。”
才上车,商稚坐在副驾驶,转头便看见眼前浑身上下一片青紫的人儿。
这一刻,商稚险些没忍住,差点惊呼出声。
商稚视线中的人儿,浑身上下每一处好的。
如果不是因为和陈可太熟太熟,商稚恐怕都认不出眼前人了。
瞧见商稚的视线,单伯栋如是道。
“说来话长,先去医院。”
“好好好。”
整整一个早上,单伯栋都在为商稚忙来忙去。
商稚则是负责守在陈可身边。
此时的陈可,还在昏迷着。
好不容易将陈可安顿进病房,商稚站在门口,感觉自己都要心疼死了。
当看见医生站在病房里面,商稚隔着病房门口的玻璃,终于是忍不住了。
泪水宛若翻江倒海一般,从商稚的眼眶滚落。
单伯栋极有眼力见地递上纸巾。
商稚道谢接过,声音都要碎掉似的。
“所以呢,她经历了什么。”
“陈可姐……很不容易。”
单伯栋声音越来越微弱,听得出来,陈可经历的那些事情,就连单伯栋这种见多了世面的,都有点难以启齿。
商稚咬住下唇,语气止不住地激动。
“没关系,你告诉我吧,直接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