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音乐从振奋人心慢慢到诡异……
跑团的模组,也就是剧本一类的东西,写的非常简明扼要。
倒是这次跑团的呈现方式和沟通软件,让沈时萱感觉到耳目一新。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大神研发的,没有大肆商业化推广?
然后就听见胡初在耳机里问:“这个软件操控怎么样?我导师的团队里面一个博士生研发的,非常优秀的一个人。”
沈时萱非常想说,软件这东西,使用起来越简洁,搞起来肯定越麻烦,不是大佬几个人有这个水准。而想用大佬的东西,少说也得是这种阵仗了。
而这种阵仗常见吗?
六大家族,四大公司的团……沈时萱作为黄家不认,沈家边缘的小小人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凝视着剧本,用意念逼问幕后的主办方:“你们要干什么?”
灰慕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为人们带来一些鸡皮疙瘩:“在世界上的最寒冷的地方,迎来极夜,有人恐惧那里的纵向延伸几千公里的深海,也有人畏惧气候变暖释放出冰盖下掩藏的沼气与病毒细菌。黑暗里,魑魅魍魉倾巢而出……而我作为在这里徘徊了千年的守夜人一桩连环杀人血案引起了我注意……”
视听冲击下,现场全体竟都被灰慕哄的一愣一愣的。
18位各行各业的精英神色微怔,纵容自己的00后下属一般,被迫脑洞大开,在人物卡片上创建自己的角色。
取名,写性格,写特长……
灰慕的引导下,他们开启沉浸式噩梦之旅。
大家十分自觉,写下的角色大多与现实相近。而开始时,仝凛与郑中烨最为活跃,以风趣幽默的风格撑起全场。
后期,则慢慢演化为对峙。那两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保持沉默。
现场的气压陡转直下,现场的人都明白过来,这哪里是模组,分明是借着跑团之由,黑白两道在较量。
镜头突然给到沈时萱。
沈时萱按捺住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说出了一连串的数字。
她为自己写下的角色是:法医。
大家共同拥有模组上,有一张血液检验单和脑部检查单,现场pl里面只有沈时萱一位本职医生,也只有她能看懂这个指标。
灰慕压低了声音:“你说的那是什么东西。”
沈时萱:“根据那位濒临死亡的工程师的指标指标看,我可以救活他。我刚才说的治疗药剂的专利编号。”
她自己就中过的药,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中毒之后的症状。只不过这个跑团游戏很狡猾,直接给了一张玄乎其玄的检验单。
要是沈时萱自己没中过,可能也不会认识的这么透彻,或许会认为是某种脑神经疾病。
一石激起千层浪,观众席已经有人开始欢呼。
柯家齐是33号pl,他的角色是一位毒理学家,而12号pl,他则经营一家私人诊所。当前跑团已经白热化,现场的观众一致认为这两个人联手作案的可能性相当大。
但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幸运的是,最后一位受害人,也就是21号pl,那个工程师还留了一口气,只要沈时萱把他救活,今晚的跑团结果就毫无悬念了。
“好的,那么现在让我来开始掷骰子吧。”灰慕道。“如果是单数,工程师复活;如果是双数,药物无效!”
镜头给到沈时萱的手上,而她的手非常稳,也没有任何迟疑,按上桌子左上角的按钮。现场3D巨型骰子开始转动。
“看样子今天25号pl的运气势不可挡,65!”灰慕的声线有些激动道,不过他还是很专业的没有喷麦,“工程师复活了。”
Ipad上面的时间显示:凌晨4点。
21号pl是一位带着金色边框眼镜的男士,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十分睿智,镜头和话筒给到他:“十分感谢现场的医生,但是我不能出庭作证,去指认凶手。”
42号pl,顾安城座位之下的那个人,他的角色身份是警察:“我们知道,你的妹妹身陷囹圄,已经在派人保护她了。可如果你不直接提供证据,像今天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很多次,市场秩序从何谈起?”
工程师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你们抓不到人难道是我的错吗?为什么最后要接受道德绑架的人是我……明明是17号pl资质审察者的同伴出现问题,那才是源头。”
工程师话音刚落,现场再次出现雷鸣般的掌声。
顾安城拦下身边42号pl继续讲话。
灰慕恰到好处的接过话语权:“哦?那就让我看看如果是18号pl出现问题,他将会受到什么惩罚,按照模组目录索引,应该是在第456页……”
屏幕上则真实的显现出一则法条,至少也是无期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沈时萱静观多米诺骨牌的一样的局势,明显开始狗咬狗了。
不过,现在游戏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隐藏在最深处的是11号pl,他的角色是投资者,始终无法入局,是一个冷眼旁观者的角色,这种级别的人可真是很难抓住把柄。
不知道现在17号pl资质审查者会不会牵扯出11号,其实在场的各位也都能看出来,11号今日在场,足够说明问题了。
不过,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拔出萝卜带出泥。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灰慕夸张感叹道:“这太可怕了,我作为极地的守夜人,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还是交由17号和18号pl自行处理这个问题……”
事情则更加出乎人的意料之外,11号pl打断了灰慕的话:“哈哈,你们还是很够义气的,但是我没有办法逃过自己心灵的谴责,我要主动自首。”
33号pl柯家齐最先沉不住气简直目眦欲裂:“11号pl,你疯了吗?”
11号pl突然开麦:“我是个投资人,可是我现在需要25号pl的专业方剂来治病,除了我去自首,你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41号顾安城突然开口道:“本来你就是金牌投资人,拥有康庄大道,前途可期,只是后来因为你被检查出了脑神经疾病,所以你才走上不归路,你想让更多人像你一样。而眼下,在得知自己有可能被治愈之后,你愿意收手?”
“是的,活着才有价值!”11号pl把矛头对准沈时萱:“25号pl,你愿意替我治病吗?你愿意为我们治病吗?”
他的语气着重强调了我们两个字。
通过游戏,沈时萱了解到他的父母是封闭矿区的工程师,前因后果在她脑子里迅速连成线。
“看样子我想的没错,得这类病的不止你一个,而是一个群体,或者说,这就是种职业病……”沈时萱笑了笑,道:“不过,我和其他的大夫不太一样,我不奉行无差别救治病人。”
11号病人面露寒光:“怎么个差别法?”
沈时萱毫无惧色,神色晴朗,声音温柔却决绝:“临死前还要鼓捣药拉无辜人垫背的,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