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典花园,苏染洗了澡,换上宁霏送她的性感睡衣。
对着浴室镜,扭了几个姿势,又涂上口红。
今晚,要在他胸口留几个口红印,然后看着自己一点点把它抓出道道,抹在他脖子上。
他用力的时候耳根会泛红,她想看他红上加红。
还想看他和她一样拉丝旖旎的眼睛,听他低沉的男中音,沙哑问:“在哪儿学的?加倍满足你。”
苏染嘻嘻暗笑,靠在沙发上,惬意地摇晃着小脚和宁霏聊天。
应要求给宁霏发了张范惜年官方的职业照:我跟陆景行说了,尽快给我家厂子换个总监。
宁霏:早该如此。染啊,我觉得,范惜年这张照片长得好像年轻时的岳不群啊。
岳不群?想到今天陆景行和岳不群,啊呸,陆景行和范惜年的对话,苏染觉得还真有点。
原本也把他当做工作中的知己,现在看,他并不理解自己。
但她也没跟他说过自己的情况,不能要求他一个外人对自己宽容豁达。
想到陆景行如此懂她,苏染甜甜蜜蜜。
可一直等到十点半,依然没等到陆景行。
只收到一条消息:今天有事。
期待中的苏染,身子蓦然发空,却很重。
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她只要露出一点点喜欢,他就会有意无意拉开距离。
苏染不相信。不信他不喜欢她。
喜欢是遮不住的,就像她想强调自己只是贪色,但每每被他感动,心就会自动纠正、警告。
眼睛也会出卖她。
苏染把手机扔到茶几上,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
他不接受喜欢,无论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是不婚主义,他要家族联姻。他们只是床伴,感情不止没用,还是牵绊。
郁闷中手机震动,苏染快速拿起手机,是方律师介绍最新的调查结果:
齐欣欣给吴经理转了一笔钱,但齐欣欣的入账是现金存入,她自称是平时攒的钱,查不到来源。
齐欣欣的通讯记录很干净,应该是都被删除了。还有,齐欣欣让我交给你一段自述录音。
苏染戴上耳机,打开:
“你还挺厉害,这么快就查到是我。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我要逼吴叔这么干?”
“我继父为了彩礼,让我回家结婚。我现在的老板,威胁我跟他睡。”
“我当然不会去告我老板的。告了他,别的人不就都知道了,他就没办法去祸害其他女生了。我可不想看着就自己受苦,别的人逍遥。这世界上,哪儿有无辜的人啊。”
“听过一个故事吧,警察与赞美诗。我斗不过他们。进去,就再没人能逼我了。”
“你漂亮,所以命好,有贵人帮你。我什么都没有。只能自己想办法。活着,好难,好脏。”
“知道吗?你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每一次,我找到爱的希望,就会被你夺走。你让我留在大城市,又在湖中央一脚把我踹下船。是你逼我走上绝路的。”
苏染听录音的时候,齐欣欣正低头看着地上一道道倾斜的栏杆阴影,缓缓翘起唇角。
很安静,没有喧嚣。没有母亲的边哭边骂,没有饭店老板对她的摧残折磨。
这里才属于她。
元佩承诺过,只要不供出是她,每个月都会给她转两万块钱。几年后出去,她就可以换个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
齐欣欣冷笑出声,吓得旁边的狱友坐远了些。
比在外面上班好啊。反正她已经不要脸,不要未来了。
至于苏染,元佩会继续对付她的。
另一边的元佩,把齐欣欣发的最后两条消息又读了两遍。摸着自己的脸,想起母亲给她的那一巴掌。
骂她又当众出丑,骂她上赶着的贱货,骂她什么本事也没有,断了高山的生意。让她不要再惹事给家里人丢脸。
她沉寂了很久,怕陆景行讨厌她,怕母亲讨厌她。
但是齐欣欣通过莫婉意找到她,告诉她有方法给苏染捣乱,让她自顾不暇。
她又忍不住了。
元佩删除了和齐欣欣的所有联系记录,转头对陆鸿儒说:“帮我查个人,叫楚涟,是个高中生。”
“高中生?什么来历。”
“不知道才让你查。不过,她不止和苏染、陆景行有关,还是陆哲的学生。家里穷,长得楚楚可怜,在剧本杀店里打工,陆哲对她很关照。”
陆鸿儒瞳孔微晃:“哪儿收到的消息?”
元佩:“齐欣欣。比莫婉意聪明多了,只可惜太僵化,不然,能是个好帮手。”
-
次日上班,苏染没主动见陆景行。
陆景行却主动叫了她送咖啡。
苏染端了杯绿茶进去。
陆景行垂眸看着一根竖起来的茶叶,好像一根中指对着他。
“这是什么茶?”
苏染:“报告陆总,是狗牯脑和太平猴魁。”
太平猴魁似乎察觉到室温有点冷,在滚烫的玻璃杯中抖了抖。
陆景行:“搭配得很好。”
苏染假笑吟吟:“陆总谬赞,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陆景行:“昨天真的有事,和客户聊到很晚。王野可以作证。”
苏染心口闷闷酸涩,宁霏说王野昨晚十点上线玩游戏。
“陆总没必要跟我解释。工作时间,我们只是总裁秘书关系,私下也不过是睡姿和谐的床搭子。”
陆景行拽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摩挲:“现在补给你?”
苏染:“我有手。”
陆景行一愣,随即笑出声:“没我好用。”
苏染:“但是麻烦。”
陆景行:“嫌我麻烦?最起码我不用你自己亲自动手。”
苏染:“陆总不能随时需要随时就可以从抽屉里拿出来。”
陆景行:“但我不用充电,还可以自己跑到你**。事后还能把你抱去浴室,帮你清理。”
陆景行忽然意识到,他在拿自己和电动玩具比。
一大早,被她接连用两个东西借物喻人的骂。
看来,昨晚是真生气了。
真是难办,远不得,近不得。
苏染雪亮的眼睛,冒着寒光。
陆景行把她拽进怀里,感觉她似乎在说:是你舍不得远,又不敢近。
苏染直着身子,没给他任何反馈:“陆总的绿茶凉了。”
陆景行:“想骂直接骂。”
苏染:“有人给了齐欣欣一笔钱,吴叔最开始宁可一个人承担也不敢供出齐欣欣。你觉得她背后会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害我爸?”
陆景行:“你觉得是元佩?”
苏染:“请您在前面加个‘又’字。”
陆景行:“她在生意上抢了我一块地,最近又忙着几个大单。应该顾不上。”
苏染:“我问过霍明,莫婉意和齐欣欣有过联系,她们很可能是通过她勾搭到一起的。齐欣欣没供出她,后面一定还有阴谋诡计。”
陆景行:“好,我会加派人盯着。”
苏染:“麻烦陆总。”
陆景行拱起背,从下至上地亲她:“所以你生气,不止因为我昨晚爽约,还因为元佩?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你高兴?”
苏染冷笑:“陆总心思细腻,还有常秘书助力,所向披靡。”
“常璐和你不一样,我确实打算培养她接替金蓉,但也仅此而已。”
苏染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开:“推我在前面,是为了给她当挡箭牌?”
陆景行眼皮跳了一下:“虽然效果确实是,但我并没有那么想过。”
苏染用力拧他手背上的肉。
陆景行忍着疼,将头埋进她的脖弯:“我该拿你怎么办?”
要我承认自己快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