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父母在宴会厅照顾宾客。

休息室里,宁霏扶着腰哼唧:“呕,想吐。”

王野忙拿了小桶给她,又倒了水,时刻准备给她漱口。

宁霏撒娇:“吐不出来。”

陆景行把苏染搂在怀里嘲笑王野。

王野恶狠狠祝福:“不用嫉妒,早晚你们也有这一天。”

不一会儿,冯恒过来,拉着苏染出去介绍大佬们给她熟悉。

陆景行要陪着一起去。

冯恒没让:“你去,我是给大家介绍小染,还是帮你顶那些人围着你问东问西?”

陆景行止步。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丈母娘的每个字都是金科戒律。

那边长辈们在外面跟宾客谈生意,讲合作。

这边新婚小夫妻你捅我,我杵你。

陆景行不想留下看王野野狗变舔狗的猥琐样。

正准备出屋坐电梯,一个人去楼上8086休息一会儿,回味一下,收到杜仲的消息:桑瑜直接公开了陆氏集团内查资料。

没有哪个公司是禁得起细查的。陆景行虽然遵纪守法,但架不住底下有人藏污纳垢。

陆峻和陆鸿儒残留的历史堆积问题,一挖一麻袋。

其中包括行政部女员工被领导骚扰,敢怒不敢言。市场部女员工被领导要求陪客户喝酒。中层领导和小三开房都能报销,普通员工差旅费却一拖再拖。

全部正中舆论痛点。

添油加醋一番,在网上就变成了新任副总裁丹尼尔拨乱反正,清扫陆氏毒瘤,还职场一个清朗。

陆景行收到消息,吃席的大佬们自然也收到了。

大家都知道冯恒跟陆景行关系好,一些人也了解苏染和陆景行的关系,自然就抓住母女俩旁敲侧击地问个不停。

冯恒干脆找个理由,带着苏染回了休息室。

看到陆景行轻拧眉盯着手机,苏染安慰:“那些事都是之前陆峻在的时候发生的,你才来半年,没有时间清理底层的细节,赖不到你头上。”

冯恒拍了下他的肩:“桑瑜会去找一些企业边角问题,不是都在你的预料之内吗?”

陆景行把屏幕给苏染和冯恒看:“桑瑜新招的秘书。”

苏染低头仔细看:“苏钰?”

冯恒不认识屏幕里的人,长得还算周正,但相貌普通,气质也不像多聪慧的,反而有点小家子气,不禁问:“苏钰是谁?”

苏染回:“前段时间回老家,一个没见过的远方亲戚,看过我在网上的新闻,知道我是收养的。以此威胁,让我在蓟城给她找工作。我没答应。原本想找些她的黑料让她闭嘴,因为碰巧遇到您,想着早晚老家的人会知道,就没再管她。”

陆景行:“确实当时耽搁了。我查到些她上学时威胁其他同学的事情,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拿着简历去了陆氏,简历里特别注明是苏染的亲戚。”

苏染歪头:“你没跟我说过。”

陆景行:“当时解决掉了,就不想让你再烦心。只是没想到桑瑜还是查到了。”

苏染:“不是什么大事,桑瑜找谁当秘书都跟我无关。苏钰想找捷径,体验一把吃亏是福,我也没身份拦着。她将来哭,也哭不到我这里。”

冯恒赞同:“态度正确。她没抱着好心思,咱们也不用替她怀好意。”

陆氏现在的情况,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桑瑜和陆景行是敌对关系。苏钰还能乐颠颠去给桑瑜当秘书,显然只是为利。

这种有黑前科八竿子打不着没血缘的所谓亲戚,不用为她操心。

陆景行没出声,桑瑜针对陆家,却故意拿个苏染那边的人在他眼前晃,明显是在警告他。

之前是元佩,现在苏钰,他什么时候才能不连累到苏染。

苏染挽着陆景行,暗示他别影响一会儿的心情:“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们按照原定计划。不想这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

陆景行沉声:“好。”

宴席已过了大半,结束前,宁霏在老公、婆婆和亲妈的保护下来到场地里,开始抛捧花环节。

上来表演抢花的人很多,但全都捧场躲在后面,给足主家面子。苏染自然主动站在了前方最中央。

人群排列,就像一张开怀笑的嘴唇,含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苏染浅吸一口气,看了看站在一旁微笑注视着她的陆景行。弯起唇角,朝他眨了下眼睛:我做好准备了,机会给到你了。

陆景行微微点头,笑得宠溺。

宁霏也不敢使劲,王野捂着她的眼睛,让她正面抛。

透过王野的手指缝,对准苏染,宁霏把手中的捧花抛了出去。

优美的弧线带着花香,在女孩子们起此彼伏的欢笑和跳跃中,正正落到苏染怀中。

“恭喜伴娘。”

“喜上加喜。”

苏染捧着花束,站在原地,正好是水晶吊灯下方。

微风吹动裙摆飘飘,心也飘飘。

陆景行长腿缓缓,笑容甜腻,似乎带着风走到苏染面前。轻轻把她搂在怀里,吻她的额头:“看来很快会有喜讯。”

苏染用力抿着唇,等他继续。

陆景行似乎憋着笑:“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忙了许久,还没吃饭。”

苏染瞳孔变了色,眯了眼看他:“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说?”

陆景行又亲了下她的额头:“你今天很美。”

苏染心中骂了句:骗子!

这个时间点陆景行求婚成功,等过几天,再宣布她作为冯恒女儿进入祥云。对于他暂时离开陆氏的负面消息,绝对是一大利好缓冲。

可他没有。

冯浩源既然说过他有今天求婚的计划,他就一定是真的有过这个打算。无论是什么时候变的卦,多半都是因为担心桑瑜因为他们的关系,威胁到她。

前怕狼后怕虎,根本不像是他的性格。

苏染心里骂自己,怎么变得这么疑神疑鬼犹犹豫豫,沦陷了,堕落了,失去自我了。

苏染抬头看着陆景行那张正经中带着几丝愉悦坏笑的脸,很想给他一拳。

陆景行轻轻拉着她往回走:“我饿了。”

苏染磨牙,用残留的理性,趁着没人的时候甩开他的手:“不干正事的人,饿着。”

陆景行无辜状:“我可以饿着,只是心疼你,怕你胃不舒服。”

苏染:呵呵,就算胃疼也都是你气得。

又陪了宁霏一会儿,宴席结束各自回家。

苏染一路不爽,不看陆景行一眼,也不回他一句话。

不管他是不是忽然变卦,还是冯浩源消息有误。反正让她空期待一场,白练习三天如何展现惊喜,这个气,他是必须要受着的。

回到家,冯浩源先跑到门口迎接,眉毛跳舞一脸期待:“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快告诉我。”

苏染左眼珠右眼球,各横了冯浩源一下:“以后打电话记得关门。”

冯浩源望着姐姐气哼哼上楼的背影,不理解。

“我去哄哄她。”陆景行大步跟着上了楼。

临走前不忘重重拍了下冯浩源的肩膀,浩源差点没站住。

冯浩源感觉到未来姐夫手掌传来的一股杀气:“妈,我姐这是怎么了。”

冯恒:“你姐接到了捧花,然后和你一样的一脸期待,然后陆景行抱了抱她,再然后,就这样了。你是不是跟你姐胡说八道,告诉她陆景行准备今天求婚?”

冯浩源一拍饱满的脑袋,怪不得姐姐让他打电话关门:“应该是她听到我打电话了。难道姐夫今天没求婚啊?”

冯恒杵了一下儿子的大脑门,还是太年轻:“以后一定要记得,未定论的内容,不要做肯定的打算。如果实在忍不住想找个人倾诉……打电话记得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