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克拉娜,是在正规军部队服过役的托马斯·博兹·山普森少校的千金。”菲利克斯·格森开始讲道。
“所以她爸爸是个军人。”
“正是!而问题就恰恰出在这里。”这位富家子弟哎声叹气。
“是这样:我去拜访山普森少校时,他开始还对我很热情,可听说我去的目的后就变得冷冰冰的了。
“‘先生,’他对我说,‘这件事需要考虑考虑。你征得我女儿同意没有?’
“‘她同意了的。’我回答。
“‘这样看来还行。’他说。‘但还有一件事。你参过军没有?’
“‘没有。’我说。
“‘那么与人决斗过吗?’
“‘没有。’我回答。
“然后他要我不要忘了他曾服过役,克拉娜是一个军人的女儿,而且这个军人曾经身经百战。最后他说,他决定女儿只能嫁给一个证明自己有勇气的男人。”
“那你怎么做的?”乔开始来了兴趣。
“我还能怎么做!我……嗯……既不是军人……又不是决斗士。哎,原来少校想要个拼命三郎做女婿。”菲利克斯·格森又哎声叹气。
“那你就成为一个拼命三郎啊。”乔说道。
“不不!我……嗯,是个和平主义者!”这位公子紧张地大声说。
“格森先生,我想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下。”乔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乔,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向山普森少校证明你很勇敢。”
“干吧,乔,我是你终生的朋友了!”格森喘息着说。
“格森先生,等到明天行不行?”
“没问题,只是别让我担心得太久。”
“做这件事可能要花点钱。”
“我不在乎花百把美元!”
“那我敢肯定能为你搞定这事儿。”乔说道。
旅店里还住了个叫蒙特高梅里的人。他一度做过拍卖商、书商、学校校长,以及旅游推销商等,而眼下在卖古董。乔认为只要付钱给他,他一定非常愿意帮菲利克斯·格森的忙。
我们的主人公跟蒙特高梅里先生谈了话,结果第2天早上乔便介绍蒙特高梅里先生和格森先生认识了。
“格森先生,我想我能帮你。”古董商说。“我曾经在军队里呆过一阵子。”也许应提到的是,蒙特高梅里先生身材魁伟,长相像个大人物。
“你能做什么呢?”我们的富家子弟满怀希望地问。
“如果我帮忙让山普森少校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你说值不值50美元呢?”
“成交!”
“这也是乔出的主意,所以你还得给他报酬。”
“我不要。”乔马上说。
“乔应该要10美元——如果你们的计划成功。但是整个计划到底如何执行呢?”菲利克斯格森接着问。
“我们先尽早去拜访山普森少校。”乌尔梅·蒙特高梅里说。
“然后呢?”
“我们在一起时就故意争论某件事。你骂我是蠢货,于是我扇你一巴掌。然后你就逼我决斗。”
“决斗!唉,先生,我……嗯……我无法击中你,自己也不想被打中。”
“亲爱的格森先生,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不懂吗,手枪里只装火药不装弹头的。”
“哈哈!那还差不多!”格森先生大声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对。我们只是搞一场假决斗,以最安全的决斗方式证明你是一个有勇气值得尊敬的男人。山普森少校的顾虑一定会消除的,而且你会有幸娶到他的女儿。”
“我没意见。蒙特高梅里先生——这个计划很好。是你的还是乔的?”
“乔出的主意——但是由我来执行。”这个万事通显然还没有忘记刚许给他的50美元钞票。
次日,菲利克斯·格森和蒙特高梅里一起去了山普森少校的府上,蒙特高梅里被以一个芝加哥的古董商的身份介绍给了少校。
“他希望能看一下您收集的剑。”格森对少校说。
“我很乐意拿出来给大家瞧。”少校有些得意,他是个妄自尊大的人。
“啊,是把好剑,这是从圣地[3]过来的。”古董商挥了挥其中一把说道。
“我不知道出自什么地方。”少校说。“是波士顿的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我说这是俄罗斯剑。”格森说。“从剑柄上认得出。”
“是出自圣地。”古董商毫不让步。
“说这话的人简直是个蠢猪!”格森大喊。
“哈!你叫我蠢猪,先生!”蒙特高梅里暴跳如雷。
“先生们!”少校插言。“我说……”
“我不是蠢猪,先生,我要让你明白这一点!”乌尔梅·蒙特高梅里怒吼道。“这样叫我是对我的极大侮辱。挨我一下,先生!”说着他在格森的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
“先生们!必须停下!”少校站在两人中间大叫。“还在我的家里呢,太失体统了!”
“他必须向我道歉!”格森恕吼道,表现得相当不错。
“不可能!”蒙特高梅高声叫道。
“如果你不道歉,那总得有个说法。我……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
“对,就是决斗。用手枪,相隔10步远。”菲利克斯·格森又说。
“好得很!太好了!”少校说,十分惊讶。
“我能不决斗吗?”这位未来的女婿唱高调。“本人的尊严都受到威胁了。”
“那么务必要维护你的尊严才是。”这位军人时时会像任何人一样热血沸腾。
正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时,少校的女儿克拉娜出来了。
“噢,菲利克斯,怎么回事?”她问道。
“我要跟……跟这个家伙决斗,10步远用手枪决斗。”菲利克斯态度坚决。
“菲利克斯!”少校的女儿直喘粗气。“不行,你不能决斗。看在我的份上,你不要去决斗嘛!”
“克拉娜,”菲利克斯回答,满怀爱意地向她微笑,“看在你的份上,我宁愿放弃自己喜欢的事,但是我绝不能够给自己的名誉抹黑。”
“说得太好了!”少校大声说。“菲利克斯表现的确不错。我自己也不会做得更好了。我敬佩他有勇气,而且完全同意他在这个……这个……之后娶你。”
“但是爸爸,如果他被杀死了怎么办嘛?”美丽的克拉娜声音有些发颤。
“不要怕,克拉娜,一切都会好的。”菲利克斯插了一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又说了些话,但菲利克斯假装很坚定,乌尔梅·蒙特高梅里也同样态度强硬。两人离开去安排决斗的事,少校坚持认为他自己也应该在现场做个见证。
事情很快安排好了:次日早上10点在本城郊外的某地进行决斗。乔也在受邀之列,由他带手枪。另有两个人也知道这场决斗的内情,其中一位是医生,他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为受伤者治疗。
因为只给枪装火药,所以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山普森少校不应该起一丁点儿疑心。
“少校,”菲利克斯声音擅抖,“如果我……我有个三长两短,告诉克拉娜……我死得像个男子汉!”
“你有种!我会的,我会的!”这位军人回答。
“两位先生,我数到3时你们就开火。”一个助手说道。
“非常好!”两个决斗士异口同声。
“准备……1……2……3……开火!”
两支枪同时扣响。烟雾过后两人依然完好如初。
“两位,是否满意这次决斗?”助手们问。
“我满意。”乌尔梅·蒙特高梅里急忙回答。
“那我也没意见。”菲利克斯·格森说。“既然事情已经了结,蒙特高梅里先生,我们可不可以握握手?”他又加上一句。
“非常乐意,格森先生!”蒙特高梅里回答。“坦率地说我得为我们最初吵架的事道歉,关于那柄剑的说法也许我是错的。”
“也有可能我错了。”
“你们两位都错了。”少校插话道。“我查了那柄剑上的字母,那是件西班牙古代武器。这件事咱们就算了结啦。蒙特高梅里先生,到时请来参加克拉娜和格森先生的结婚典礼好不好?”
“非常高兴。”蒙特高梅里大声说道。这个小小的计谋到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