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寒都叫他亲自来抓人了,那人八成以上的概率就是要被判死刑了。

一般这种让他开口说话,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句,我要见皇上——

我是什么什么大臣,你不能这样对我——

辛夷抓了那么多年的人了,对于他们说的那些话,早就已经是会背了。

那么多年过去了,也依旧没个新意,听得他茧子都要起了。

辛夷心里那个烦啊,所以到最后就干脆不让他们有说话的机会了。

只是他也堵了不少人的嘴了,头一次见宋国公这样的。

这都支支吾吾半个时辰了,还在那里坚持不懈地嗯嗯啊啊个不停,听得辛夷人都烦了。

他蹲下来,好心好意地劝道:“宋国公,你就省点力气吧,别白费什么口舌了。”

“你没看到,都是我亲自过来抓人了吗?陛下已经是铁了心要对宋国公府下手了。”

“你以为陛下会猜不到其实您跟宋国公夫人在这里面什么也没干吗?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最近朝中大臣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都想要把朝政把握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逼不得已,他得找个杀鸡骇猴的对象,不凑巧的是,你女儿亲手把您往陛下手里推了。”

“所以宋国公您还是省点功夫吧,不管如何,宋国公都要亡了。”

宋国公听辛夷说完,脸上一片死灰,双眼无神地盯着辛夷看。

辛夷说的很明白,容璟寒这是要杀鸡骇猴,他要给朝臣一个警告。

他是刚刚继位不错,但他容璟寒可不是任由人拿捏的人。

因为舒妃没有脑子,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宋国公府才成了那个猴子。

乾仁帝能好好坐下来跟你们讲道理,可他不一样……

他容璟寒向来行事阴晴不定,行事也是偏激惯了。

能够一次解决的,他绝对不会分两次解决,而恐吓就是最好的办法,

在绝对力量之前,那些欺软怕硬的朝臣,自然也就不敢再对他指手画脚了。

宋国公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翻不了身了,结局也已经是被定下了。

他像是已经认清了现实,再接下来的路程中,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在牢里,舒妃本以为容璟寒就算是关她也是不敢关太久的。

因为宋国公不可能就那样眼珠子地看着她被容璟寒处死。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容璟寒竟然把宋国公府所有的人都下狱了。

一开始她见到宋国公的时候,还以为宋国公这是来救她来了。

她忙上前几步,扑倒了牢门面前:“爹爹!你是来带我离开这里的吗?”

宋国公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去看害得宋国公府全府上下如此的女儿。

于是舒妃就眼睁睁地看着宋国公被狱卒押进了她旁边的那个牢房。

“爹爹?”舒妃看着宋国公走进了牢房,满脸地不可置信,“怎么会?”

狱卒看着舒妃那震惊的模样,嗤笑一声。

从舒妃进来到现在,他已经是听了不少舒妃的谩骂了。

现在好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宋国公府也倒台了。

“这不是托舒妃娘娘的福,宋国公府全府上下都来陪您了。”

舒妃摇头,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陛下他怎么敢?”

狱卒只看了舒妃一眼,就抬脚走了。

这种场景他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了,上一个这样说的人,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进了天牢还妄想着要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听说陛下最近想要整治朝堂,怕是这宋国公府上下是难逃一死喽。

这个消息传到云小苓耳里的时候,容璟寒已经下旨一月后斩首宋国公府的众人了。

玉儿听到的时候,比云小苓还要高兴。

云小苓觉得,这要不是在宫内,玉儿都要去买烟火来放了。

“娘娘,陛下说的果然说到做到,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娘娘的人。”

玉儿心思单纯,哪里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觉得容璟寒还算是可信的。

虽然前面一个月他的表现真的不怎么样,但在关于云小苓的事情上,还是不马虎的。

云小苓放下手里的茶杯,微微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角。

她这件事算是间接性地给容璟寒递了一个刀子,一把让容璟寒可以肃清朝堂的刀子。

哪怕自己没有在鬼门关浅走一回的话,容璟寒依旧还是借着这件事把宋国公府给拖下来的。

他在遇到云小苓事情上就会变得疯狗,这件事在京城人尽皆知。

所以不论容璟寒做出什么,在他们的眼里都是正常的。

对于宋国公府全府被斩首的遭遇……

他们也只是觉得是宋国公也忒倒霉了,怎么就教出一个这样的女儿?

那舒妃也是,干什么不好,偏偏去动了那疯狗的禁忌。

现在好了,不仅是宋国公府遭殃,就连他们也是一起被殃及了不少。

有些脑子转的快的大臣,已经是转明白了。

知道容璟寒是借着宋国公府的事,在敲打他们。

让他们最好都给他安分守己一点,不然宋国公府的今天,就会是他们的明天。

比起士族出身的臣子,容璟寒现在更爱用的是寒门出身的臣子。

在乾仁帝在的时候,士族还是压了寒门一头的。

容璟寒登基差不多半年来,寒门就基本上可以同士族平起平坐了。

这事云小苓也是知道,甚至里面还有一些云小苓的手笔在里面。

比起士族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身世干净的寒门臣子更容易被收买。

他们要的不多,只要给他们一个能够出人头地机会,他们就会憋足了劲往上爬。

在云小苓沉思时,容璟寒来了,他没敢直接进去,而是一直在外面不断地来回走。

他不仅是不敢直接进去,还不让长春宫人进去通报云小苓。

但他还小看了云小苓,哪怕容璟寒再小心也好,云小苓还是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

“玉儿,外面是什么声音?是谁来了?”

云小苓睁开眼睛,忍不住咳了两声,她在床榻上倚靠着,精神状态还是有点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