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宸看着城门口的方向,思索了半晌。

“这里距离东陵国的边境最快要几天?”

“最快要三天。”凌霄恭敬地回答,也是在盘算是不是应该在进城之前多准备一些人手。

“嗯,你去边境一趟。”

“王爷,您要自己一个人进粤城?”

严宇宸扬起了唇角,“本王自己一个人去才是最安全的。”

南粤国的那些大臣,司狱的那些手下应该猜不到他严宇宸会敢一个人进城。

“让其他人方圆一百里外扎营驻守。”严宇宸下命令道。

凌霄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又觉得严宇宸的部署是有道理的。

“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严宇宸翻身跃下马背,牵着马进城,伪装成是外来的旅者。

是夜,凤凰山上电闪雷鸣,不一会儿暴雨落下。

宋心歆被雷声和雨声扰乱了心神,从**站起,她打开了窗户。

她看到司狱双手环抱着手臂,双脚交叠在一根绳子上,绳子的两边绑在悬梁上。

外面风雨蹉跎,他倒是睡得极其安稳。

司狱仿佛是感觉到了有人的视线,睁开了眼睛,发现站在窗户前的她。

他扬起了唇角,“偷窥我?”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之前司狱说就睡在外面的树上,她当时还不能相信,现在是完全信了。

今天晚上下雨,他没法睡在树上,只能睡在绳子上。

“为什么不睡觉?”司狱目不转睛地望着窗户里面的她,好奇的问。

宋心歆看着他躺在一根绳子上,心头都有些发颤。

他是怎么做到完全不掉下来的?

这样的场景,也就武侠小说里出现过,真没想到在穿越世界里也能看到。

“这雷声和雨声很吵,我睡不着。”她实话实说。

司狱从绳子上跳落,走到她的面前,“要我陪你吗?”

司狱刚刚将自己悬在有瓦遮掩的廊道上,现在他走到她的窗户前,整个人都没在雨水里。

“你被雨淋到了!”

“关心我吗?”司狱还是那个司狱,做事从不顾及自己和别人,就像一个疯子。

“你能回到你的绳子上吗?”起码这样不用淋雨。

“为什么不让我进屋?”司狱有些失望的,本以为她看到他淋雨会让他进屋。

“太晚了,不方便。”宋心歆倒是没有司狱想象得这么心地善良。

她的确有心要拖延司狱回粤城,但并没有打算真把自己搭进去。

司狱叹了一声,暴雨下,他不一会儿全身都湿透了。

宋心歆看着他淋雨,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你要站在这里陪我聊天,也是可以的。”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尊师重道,我好歹是你的老师。”

宋心歆点了点头,“所以我刚刚邀请你回你的绳子上去了,是你自己不同意而已。”

雨水不断冲刷着司狱那张阴柔俊美的面庞,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过,一滴一滴地落在窗户旁。

宋心歆皱了皱眉,她直接关上了窗户。

就在司狱以为她要生气的时候,她从房间走了出来。

微凉的夜里,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衬,小腹微微隆起,四肢却十分纤细。

宋心歆走出房间,却顺势关上了房门。

司狱看她走出来,这才从雨外面走进来,走到廊道里,她的面前。

宋心歆达到了自己要的结果,唇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司狱,你别连累我,明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今非昔比,那就惜命一点。”

要是南粤国的新任君主因为她而淋雨感冒了,她会非常麻烦的。

“回去!”司狱浑身都湿了,不敢轻易触碰她,就怕雨水的寒意会染上她。

她怎么能够穿得如此单薄就走出来?

她不怕冷到自己,就不怕生病了吃药会连累到孩子吗?

宋心歆有些不明所以,看不懂司狱无端端地为什么要翻脸。

“回去就回去。”她转身就想要走进房间。

“不许再出来!”她才刚打开房门,司狱又传来了一声威胁。

宋心歆轻笑了一声,觉得有些好笑,“司狱,我又不是你的兵,你凭什么命令我啊?”

司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倒是希望你只是我的兵,不听话,那就杀了。”

偏偏对她,他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宋心歆皱起了眉眼,再一次转身要走进去。

“差不多该回去了。”司狱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开口道。

她现在身子不方便,更没有必要在凤凰山上跟他耗着。

“不要浪费力气了,严宇宸现在已经到了粤城了吧?”

“无论他怎么样伪装,其他人或许认不出严宇宸,但是末颜不会认不出他的。”

末颜?宋心歆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她跟末颜不熟,但是末颜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的青梅竹马。

之前第一次回南粤国的路上,末颜跟他们也是朝夕相处过的。

末颜肯定能认出严宇宸。

宋心歆回头看向司狱,“末颜是你的人?”

司狱扬起了唇角,“不然呢?”

“末颜和励冬都是辛锁放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人。”

“准确来说,末颜也是辛锁的人。”

这一次攻陷南粤国皇宫,就是末颜帮他打开的宫门。

宋心歆皱起了眉眼,事情发展成这样,她也不想再伪装和掩饰些什么了。

“司狱,我想要带走我爹,可以吗?”

“不可以。”司狱拒绝得爽快,一点犹豫都没有,“他在那里犯下的错误,就必须要在哪里赎罪!”

所以,她跟严宇宸想要将人带走,那是不可能的。

宋心歆虽然早就知道了答案,毕竟司狱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曾经只是有人冒犯了她,他都将人杀了,更何况现在宋培源是杀了辛锁,毁了锁狱楼。

“算我拜托你,求你,也不可以吗?”宋心歆叹了一声,“你已经夺了帝皇之位,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你已经很成功的报复他了。”

司狱走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很近,但又没有到能触碰的地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盘算什么吗?”

“宋培源一天没有死,他就能重新回到属于他的位置上。”

宋心歆没有说话,只是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很清楚,宋培源有多少心腹现在只是在假意向我投诚,我不杀那些人,不代表我在给宋培源机会。”

“我只是在看着他垂死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