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歆端详着司狱。
如果她是一个对司狱一无所知的人,或许还真的是会被他唬住,但是她现在多多少少都是了解他这个人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死,你在刑部大牢受尽严宇宸折磨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
“你反抗,你用尽方法保护自己,让自己受的伤不足以致命,就证明你还不想死。”
司狱扬起了唇角,脸上的笑容就像鬼魅一样。
“既然你看穿了我,那你也应该很清楚,我不帮李若南解毒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因为你们需要我。”
如果他解开了李若南的绝情蛊毒,那他对严子沐和宋心歆而言就真的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司狱,南粤国已经被东陵和西岳瓜分了,就算你回到凤凰山,那里也不再属于你。”
“是吗?”司狱神色淡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过多的惊异。
从他输给严宇宸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猜到了南粤国和凤凰山的结局。
“如果你想要活下来,你只能想办法留在陵都城。”宋心歆继续循循善诱。
司狱面不改色地听着宋心歆说话,没有开口打断她。
宋心歆见司狱正在听她说话,就继续给他画饼。
“司狱,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样从严宇宸的手上救下你的吗?”
司狱将目光投向宋心歆,唇角勾勒着极其浅淡的笑,“说说看。”
“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东陵国皇帝希望你能为他所用,只要你表现你的忠诚,你就可以在这里活下来。”
“据我所知,严钰也恨锁狱楼。”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身居高位的人都明白弱肉强食的规则。”宋心歆笑着开口,继续忽悠。
“阿歆,我怎么感觉你在忽悠我?”司狱冷笑着,其实不太相信宋心歆的话。
“你不信?除了皇帝的手谕,你觉得我有什么本事能将你从刑部大牢救出来?”
司狱思索了一下,又觉得宋心歆的话不是完全不可信。
就算严宇宸再爱宋心歆,他也不会因为宋心歆的一句话就放走自己的宿敌。
除非是严钰的手谕,他不得不听才会放了他。
宋心歆感觉到了司狱在动摇,咬了咬下唇,她又开口,“你想要见团团吗?”
司狱脸上的表情一僵,眼底掩饰不住情感的波动。
小团子……
“我答应你,让团团叫你爸爸,如果你可以留在陵都城,那么你以后就可以经常见到团团了。”宋心歆现在是在跟司狱打感情牌。
她很清楚司狱对团团是有一份独有的怜惜和爱护的。
“严宇宸知道你用你们女儿来跟我做交易吗?”
“他当然不知道。”宋心歆非常实诚,“而且你能不能留下,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阿歆,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司狱笑了。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司狱动了动脚,脚镣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我不觉得,这是东陵国太子应有的待客之道。”
“你该庆幸。”宋心歆的脸上挂上了友好的微笑,“你本来应该连双手都得拷上的。”
司狱深呼吸了一下,不再做挣扎,反而是展现诚意。
“如果你们想要解开李若南身上的绝情蛊毒,必须要找到一个人。”
“什么人?”
“沈奕。”司狱张嘴,吐出了一个极其熟悉的名字。
“这是我的诚意。”司狱露出了一抹友善的笑意,开口道。
宋心歆当然记得沈奕这个人。
李恒大将军就是被沈奕杀死的,就是因为沈奕杀了李恒,若南才会完全封闭了自己。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司狱看向宋心歆,“还不是时候。”
“帮我转告严子沐,如果想要救李若南,想尽办法也要找到沈奕。”
宋心歆从房间里走出来,严子沐就站在客房门口的柱子上。
他用内力,将两人刚刚在屋子里的对话都听得明白。
宋心歆看了房间一眼,又看向严子沐,“皇兄,刚刚的话,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了。”
“你这些日子应该都在找沈奕,找到了吗?”
严子沐神色严峻,摇了摇头,“沈奕自从杀了大将军,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我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
“必须要找到沈奕。”宋心歆沉思了一下,“沈奕之前那么崇拜大将军,他会发狂杀人是因为司狱,如果他心有愧疚,或许……”
“半个月后就是大将军的生忌,你觉得他会出现?”严子沐顺着宋心歆的猜测继续开口。
宋心歆点了点头,“或许。”
“我明白了。”严子沐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对了,听说若南已经被你接回太子府了,我可以去见她吗?”宋心歆想着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李若南了。
严子沐抿了抿薄唇,沉思了一下,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了,她现在不喜欢见到人,下次吧。”
宋心歆没有再勉强,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额头又烫起来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王府了,天快黑了,我不想阿宸担心。”
“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就几步路而已。”宋心歆拒绝了严子沐的好意。
严子沐将宋心歆送出了太子府,然后又移步到太子府正殿。
正殿里被府里的侍卫重重守卫,房间里也有婢女候着。
“太子殿下。”婢女们看到严子沐,纷纷行礼。
严子沐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去,走到主卧的房间门口。
他抬起手敲了敲门,动作很温柔,仿佛害怕自己的一举一动会惊到房间里的人。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打开,只见李若南一身红裙,黑发披散在身后,脸上的笑容璀璨。
“阿爹!”她伸手抱住了严子沐,“你是从军营回来吗?”
“女儿等了你很久了,你最近怎么都这么忙,都不回府?”
严子沐抬起手回抱着李若南,声音温柔的开口,“若南,今天过得可好?”
“好啊。”李若南从严子沐的怀里退出去,“我有听阿爹的话,做女儿家才做的事情。”
“学刺绣,学诗词!”
李若南那双凤眸灰溜溜的转动,想到了什么,又连忙回到房间里,将佩刀藏了起来。
严子沐看到她藏在枕头底下的佩刀,脸色大变。
他大步走上去夺过了她的佩刀,“谁给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