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中,温越沉稳的命令持续不断地响起。

“射击!”

“射击!”

“继续射击!”

……

青牙堡前,鸟铳开火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响起,间隔很短。

有着定装火药的加持,让鸟铳兵射出的弹丸,冷却时间很短。

如此射击了七八次之后,青牙堡前已经被浓厚的硝烟笼罩了。

“停止射击。”

温越喊停鸟铳手的射击,等待着面前硝烟散去查看结果。

而经过了数次的射击,上百杆鸟铳正好也要进行冷却,否则因为鸟铳铳管的高温,再贸然倒入火药,极有可能会立即燃烧。

等了约莫一分钟左右。

硝烟在微风的吹拂下,逐渐散开。

众人急忙往前看去,只见在六十米外,血流成河。

四五百名的贼匪在五十杆的鸟铳接连射击下,直接倒在了地上,这些人有些已经被打死,没有了生命;

还有些正在地上翻滚惨叫,身上有着数个或多个的弹孔,血肉模糊,伤口处正有鲜血在缓缓流出。

而在这四五百名的贼匪战兵后,还有三百余名幸存下来的贼匪战兵,正张大嘴巴,震惊不已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青牙堡的鸟铳,居然能有这么厉害,只是在六十米外,四五百多名兄弟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要知道,他们是想过损失最大的地方,可能会是在城门处,在城墙上,因为青牙堡军民的剧烈抵抗,会有所损伤。

而且他们想到的只是,最多死伤两三百个兄弟,就能夺下眼前这个屯堡了。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就在面前,就在他们离青牙堡壕沟的这短距离,只是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就宛如有阴神鬼怪出没一般,收走了他们四五百个兄弟的性命!

面对这样的情况。

这些白莲教贼匪们,先是发呆,随即变得惊恐,最后猛然鬼哭狼嚎的大叫起来,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想法——逃命!

“快跑啊!”

“啊啊,我不想死啊!”

“别拦着我,让我跑啊!”

……

贼匪们一个个转身就逃,手上拿着的武器,身上穿着的盔甲,全部被抛了个精光,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跑得更快一些!

“追击!”

看到这情况,温越也不管有“穷寇莫追”的道理。

此时不追杀这些贼匪,更待何时?

早已等待多时的刀盾兵,和长枪兵,划分开来,以十人为一组,保持着阵型追赶过去。

在他们面前的是,卢一恩率领的夜不收,虽是五十人,但追击进几千人的贼匪中,根本不怕。

一个个如战神下凡,开了无双一般,在贼匪军中,大开大合,杀得畅快淋漓!

堡墙上。

张氏父女,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张富商愕然道:“这、这些贼匪怎么这么弱,他们不是还有三千多人么,怎么这就逃跑了?”

“哈哈哈!”朝安大笑道:“这有什么意外的,我青牙堡的火器之利非同小可,当初还是青牙墩的时候,鞑子的两个牛录攻击我青牙墩,也被温大人用火器给击退,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些没有纪律的贼匪呢!”

他这话说得霸气,张氏女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一向寡言沉默的朝宁,这时脸上也多带了些自得。

“一群土鸡瓦狗罢了!”朝宁冷哼一声道:“若是有建虏的一半强悍,哪里还需要我等去追杀,直接正面杀光便可,像现在一边倒,一点也没有意思!”

说罢,朝宁便下了城墙,骑上一匹骏马。

领着他那队战兵,也跟着追杀了出去。

*****

这次的战果颇丰。

来犯的三四千贼匪,只有五百多名逃了回去,另外三千多人,不是被当场杀死,就是被做了俘虏。

这些俘虏温越也不打算把他们全部留在青牙堡内,等着这次白莲教事情结束后,就把这些贼匪当做军功,上报朝廷。

虽然赏赐很少,但聊胜于无。

而这五百多名贼匪逃窜回去之后,他们的大部队一阵震动,其中不乏有些个头领说要找青牙堡报仇。

可是说是这样说,但他们的心里都有一块明镜,知道能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他们三四千人的青牙堡,除非全体出动,不然小规模队伍是根本对付不了的。

就此,青牙堡一连十多天都没有被继续骚扰。

不过其他屯堡并不好过了。

这次流窜进入关外的白莲教贼匪共有三万多人,其骨干核心更是四千多人的经年悍匪,其余等人是虔诚的教徒,以及一些不明事理被胁迫的流民。

这些人欺软怕硬,强一点的如青牙堡这样的屯堡,不敢去进攻。

他们进攻的都是一些防御力低下,且没有多少军事力量的屯堡。

比如这温越前些天,就接到了消息,青牙堡附近的两个屯堡,熊庄堡和呼和堡就被白莲教给攻破了!

屯堡里面的军户,不是被白莲教贼匪裹胁了,就是被杀死,其中老弱孩童惨状难以诉说,至于堡内妇女更是惨象让人不可目视。

而熊庄堡的千户,与白莲教贼匪力战而竭,是一条汉子。

呼和堡的千户,则见势不妙,试图逃跑,不过被贼匪发现抓住,说是经过了很严酷折磨后,才死去。

青牙堡的军户们听到这个消息,既是庆幸,又是唏嘘。

如果他们青牙堡没有建成高厚的屯墙,怕是这会的时间,下场已经落得和熊庄堡和呼和堡一样了。

这其中,尤其是那些原本是熊庄堡、呼和堡的军士,一个个心中庆幸,并且对温越的感激更甚。

如果没有温越面对压力,把他们强行留下来。

恐怕这个时候,他们也要面临着被贼匪攻破屯堡,妻儿老小被贼匪肆意玩弄的结局。

而眼看着贼匪势力越来越强大,影响越来越恶劣

在督修宁远、锦州一带的孙承宗坐不住了,大怒呵斥,一定要把这股在后方作乱的贼匪给剿灭。

这一重担推来推去,最后落在了满桂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