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接头

仙儿越来越是觉得,刘不悔在慢慢的对她造成了威胁。

刘瑜一时倒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仙儿开了口替刘不悔求情,刘瑜自然也不会去落仙儿的面子:“好吧,看你份上,我便少些说她就是了。”

整理好了车辆的车队,便一路往静塞军司而去。

去了静塞军司,看着西夏军兵严阵以待的模样,姚武之几乎就要把那反曲弓拼凑起来了。

还好商队的大掌柜肖玉喊住了他,然后驱马向前,对着那关卡的士兵说道:“监军使可在?便说宋国旧人来访。”

说着手一滑,便有一小锭银子,于行礼之中,滑入了那士兵的袖口。

这便让那士兵的脸色,一下子就好了许多:“监军使?俺帮你递这名帖,但见与不见,却不是俺能作得了主的。”

“那是自然,如何能教将军为难?”肖玉笑着,又递了一个雕刻精美的圆牌给那士兵,却是陕棉的凭证,有了这凭证,便能在兴庆府的商铺里,兑换出一匹陕棉来。

这可是此时的硬通货,并且比起银子,还要更加流行,这让那士兵笑着眼睛都看不见:“好,你这宋人,合俺的胃口,俺这就帮你去找监军使就是!”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肖玉很客气地行了礼。

过了一会,便见那小兵带着身穿监军使袍服的中年人过来,那人见着肖玉,可没有开口,直到肖玉苦笑着对那士兵说道:“将军,方才那个陕棉之证,是要给监军使的。”

那士兵盯了肖玉一眼,无奈摸出那个凭证:“却不是小人贪心,是这厮不曾说明,要给上官的物件,不然小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收入怀中的。”

监军使几乎用抢的方式,从士兵手里把那个圆牌抢了过来。

拿到了圆牌的监军使,并没有对肖玉说什么话,连个招呼都没打,只是对士兵说道:“先教他们等着。”

然后他便转身而去,那士兵上下打量着肖玉,后者连忙赔着小心:“将军,那可不是一匹陕棉,是一百匹,那是有客商托小人采买,专程送到此处交付给监军使的,小人可真孝敬不了您啊!”

说着又掏出一角碎银子塞给了那士兵,这才让守着关卡的士兵,脸色稍为好转了一点,吆喝着边上的同伴:“晚上吃酒,都来,老子请你们!”

过了大约半刻钟,那监军使匆匆出来,却是铁青着脸,对着肖玉说道:“这不对!货不对版,你给我进来!”

肖玉又是赔着小心,跟着那监军使入了营去。

不过那几个士兵,却很不以为地冷笑着。

刘瑜带着姚武之从车队里行出来,低声向那几个士兵问道:“将军,这?这是出了什么事?我等是本分生意人啊,又不生事,如何教我等堵在这里,不进不退的啊!”

“嘿嘿,兴庆府出来的大人物嘛!”士兵不以为然地冲着监军使离开的方向,冷嘲了这么一句。刘瑜咬牙掏出一块圆牌,却是一匹陕棉的凭证,塞在那士兵手里。

士兵把那圆牌在手里抛了抛,望了刘瑜一眼,后者笑道:“这却是孝敬将军的。”

“不要怕。”那士兵脸色便变得极好,陕西路出产的棉布,坚固耐用,富贵权臣之家倒也罢了,中下层的吏目、百姓,是颇为喜欢的。所以得了这一匹陕棉,士兵连长枪都搁下,伸了个懒腰,对刘瑜说道,“有钱无?有钱就不用怕。”

“我家副统军,可是吕则来着的,只要你有钱,那劳什子的监军使,若是为难你们,老子带你去找吕则使钱,无事的,谁理会那鸟监军使!”士兵对着刘瑜笑道,边上其他几个士兵,也附和着起哄。

倒是惹得一名侍禁官过来,笑着骂了几句:“好了,你们这些杀才,消停些!”

这些守着关卡的士兵,方才收敛了一点,但那侍禁官一走开,这些士兵却又哄笑起来。

吕则,党项语中首领的意思,它属于西夏的蕃官体制。

大抵就是类似于爵位的性质,士兵口中的副统军,有着吕则这么一个蕃官官职,所以平素多是完全视这监军使如无物。

而此时跟着监军使入得内里的肖玉,却也正在听着那监军使的诉苦:“你去到兴庆府,要跟贵人说清楚,这地方,我着实一天也不想呆下去了。都统军、副统军倒还有几分脸面周全,下面的兵卒,都全是些杀才,这些滚刀肉,又不听话,又不肯去死,着实教人为难!”

肖玉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地听着对方诉说,直到这位监军使说完了,肖玉才开口道:“商队如果顺利去到兴庆府,所得的盈利,应该是可观的,到时分派下来,有钱在手做赏赐,依小人想来,那些军兵,总不至于跟钱银过不去吧?”

这话倒是让那监军使连连点头。

特别是当肖玉又摸出了十个圆牌,放到这监军手里时,这话就更有说服力。

于是当监军使出来之后,招呼那些军兵过来,许诺请他们吃酒,又拿出三匹陕棉的凭记出来,让这些军兵去分。一下子刚才那些怪腔怪调都消失了,特别是有着吕则官衔的副统军,在收了二十匹陕棉的凭记之后,也出来溜了一圈之后。

“相公,小人……”姚武之骑着马,跟在刘瑜身边,却有些欲言又止。

他不痛快,他当然不痛快了。

现在得有二百来个静塞军司的西夏军兵,由着两名侍禁官带领着,护送着车队往兴庆府而去。一路之上,有巡检也好,不长眼的党项部落也好,反正都有这些静塞军司的军兵去应对,基本上,这就是两百个尽责的保镖。

这便让姚武之极是自责,认为是自己不得力,刘瑜才会出钱去请西夏人来护卫。

“武之。”刘瑜看了姚武之一眼。

“请相公吩咐!”

刘瑜这回没有看着他,只是看着前方:“卖直要有个度。”

他压根就不相信,姚武之真的傻到这程度。

一下子姚武之的脸便红了起来。

不过刘瑜的心思不在这里,他更关心的是到达兴庆府之,是否如之前的布局一般,可以按着他的需求,去完成预定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