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眼睛落在林浔身上。
震惊的,看好戏的,难以置信的……
他们猜测过无数个与奎老大交手的人是什么样的。
却没一人料想到会是个女人。
林浔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不算深邃的杏眼。
平常都以淡漠的目光注视着外界,谁也没觉得她的眼睛有问题。
现在这么近距离一看,那双眼分明就是女生的。
变成赌场的土房子一时之间,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
他们听见林浔轻笑一声,明明是在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那笑声里是不屑,是傲慢,是嘲笑。
“带路吧。”
他们听见她说。
老头舔了舔唇边,也加深笑容,步伐稳健带着林浔走在前头。
人群不由自主分出一条通道,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大声言语。
白天剧场的坍塌之事,还历历在目,他们不想这里也被夷为平地。
这里没有人气势能比得过林浔,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口处,稍一用力就能踏破心脏。
巨大压迫感与瑟瑟发抖的他们擦身而过。
真正意义上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用气场就能杀死人。
老头带着林浔直接走向尽头深处的一堵墙,然后敲了敲墙面。
林浔听得出声音和一般的墙不一样。
随后墙变成了门,里面黑漆漆一片,外面那些打牌佬自带的灯光竟一点也照不亮里面。
里面的黑暗似乎在吞噬光线。
老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她一人进去。
林浔站着没动,冷眼盯着她。
“首领在里面等你。”他说,“快些进去。”
“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陷阱?”
老头冷哼一声,“对付你,首领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搞定。”
林浔心想,老头口中的人多半是那个神秘黑衣男子。
首领……
听起来就不是跟奎老大一个级别的。
林浔格外谨慎进入黑色房间,身后的门便自动关上了,有些迫不及待。
感受不到这片空间有多大,眼前一丝光亮都没有。
忽然,她正前方五米左右,出现了一张实木桌,上面摆放一根正在燃烧的烛台。
“你来了。”
那声音似乎有些惊喜。
林浔一瞬间抽出匕首保护自己,眼神迅速观察起四周。
不知何时,男人出现在桌子旁边,他太高了,烛火完全没法照在他脸上,连下巴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喉结上下起伏。
他穿着黑衬衣,没有领带,衣领上解开着三颗纽扣,能看见结实的蜜色肌肤和锁骨。
“你就是首领?”林浔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我队员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男人依然没说话。
林浔也不再开口,用一种近乎仇视的眼神观望着他。
“你没用我给你的解毒剂。”他叹息一声,嗓音有种淡淡的失落,“是因为不相信我么?”
“我没理由相信你。”
林浔有些疑惑,在他身上,她察觉不到一点杀意,不过或许是男人掩饰得很好。
但往往这种人都十分危险。
他像是妥协了什么,声线重新添上一抹浅笑,听起来根本不关心林浔刚才的答案。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么做?”
“杀了你。”
“那如果和我无关呢?”
“交出奎老大。”
他又笑了起来,有时候林浔完全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觉得莫名其妙。
男人轻打响指,奎老大就这么凭空出现了,躺在地板上。
奇怪的是,他身上的伤一点也没被处理,颜色狰狞的血孔已经发黑。
但他还有呼吸。
林浔收回视线,一抬头发现刚才那个男人又不见了,连桌上烛台的火光都未惊动半分。
哐当。
一束强光从头顶落下。
林浔下意识用手背挡住强烈的光。
等视线逐渐适应周围的灯光,她慢慢把手放下,有些怔住。
这里是个仓库,而且装满了丰富的物资,大多都是压缩饼干和水。
林浔看了眼标签,都是来自金鹰协会的。
也不知道是奎老大抢了协会的,还是其他异能者的。
正说着,地上的奎老大竟然醒了,头疼似的甩甩脑袋。
注意到面前的林浔,完全不顾形象骂着粗鲁的脏话,最后没了力气才停下来,喘着气。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奎老大咬紧牙关,眼神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仇与恨。
“保密。”
“呵呵,既然被你发现,我也不掩饰了。”奎老大突然说,眼神狡诈,“这里的东西可以分你一半,怎么样?只要你让我活着从这里出去。”
“我记得你好像有空间吧?这么多食物,足够你吃上大半年了!”
林浔在他面前蹲下身,她的眼神如寒冬的冰雪,冷漠刺骨。
“我不喜欢吃压缩饼干。”
另一边的土房子赌场,也乱成一锅粥。
“不许动!全都老实点!”
赌场被举报了,理由是非法聚集。
是个人都想得出来这种理由就是扯淡,目的就是为了控制他们。
偏偏这里的老大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清楚,这儿的人全都被没收了晶核,被赶了出去。
协会里强大的异能者本就不少,只是危险区一直有奎老大坐镇,他们无法切入。
所以林浔在这里帮了不少忙。
最大的功劳就是让奎老大下台了。
钱丽到达林浔说的地方时,奎老大已经死了,看过尸体的人都觉得屠杀者是个变态。
林浔从车上下来,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身上也是清爽干净的味道。
“你下手太狠了。”钱丽说,但还是满意林浔的表现,“处理现场的人看过后,好几天都不想吃东西。”
林浔瞥她两眼,整理衣袖,“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