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从头到尾旁听了整个面试过程,以绿毛为第一人称视角,包括变熊大叔的意外提问,不过不确定是突发奇想还是临场改了“剧本”。

倒是目标用沉默代替回答让人有些遐想的空间,很明显有述说的欲望,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话到嘴边选择了缄默。

到目前为止来看,这一次的目标可能比前边四个加起来还有难度,红色信封给出的人物资料太多浮于表面,以其沉稳内敛的心性,完全不像想象中的易于操作。

或者只有看看后续进展——只要还没有触发下场的底线,而且时间才刚刚开始,四人众的能力也非常清楚,或许这次还能看看他们的潜力。

上午老费的课结束后本来是一节形式意义上的体育,作为一块上好的“五花肉”,通常被其它几门任课教师瓜分。

离奇的是上课铃声打响许久,竟然没有哪一门课的老师走进教室,不过对姜芋来说,有没有老师都一样,坐久了总要活动活动筋骨,虽然没有太阳出去走走也算是好的。

于是朝一旁正在和其它女生讲悄悄话的谷合比了个手势,随之往教室门外走去。

“哎,姜芋,”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名字,还是个男生的声音,却不是班里同学熟悉的声音,随即反应是今天才来的“新同学”,出于基本礼貌还是停了下来。

“这节是体育课吗?”白色粉笔头夏半自问自答,“姜芋你是要去操场吗?正好一起呵。”

全班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二人身上,尽管已经很熟悉成为焦点的感觉,但对同时成为而且是和烟花牛郎一起同时,这样得话还是会觉得有所谓。

与此同时,教物理牛老师挂着一脸歉意出现在教室门口,没猜错的话轮到他时忘了占这么大便宜,没想到一抬头又是昨天才惹到的刺头,不对,是两个刺头。

“你们两个,”牛顿大佬也不是吃素的,一脸表情复杂地晃了一眼和自己挨着很近的姜芋,又对刚站起来的夏半说道,“要出去动作快点,不要耽搁其它同学。”

姜芋先一步出了教室,听后边脚步声牛郎果然也跟了出来,本来想去天台吹风,但又不想让跟屁虫知道,转身下楼朝操场走去。

操场上只有一个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从他们嘻嘻哈哈的表情和**不羁的姿态,不用猜都是高一新生的标配。

做为才上高中稚嫩的菜鸟,还可以享受一年的操场闲暇时光,因为从高二起,体育课成了薛定谔状态,有或没有成为同时的存在。

姜芋没有理会一直随在自己身边的夏半,聆听着久违的“一二一,齐步走,”记得刚上高一时自己还是同手同脚被不少人取笑过,不过当第一次模考成绩出来后,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姜芋,”跟着绕了大半圈操场后,一旁的烟花仔儿终于开口说话,“我是你的破壁人。”

“什么?”姜芋本不想理会,不过有一点还没想通——昨天在**F购物广场,也是这个家伙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同时出现。

“我说我是你的破壁人,”夏半戏谑地重复道。

“什么意思?”姜芋干脆停了下来,想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你没看过三体吗?”夏半有些惊讶地问道,“还是你是那种只会念书从来不看闲书的死读书派?”

“我当然知道三体,”姜芋有些神烦地问道,“你是出来找乐子的吗?”

没想到讨人嫌的家伙又拉尖了声音,学着某个游戏里的NPC声调学着,“办正事还是找乐子?”

姜芋被纠缠得有些无语,“前两天你来学校时,包括你刚刚在班里时,怎么不展现你本来这一面?”

“那不一样,”夏半恢复在众人面前的模样,“装,其实挺累的。”

“那你为什么要装呢?”姜芋随着说道,“我相信大家都会喜欢你逗逼一些的。”

“哈哈哈,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夏半哼了一声,“你不是问我什么意思吗?走啊,去那边看台我告诉你,”说着先走了出去。

姜芋望着眼前一抹纯白的背影,无所谓地跟着走了过去。

所谓“看台”不过是三级半米宽的水泥台阶,坐在最上一阶勉强将整个操场尽收眼底。

这会儿唯一上体育课的高一某班正绕着操场跑圈,上帝视角看去像一群找不到妈妈的鸭子,既慢话又多。

“你想说什么?”姜芋望着操场里的一圈鸭子,冷风乍起,习惯性地双手抱胸。

“这个,”牛郎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我猜是你的。”

看着有些眼熟,质感有些薄,姜芋接了过来,一打开是散布着几种几何图形,有圆形、三角、方形、梯形和五角星。

“看来我没猜错,”夏半饶有兴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像是希望从里边能发现点什么,“哎,你说我们学的哪门学科会用到五种图形,在一张纸上还没有规律的重复?”

“你不知道的不代表没有,”姜芋把纸重新对折塞进裤兜里,“你靠猜的也不代表是正确的。”

“是吗?”夏半自来熟似的又把纸从姜芋的裤兜里抽了出来,显摆着说道,“这种加密方式叫做猪圈密码或者共济会密码,一种以格子为基础的替代性密码。”

说着把纸张整个摊开举高到头顶,从许多个不同形状剪切出的图形形状往上望,整个天空也被切割得零零散散,如同一张凌乱的剪贴画。

“你有秘密,”夏半笑眯眯直言不讳道,“甚至需要加密,所以——”扬了扬眉毛,“我是你的破壁人。”

“多谢了,”姜芋把身子往后一靠,脑袋放在背后的栏杆上,天空灰蒙蒙雾蒙蒙的,隐约听见一架飞机在高云层里穿过,猜不出是起飞还是降落。

夏半也没再说话,同样整个人倚靠在围栏上,不知道从哪掏出盒口香糖丢进一颗进嘴里,又把盒子递到身边人手边。

姜芋瞟了一眼,是普遍女生喜欢草莓味的,不过还是抓了两颗。

起风了,微风扯着泛黄的银杏叶树梢,金黄的落叶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可惜,从树上落下只有一次机会,等明年新长出的叶片已不是之前那一片。